来自星星的相公(4)

　　金铃子和银铃子听完后，一齐皱了个眉头。
　　然后你瞅住我，我瞅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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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转过头来，盯着清水仙人和小鼠，金铃子便冷冷地说道：
　　“哼，该罚！”
　　银铃子跟着重重点了个头。
　　小鼠眼中满是可怜巴巴，向两人问道：
　　“不知……这姻缘石，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
　　两个童子对视一眼，觉得这小鼠当真有点悔过的意思，就松口说道：
　　“这姻缘石，是月老仙人花费数百年研制出来的。”
　　“能够让定了缘的凡人，找到世间里的真爱。”
　　“并且将受到姻缘石的庇佑，彼此一生不离不弃，幸福美满。”
　　“拿着这姻缘石的人，若是与真爱之人嘴碰嘴，石头便会发出红光，庇佑的能力也随之降临了。”
　　两位小童将知道的，全都如实说了出来，包括月老面对他们，隐晦，而易懂地说出“嘴碰嘴”三个字。
　　并不明白，其实“嘴碰嘴”就是凡间世人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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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这番话的小鼠，脸上露出清楚了的表情，不过，他也并不知道具体“嘴碰嘴”有着什么样的含义。
　　记住要点之后，小鼠便向两人好生说了谢谢，金铃子和银铃子也不再多留，转身乘着仙云回去照顾月老了。
　　小鼠目送着两人离去，扭头对着一旁的清水仙人，眼中透着乐观地说道：
　　“仙人，这事情听上去很简单呢，我们只要等着那凡人和别人嘴碰嘴，石头若是发出红光来，就能马上回仙界了！”
　　想法简单的小鼠，并没料到事情会有多么不容易。
　　清水仙人更是没什么想法，只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如此，快快下凡，助姻缘去吧。”
　　于是，这还不知后来会怎样发展的一主一仆，乘着仙云飞往了南天门，下凡行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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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凡度日的尘世里，阿喜正在厨房里和爹爹一起做饭。
　　爹爹在加柴火烧锅，阿喜在前面炒菜，小小的厨房里往窗外冒着阵阵烟气，和炒菜的香气。
　　里面木桌上点着的一盏灯烛，映照着父子俩晚间温馨的身影。
　　阿喜是爹爹第三个孩子，前两个都早早夭折了，娘也在几年前生病过世了，就只剩下两人相依为命。
　　好在家里养猪，也没有穷困潦倒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也正是能够卖猪肉，一对父子生活得还可以，虽然养猪却还没富裕到天天都能吃猪肉，不过，每顿饭吃饱了，已经很是满足了。
　　这会儿，阿喜炒出一盘自家种的青菜，闻一闻，就勾的食欲出来了。
　　爹爹杀猪时，特地给两人留下的一小条猪肉，今晚也能下锅了。
　　两人做好了饭菜之后，端着往旁边的屋子里去，摆好碗筷准备吃饭，屋前院子里一口老井，一片菜圃，土墙围着，被笼罩在淡淡的月光下。
　　外面传来猫的一声喵叫，上方的夜空星辰点点。
　　阿喜坐下吃饭，对面的爹爹朝阿喜问道：
　　“阿喜啊，今天回来见你脸色不太对，可是有发生什么事了？”
　　吃了一口饭的阿喜，有些噎住。
　　想起那条土路上发生的怪事，现在都觉得好像撞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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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喜张口连吃了好几口饭，鼓着腮帮子对爹爹说道：
　　“没有什么事……”
　　一句话刚说完，两人外边的屋门处就“咣当”一下传来声响。
　　像是屋门被一阵大风给吹打在墙上，很是吓人。
　　这对父子立刻便扭头朝门口看去。
　　只瞪眼看见，门外边是突然出现了两个一身白的人。
　　一大一小，看着完全不像正常人。
　　谁会披头散发像是白无常？
　　哪家娃娃又会一身白衣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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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这第二次再见的阿喜，是惊呆着一下松掉了手里的筷子，嗓子里，心里，此时都结结实实地给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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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为什么，又见到了这两个奇怪的人呢……

　　要留下来

　　面对屋里父子俩的吃惊神情，站在月夜下面的小鼠，之前并没有预料到。
　　反而，他感到很意外的，是明明一会儿又下凡间，怎么此时凡间如此的不同？
　　待在仙界的小鼠，从未见过这样的天地，抬头仰望的，不是那个永远都白昼的云间仙境。
　　竟是忽然黑漆漆一片，只看到闪闪发亮的光点，一轮明亮圆盘，多么不可思议啊！
　　这都是全前所未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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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鼠还在自我讷讷的心中言语，感叹着，就被清水仙人给领到了这个凡人的家门前。
　　所以，当目光对上屋里一脸惊讶而坐的两人，小鼠，不曾预料到。
　　眨巴了眨巴一双眼睛，立在清水仙人旁边的小鼠，心说：
　　“凡人都是这样看别人的吗？”
　　由此不免联想到之前在土路上，那人差不多的反应表情。
　　那人，现在就坐在里面呢。
　　就是小鼠与清水仙人要助姻缘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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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两边干巴巴望着也不是办法，小鼠朝着那两人，开口说道：
　　“你们，见过我家仙……”
　　还没说完，小鼠就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清水仙人的身份，是不能如此说出来的。
　　仙凡有别，定要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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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下面话的阿喜和爹爹，听得糊里糊涂，倒是老爹先跟着问了一声：
　　“请问，二位……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老爹虽然受到惊吓，但是仍旧好心。
　　小鼠转了转眼珠，想着回答：
　　“我们，我们要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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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突的一句话，让阿喜更是瞪大了眼睛，什么？
　　此刻，小鼠伸手去拉了拉旁边清水仙人的衣袖，一步步向屋子里走去。
　　一边靠近他们，一边打量着他们，脑中一阵盘算。
　　进了屋后，在亮亮的灯烛下，阿喜和爹爹才好好看清了这两个白衣服的陌生人。
　　那浑身的感觉，果然与一般的人很是不一样。
　　倒像是……
　　有钱人家！
　　对啊，衣服这样好的料子，模样长得这样好的样子，不是有钱人家，还能是像自己这样穷苦的人吗？
　　啧啧，有钱人家就是看着明显不同呢。
　　坐一旁的老爹很快便认定了这个想法。
　　纵使另一旁的阿喜，还在不安得很……
　　小鼠还未想接下来怎么说，眼睛里带着温和笑意的老爹，便对两人说道：
　　“小娃，如此晚上，你们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老爹偏头来看了一下阿喜，让阿喜也客气点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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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喜只望过一眼那冷冰冰的清水仙人，就局促地微微颔首，轻声轻气地说道：
　　“我，我叫阿喜……这，这是我爹爹……”
　　说话也小小紧张起来。
　　老爹笑着便问：
　　“小娃，这是你什么人啊？”
　　小鼠不明白凡间各种各样的关系，只听到年岁大一点的是叫“爹爹”，年岁小一点的叫“阿喜”。
　　索性自以为很机敏地回答说道：
　　“我叫小鼠，旁边这位，是我爹爹。”
　　闻言的老爹，顿时便被震得一个呆愣，连同阿喜也讶异地张开了嘴巴……
　　老爹僵硬着看了看自己，和阿喜。
　　又看了看面前这对父子。
　　然后……
　　不禁心中猛然一阵痛怮！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竟变得这样苍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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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世事无情，人易沧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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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喜讶异之后，还是站起身来，礼貌地说道：
　　“请，坐下说话吧……”
　　清水仙人便跟小鼠坐在了凳子上。
　　清水仙人目光散漫。
　　小鼠端坐。
　　于是，伤心过的老爹，挤出一丝笑，和善地问：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吗？是不是天色已晚，想要，在我们家住上一夜？”
　　“是找亲戚去吗？”
　　老爹两句一问，小鼠就皱起眉来，想了想，说：
　　“没有。”
　　老爹不太明白，问：
　　“没有亲戚？”
　　小鼠又果断地说：
　　“死了。”
　　老爹跟阿喜顿时惊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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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一个亲戚，也没有吗？”
　　小鼠不懂为什么要有亲戚，只知道自己和仙人要想方设法留在这里。
　　便还是果断地说：
　　“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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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会儿，便听到老爹极为同情地哀叹道：
　　“真是可怜的小娃啊，怎么，怎么一个亲戚也没有了呢……”
　　“一定是那边遇了洪涝的苦命人吧！早前就听说了，真是没想到这样悲惨……”
　　抬眼看着小鼠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清水仙人，老爹悲伤地说：
　　“难为你们了，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才活下来！”
　　接着，便是长叹一声。
　　弄得阿喜也全然不顾之前的不安，现在所剩的，都是一股子的怜悯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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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眼望着坐在桌边神色伤感的两人。
　　阿喜还是不忘再说一遍：
　　“我们，想要留下来。”
　　这次，不管是阿喜，还是老爹，都十分情愿地点头应下了。
　　更是阿喜，为自己先前种种冒犯的猜忌，而感到很是过意不去。
　　这样苦命的两人，一定要将他们留下来的。
　　这样，本来吃着饭的阿喜和爹爹，就要两人也一起吃饭，想着他们应该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吧。
　　阿喜去厨房里拿来碗筷，帮忙盛饭。
　　小鼠头一次见到桌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跟仙界的差别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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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还不会拿筷子的小鼠，眼角却是一下冷不丁瞧见了清水仙人伸出的手去。
　　那手上，居然好好地握着筷子！
　　怎么可能……
　　眼前放着一碗米饭，手拿筷子的清水仙人，缓缓地伸向红烧肉那一盘子。
　　轻巧地一夹，又缓缓地缩回手来。
　　盯着鼻前的猪肉，凝望了片刻，还是张开了嘴来，将筷子上的肉给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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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换着含了又含，在众目睽睽之下，清水仙人是一张嘴又将那猪肉吐了出来。
　　登的一下，掉落在木桌上，滚了又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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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色变动的小鼠，没好去看那两个凡人的反应，只是笨拙地伸筷子去戳了戳，终于将肉戳住。
　　抬起手来，拉下清水仙人的下巴，又将这吐出来的肉给重新塞了进去。
　　并忐忑地低声说：
　　“爹爹，不用客气，吃吧……”
　　不能惹恼了凡人啊……
　　不然就不能留下来助姻缘，尽快回仙界了。
　　小鼠心里这样地想到。
　　却不知，看到这样情景的阿喜跟爹爹……
　　心中同时哀痛地感叹道：
　　“真是苦命人啊！”

　　寂静月夜

　　阿喜家只有两间卧房，一间爹爹住，一间阿喜住。
　　现在家里霎时间多了两人，阿喜就有些难办了，不过，只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出自己的那间卧房，给清水仙人和小鼠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