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海流迅速离开虚无之雾,前往千维,去拿能直达白鸟据点附近的道具,而后直奔熟悉的据点。
不论如何,上一次回溯算得上收获很大。
至少他现在知道了,加油鸭之所以会中招,是因为中了一个诅咒,等过了两天,她还会醒过来。
所以,第三个镜像领域,他和白鸟还可以有两个队友,至少第四关他们进得去了。
这算不算是,他们的通关进度又增加了一点?
吹海流熟门熟路地找到白鸟的据点,打开门,将镜心放到白鸟身上,一边思考接下来的行动,一边等白鸟睁开眼,好跟他交流情报。
镜心很快消失,应该已经重新回到白鸟身上了。
……但是这一次,白鸟并没有立刻醒过来。吹海流喊了他两声,他连眼睛都不抬。
吹海流忽然开始害怕。他匆忙地按了按白鸟的手腕,确认白鸟还活着之后,把他捞起来放到了床上。
坐在床边等待的时候,他的思绪一团乱麻。心跳无限加速的慌张,伴随着浓重的绝望感几乎将他淹没。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一回和上一回不一样?
白鸟如果出事了怎么办?就凭他一个人的话,能在这一次打穿五个镜像领域吗?他能做得到吗?
如果他没能保住镜中都市的话……
的确,只要不暴露千维小队的情况,他就还能平安回去。即使真的放弃镜中都市,队友们大概率也是不会怪他的。
但是,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他们已经付出了太多的沉没成本。
白鸟一次次把镜心掏给他,梅雨一次次去镜像领域里替队友死去,还有杭小爱、加油鸭、响沧沙……
大家都这么努力了,回溯早已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任务。他真的承受得起如此多的人对他的“期望”吗?
如果没有白鸟的话,下一步他该怎么办?
就这么过去了快十分钟,白鸟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
他眼神迷离,晕乎乎地问了句:“我这是怎么了?”
吹海流深呼吸,“白鸟,你……”
你先缓缓,待会儿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但是话还没说出口,不争气的眼泪就忽然滚了下来,徘徊在他嘴边的那句话也跟着转了个弯,“……你吓死我了……”
白鸟哪见过这阵仗,他慌慌张张地想爬起来,最后却只是勉强抬起了几根手指:“……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怕,跟我说说吧。”
吹海流胡乱地擦了擦脸,勉强压抑情绪。
他坐在地上,半倚着背后矮小的床单和床垫子,开始向白鸟说明自己先前回溯的情况。
捋时间线的流程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吹海流讲,白鸟听着。
吹海流讲了很久,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一直讲到上一次回溯的最后一个镜像领域之前。
“……然后响沧沙带走了加油鸭。又过了两天,我们准备到奶茶工坊拉几个人,一起去镜像领域。”
“到了奶茶工坊后,我们……”
——他的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
因为在即将说出口的瞬间,他忽然又感觉到了那股自虚空中而来的锁定的感觉。
就像先前,他在没有使用异能的情况下,试图对白鸟摊牌那次一样。
……现在他的异能已经是开着的了,为什么还会被锁定到?是因为他的异能用得太少了吗?
但如果再使用更多异能的话,他就要变成小猫了。不能以人类形态同白鸟说话的话,信息就更传递不出来……
一滴冷汗滑下脸颊。
为什么?是这个信息不能说吗?它有什么特殊之处?
白鸟还在等他的下文,发现吹海流忽然顿住后,他看起来有几分疑惑,但也没催,就默默等着。
吹海流犹豫了一阵后,决定还是冒险试一试。
这可是他十几次回溯以来,得到的最重要的信息之一了,是实打实能推进他们的探索进度的情报,得想办法传达给白鸟才行。
于是他咬紧牙关,“我们——”
我们遇到了还活着的加油鸭。
正要强行将这几个字念出来的一瞬,他的胸口忽然传来剧痛,仿佛有巨锤落下,砸得他眼前骤然一黑。
一股温热的暖流从腹腔涌了上来,腥甜的味道漫过口腔。
……有点痛。
吹海流恍惚地想着,上次他感受到这种程度的疼痛,好像还是他从自己的原生世界里,被“白魔方”抓取的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来着……原来他已经死去那么久了吗?
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吹海流的视野终于逐渐恢复过来。
他正伏在白鸟身上。白鸟不知道是怎么从床上翻下来的,被子拖到地上,半倚着床,明明自己都坐不稳,还在努力用手臂环着他。
那股疼痛感还在,顺着他的骨头缝往全身淌去。
吹海流甚至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胸口被掏了个窟窿。但他又很快告诉自己,那只是先前过量疼痛感的残留。
所以,为什么他说不出后面发生的事情了?明明那是关键信息……
还是说,正是因为它是关键信息,关键到足以撬动镜中都市未来的命运,所以他的“会被无视”的异能才会被镜中都市发现部分异常?
如果是这样的话……
吹海流暗想。
或许他会从某一次回溯开始,突然无法向任何队友透露自己所知的信息了吧。
“白鸟。”他声音很轻,“我没事,白鸟。”
“……这是什么啊,海流哥。”听声音白鸟似乎想要保持微笑,但声音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因为我刚刚吓了你,所以你现在也吓我一次,是不是?”
吹海流沉默了一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从那往后的事情就不能说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白鸟说,“海流哥,我们做个约定吧。以后碰见这种不能说的事,你就直接跟我说‘你猜’。”
“听到这种答案,我可能会多问你几次,但你多这么回答几次之后,我就不会问了,我保证。”
“这样,你以后就不需要再告诉我更多事了。有需要我帮忙的,直接告诉我,或者想办法暗示我也可以。怎么样?”
“嗯,好。”吹海流闭上眼睛,用手背蹭了蹭自己唇角的血迹,应答道,“我都听你的。”
两个人在屋子里窝了一天,也研究了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方针。
“我们还要把我们的信息告知奶茶工坊吗?”
白鸟问吹海流,“如果我们不准备救梅雨,那还要告诉杭姐梅雨要去送死的消息吗?”
吹海流沉默了一下,“去吧,毕竟我们的确知道这个消息了。”
白鸟笑道:“我也这么想!一旦他这一次能想到办法活下来呢,对吧!我跟你一起去!”
吹海流:……
吹海流没有这么乐观。
他只是按部就班地把自己得到的信息告知有可能用得到的人,仅此而已。
第二天,白鸟能行动了,吹海流也觉得自己问题不大,于是他们又到奶茶工坊找梅雨去了。
白鸟讲述了他们这边的时间线,并且明确告知梅雨有一些事情吹海流说不出来之后,梅雨沉默了好一阵子。
他低下头,开了一罐酒。
吹海流想,梅雨大概又要喝酒了。
但是没想到,这一轮的梅雨并没有直接把易拉罐里的酒喝掉,而是把它递向了白鸟。
“尝一口吗?”梅雨对白鸟说道,“算我谢谢你们带来的好消息。”
好消息?吹海流没理解。
白鸟显然也没明白,但他还是接过了那个易拉罐,“什么好消息?”
“在你们来之前,我只知道一个坏消息,那就是我们成功保护封印的概率只有1%。”
梅雨倚着那个啤酒箱笑了笑,“而在你们来之后,我发现,你们的一些行动,似乎并不在我能看到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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