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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起床吧？”
——
“哈欠～”苏凝伸了个懒腰，蹬了蹬被子：“嗨呀。”他懒洋洋地坐起身, 脸上带着一夜好眠后的饕足：“睡得真香鸭。”
果然换了个房间后隔壁的老女人就没有再来骚扰他，苏凝睡得棒棒哒。
“咚咚咚！”窗外传来敲击声，“苏凝……快起床！”
苏凝怔了一下，睡意全消：窗外的声音，居然是自己的声音！
苏凝的声音在叫他起床：“……你个懒鬼！”这个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日上三竿了！你竟然睡到现在！”
“起来！快起来！”
“诶？”苏凝咕哝道，“怎么肥四？我叫我寄几？”
窗外的苏凝听到了窗户里面的苏凝的咕哝声，声音立即高了一个八度：“你终于起来了！”
“快把窗户打开，我有话和你说！”
“你谁？”苏凝盘腿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打了个哈欠。
“你把窗户打开不就知道我是谁啦！”
“我懒得下床，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是谁吧。”
“窗户离床才多远啊，你走两步会死啊？”
“会死会死。你特喵到底谁啊？”
“你把窗户打开，我就告诉你。”
苏凝又打了个哈欠，说了声“有病病”后就下床洗漱了。
于是刷牙的时候——
“苏凝，开窗窗。”浴室的窗户“咚咚咚”。
换衣服的时候——
“苏凝，开窗窗。”房间的窗户“咚咚咚”。
吃早餐的时候——
“苏凝，开窗窗。”客厅的窗户“咚咚咚”……
“你是复读机吗？”一片吐司被忍无可忍地扔到了窗户上，“复读机！”
“你开窗窗我就不复读了嘛。”窗外的声音很委屈，“你就把窗窗打开嘛，你就打开一下嘛！嘤嘤嘤！”
第一次听到寄几的声音在嘤嘤嘤，苏凝顿时虎躯一震。
而且这个嘤嘤嘤的腔调、吐字的韵脚，都未免和自己太像了叭？
由于房子里的窗帘全是布加纱的，外面蒙着的那层纱令苏凝懵懵懂懂只看得清大脑阔的轮廓，看不清外面是什么东西。他吞下一口吐司，猛地站起身，拉开纱帘——
“噫！”大清早的见到一张和自己十倍大的一模一样的脸，苏凝受到了惊吓：“兄die，你长得好别致啊。”
“哼，别致毛线，你长得也挺别致的嘛。”大脑阔垂下眼睑，用一种哄骗的语气轻柔道：“喂，我说……”
“把窗……”
“哗——”苏凝猝不及防地拉开窗，一把拽住了大脑阔两边的头发，凑近它的脸：“让我仔细看看。”苏凝的声音因为兴奋而上扬，“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
指尖触感光滑，这个脑阔一样的东西竟然是——
“气球？”苏凝揪着大脑阔的头发，“你是个球儿？”
“放、放开我！”大脑阔生气道，“你弄疼我了！放开我！”
“啊抱歉。”苏凝松开手，从气球的下面突然伸过来一个绳套，被苏凝一把抓住了。
“这、这是？”苏凝望着手中的绳套，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难道说！你是！”
“咕咚。”气球凝仿佛咽了口口水——
“你还是个氢气球啊！”
“噗——”气球凝震声，“不是！！！”
“哪里不是了？”苏凝理直气壮，“一个球飘在天上，下面连着一根绳，这不就是氢气球嘛？我小时候经常玩儿的。”
气球凝脸都憋红了，恶狠狠瞪着苏凝：“说了不是！！”
“哦，不是啊……”苏凝牢牢抓着绳套，“也对，普通的氢气球怎么会说话呢？”
气球凝刚刚松了口气，苏凝就敲了敲拳头，“你一定是个会说话的氢气球！”
气球凝：“！！泥垢了！说了我不是氢气球！我是人头气球！”
“……”
“哦～”苏凝语调拖得长长的，“你是人——头——气——球——啊。”
气球凝：糟糕！被发现了！
“等等，人头气球是什么啊？”苏凝向它疑惑的眨了眨眼。
“……啊！”气球凝受不鸟地仰头大叫，“上帝！你一刀杀了我吧！”
“哈哈哈哈，你还是个信上帝的气球！”苏凝拉着气球凝的绳子猛地跳下了窗台，“有意思！”
如他所料，气球凝稳稳地把他吊在了半空，苏凝顺着绳子爬到了气球的头顶，拍了拍它的大脑阔：“出发！去学校！”
“喂！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坐骑！”见自己被苏凝毫无尊严地踩在头顶，气球凝拼命摇头：“滚下去！”
苏凝拽紧绳子：“吁～听话！送我去学校辣！”
“劳资不是马！”气球凝脸都气绿了，“下去！马上滚下去！”
苏凝一踏上气球凝的头顶，就看清楚了周围漂浮的气球以及吊在它们下面的人，这些人一动不动地随着气球移动，显然已经死去多时，心里对目前的情况也了然了七八分：气球凝之前明显是要骗他开窗！把他吊死！当即俯下身体威胁道：“不准动！再敢乱动，我就把你的……你的绳子割断！”
扬起手中的绳子，苏凝抽出蝴蝶.刀，在上面比划着：“这里滴！割掉滴！痛痛滴！”
“割、割掉我的绳子？”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一只没有绳子的气球，气球凝立刻哭诉道：“嘤嘤嘤！不要割掉我的绳子！不要割不要割！”
“那你就要听话滴！”苏凝摸了摸气球凝毛茸茸的脑阔，“懂不懂滴？”
“懂滴懂滴！”气球凝忍辱负重地一咬牙，“我送你去学校！”
“冲鸭……等等！”
“你又怎么了？”
“让我关下窗。”
“……”
——
坐在气球凝的头顶，苏凝安逸地晒着太阳吹着风，把绳子当作缰绳一样握在手里。
“你这个人怎么就不按照套路出牌？”自己的绳子被人握在手里，气球凝老老实实地充当牛马的角色，语气十分郁闷道。
苏凝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在周围游弋，观察漫天飘舞的人头气球们——每一个人头气球都长得不一样，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美也有丑。
在这些形态不一的气球下面，时不时地会出现一具尸体，被气球下面的绳套套着脖子，轻飘飘晃荡荡地飘在天上。
“快躲开！”
“妈妈！爸爸！救我！”
“天哪？那个人、那个人怎么坐在气球上？”
——今天的城市，比昨天更混乱了呢。
“你们是什么东西？”苏凝忍不住问。
一觉醒来天空中充斥着这东西，用jio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又有新的恐怖电影融进来了。
“人头气球啊。”气球凝的语气突然兴奋，不着痕迹地朝旁边偏了偏——
“专心开车。”苏凝拽紧绳子，“不要让我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一具尸体从苏凝身边飘过。
“……知道了。”气球凝不情不愿道。
一路飘到学校，气球凝把苏凝放到了教学楼的天台，跃跃欲试道：“可、可以放开我了吧？”
“可以是可以。”苏凝提醒它道，“但是你要知道，我可以抓住你一次，就可以抓住你第二次、第三次……你确定你还要跟我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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