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从外面买来的快餐式的东西当了晚餐。阿尔也缩到房间的角落,揭开了鸡肝盒子上的塑料包装。
【你喜欢房间旮旯吗?】
阿尔抬起头来。
【也不是啦……】
【那怎么不到这边的桌子上来吃?】
我才不想跟你头碰头地吃饭呢!但是想归想,毕竟说不出口来,无奈只得走近了桌子。面对这么个性格差劲,又只肯给自己买鸡肝,以后还必须得让他照顾好些天的家伙,如果自己拍拍他的马屁,他会不会给自己里脊、腿肉之类的东西呢?就算非得是鸡,至少也会升升级吧?……可是要怎么拍他的马屁呢?自己也根本看不到他的优点啊?想到这里,阿尔心里那把小算盘只得在第一步就败退而归了。
面对着一边对自己说着鸡肝也是没有办法的,一边无言地咀嚼着毫无滋味的肉的阿尔,男人倒是一副吃得很香甜的样子。因为实在是看着就觉得火大,所以阿尔一直都垂着头。
等吃完饭,男人说了句【我有话跟你说】。两人收拾掉晚饭的残余,对着桌子面面相觑。他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呢……阿尔有非常讨厌的预感。
【因为是忽滑谷拜托,我也没办法,只好让你暂时留在这里了。】
真是一点也不温柔,而且还说那么高人一等的样子,果然是讨厌的家伙。心里这么想着,阿尔点了点头。
【虽然说让你住在我这里,可叫才不会允许你游手好闲地吃白食,要自己劳动赚回你自己吃掉的那钱来。】
【等我能赚钱了,当然会还你的啊。】
【你要去打工。】
阿尔皱起了眉头,撅起了嘴巴。
【就算你说让我去打工,可我身体这个样子,又不懂日语,怎么打啊。】
【你不会说日语是当然的,你前根本就没学过吧。】
【是没学过……】
【把话跟你说明白了,我最讨厌英语。】
阿尔不由得【啊?】了一声。
【从我到美国的葬仪大学上学,直到毕业,我听英语听到了恶心的地步,说英语说到了快吐的程度。同事跟我说,我回了日本说梦话还是英语。我才不想回了日本还说英语。所谓入乡随俗,你给我从今始用日语说话。】
【这根本不可能嘛!】
阿尔大叫,与此同时,一本书啪地丢到他面前,标题是《JOYJOYJANPANESE》(快快乐乐说日语)。是面向英语国家的日语教科书。
【还有这个。】
另外一个东西也被递到了眼前。是电子词典。
【现在必要的东西都齐全了吧。那你就给我拼命学日语吧。】
就因为你不想听英语,我就非得学日语啊!虽然话边,可是阿尔还是咕嘟一声把它咽了回去。他都给自己买了书,词典了,那即使只是嘴巴上说说也好,也还是要学的吧。自己没法回美国去,就得暂时先留在日本了。那的确是不能一点日语也不会说。首先语言不通,就没法好好地工作。可是……阿尔在大学里倒是学过外语,知道自己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语言这种东西不下功夫是根本学不会的。而且还是集中精神学效率才高。所以我从现在开始就只说日语了,而且你也是,不说日语我才不会听。】
【这实在太难为人了吧!】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给你准备词典的?总之你先听日语,然后就算说错也没关系,给我说就是。】
阿尔刚刚张嘴说了句【可是……】就遭到了【不对!】的训斥。
【我说过让你说日语了吧!我本来就讨厌英语,你的话还带着奇怪的地方口音,听起来让人加倍的不爽。】
阿尔愤愤地闭上了嘴,打开了电子词典的电源。上大学的时候也用过电子词典,知道该怎么用,但是这个比他过去用的屏幕清楚了好多,而且也轻巧漂亮了不少。阿尔查出自己想找的词,然后抬起眼睛看着男人。
“恶……魔。”
虽然按他要求的说日语了,可是男人的眉头唰地挤出一堆皱纹。
“什么恶魔?”
阿尔把电子词典给他看。
“白痴!”
男人的额头上噼地浮出了青筋来。他一把抓住阿尔的脖领子,把阿尔踹出了房间。一直到还是遵守了约定,手拿着牛肉来探访的忽滑谷上了门,才让阿尔重新进来。
阿尔在男人——高冢肖的公寓里住了两星期,到十月底的时候,忽滑谷拿着牛里脊做礼物来玩了。忽滑谷说自己的工作安排不固定,之前发主了大案件之后甚至一个月都没休息过。阿尔想着这怎么说都会累积大量的压力吧……可是从他那超级认真的长相还真看不出来,忽滑谷居然是个摸鱼的惯犯。他经常会跑来看看自己的样子,问他今天休息吗?他就说着【我正在调查呢】坏坏地一笑。
晓的工作,遗体整容师也是忙碌到了不输给忽滑谷的程度。偶尔就连夜里都会被叫去。工作委托少的时候他就休息,可是却没法保证到底是什么时候休息。好比今天就是工作日,本来想着他应该不在家吧……可是他却休息了。
【啊,对了。现在是白天,所以变成蝙蝠了吧。】
阿尔啪嗒啪暗地扑扇着翅膀迎接了忽滑谷。在打开门的瞬间,牛血那美味的香气就扑了过来。光是蹲着味道嘴巴里就满是唾液了。阿尔落在忽滑谷的肩膀上,充满感谢地用头磨蹭着他的脖子。忽滑谷似乎觉得很痒,呵呵地笑了起来。
“晓虽然说你很狂妄,可是阿尔这不是很可爱吗。”
“白痴,蛮横,恶魔,肚子饿。”
“你说什么?”
晓冲着阿尔扬了扬下巴。
“这小子最先记住的日本话。”
忽滑谷沉默下来,轻轻地抚摩着阿尔的头。
“这么说起来,阿尔是不是瘦了啊?我觉得他好象小了一圈。”
“每天早上晚上都是吃鸡肝,偶尔还会吃牛肉呢。”
“是吗?那就是我看错了。”
两个人的日语对话,只有自己已经常用的单词能听懂是什么意思。牛肉,鸡肝。刚开始学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日语真是够难的。就算会说了,也根本不会写。光是文字的种类就有平假名,片假名,汉字三种。而且话还得分时间和场合。阿尔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学不会日本话的。
忽滑谷肩膀上载着阿尔走进了房间,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书。
“那是日语教科书吗?”
“没错。”
向着直勾勾地盯着忽滑谷手中晃动的塑料袋着的阿尔,晓发出了怒吼:
“你得等学完了才能吃那个肉!”
本想马上就扑到肉上的阿尔在心里不满地“嘁”了一声。晓说得很慢,在两个星期的强行灌输下,其中有一半的词能听懂,其他的靠想象力联系起来,大致就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虽然很想装出听不懂他的话扑上去照舔不误,可是被那双强有力的眼睛狠狠地一盯,也只得乖乖地听话。
阿尔从忽滑谷的肩膀上飞下来,移动到桌子上,对着忽滑谷“吱吱”地叫了几声。
“阿尔为什么要叫啊?”
“他正在学习,是让你把书放下来吧。”
忽滑谷把书放在桌子上。阿尔用钩爪灵巧地翻开了书。然后为了不让书页合上,把身体挤了进去。
“……他变成蝙蝠的时候也要学日语吗?”
“那当然了。这家伙夜里要睡觉,也只能趁着醒的时候学吧。为了监督他不许在我不在的时候偷懒,我每天晚上都给他考试。”
忽滑谷在桌子旁边坐下来,温柔地抚摩着阿尔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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