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索性不飞了, 迈着自己的小鸟爪子在草地上走。但不知为何, 他走着走着就觉身上越来越热, 血液中像是着了火似的, 灼得他浑身难受。
直到额头上传来一点熟悉的凉意, 令他稍稍觉得舒坦了些。
玲珑居内。
云无渊一手抚过江羡鱼的额头, 见那处萦绕着火红色的灵力, 像是不受控似的时不时从少年体内溢出。他几次用灵力去试探, 都被对方体内那汹涌的妖力逼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羡鱼的身上为何会有来自高阶大妖的妖力?
“君上, 已经着令整个南海的妖族全力缉拿呈央君。”白丁朝他汇报。
先前云无渊救下兄弟俩人后,顾忌着江羡鱼的状况不敢恋战, 只能先返回了龙宫。呈央君则趁着这个当口逃走了, 如今下落不明。
“江漾如何了?”
“江大公子受到了惊吓,吐了血, 不过性命无碍。他的腿伤比较麻烦,医官不擅治疗人族, 说是最好请个人族的大夫来看看。”白丁道。
“他醒了吗?”云无渊又问。
“已经醒了, 说是想来看看君后殿下, 属下还未曾回话。”
云无渊看了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江羡鱼, 叹了口气:“先着两位护法过来一趟。”
“是。”白丁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两位护法都请了过来。
云无渊示意两人上前看看江羡鱼的情况,但两人只往榻边稍稍一凑, 立刻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两步, 似乎十分惊讶。
“两位比本君年长, 见过的大妖也多,可能分辨出王后身上这妖力究竟是何来处?”
“不知君上可探过这妖力的强弱?”左护法问道。
“本君每每想要试探,便会被那妖力逼退。”他怕伤着江羡鱼不敢硬来,是以至今也没得出个结论来。
“君上可是青龙,在现世的妖族中,几乎是妖阶最高的大妖了。若当真如君上所言,君后殿下身上这妖力,只怕……”两位护法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想到了一处去。
“说。”云无渊冷声道。
“世上的妖,能在龙力前毫不畏惧的,怕是只有凤凰了。”
云无渊似乎早有猜测,但听到这个答案后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可世上早已没有凤凰了。”另一位护法道。
“此事着实蹊跷,我等去人族求亲时,亲眼所见君后殿下是人族,怎么会忽然……”左护法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倒是想起了妖族的一种秘术,据说是可以将妖魂封印起来。被封印了妖魂的妖从此便与人无异,若是不及时打破,百年后便会和人一样生老病死。”
只是这秘术对于妖来说实在没什么益处,是以并未流传,也很少有妖族会使用。
云无渊不知想起了什么,走到榻边伸手在江羡鱼脖颈间一摸,果然发现那块血玉的玉佩不见了,只剩下了一根光秃秃的系绳。
“是谁做的?为何要如此待他?”云无渊看着少年微蹙的眉头,只觉十分心疼。
“君上可还记得那个预言?妖族与人族要和亲,才可助两族度过劫难。封印凤凰妖魂,许是为了让他暂时为人,好应这预言?”毕竟,若是依着妖族的寿命,二十多年前小凤凰诞生,如今只怕还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小娃娃,若要与龙君成婚,少说还要等上个两三百年。
当然,这一切只是护法的猜测。
“你竟是凤凰。”云无渊指尖落在少年眉心,火红色的灵力绕着他的指缝流散开来,带着令龙也无法忽略的威慑力,“怪不得你第一次见我便不害怕,你是这世上唯一不怕我的人。”
他不由想起自己在京城时第一次以青龙之身出现在人族面前时,在场几乎所有的人族都匍匐在地朝他叩拜,唯独江羡鱼立在那里仰头看着他,还摸了他的龙须。
自化龙以来,江羡鱼是唯一敢摸他龙须的人。
“王后身上这妖力该如何平息?”云无渊问。
“这……”两位护法又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犯难。
他们活了几百年也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情,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尤其榻上躺着的那位身份太特殊,稍有不慎只怕会惹得龙君一口龙炎烧得他们灰都不剩。
“只管说,恕你们无罪。”
“寻常的小妖,灵力都是修炼而来。但高阶大妖身上的灵力乃是天赋,是以获得和修炼的方式都有所不同。”换句话说,江羡鱼那妖魂里的妖力是天生的,且极其强大。他封印骤然解除,几乎是以凡人之躯承受了这样大的妖力,一时间肯定难以驯服。
“说结论。”
“呃……或可试试双修。”
云无渊:……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云无渊便明白了护法这提议的用意。江羡鱼如今身上有着巨大的妖力,但驾驭妖力的能力却连小孩子都不如。长远的看,他可以慢慢教会对方如何控制妖力,可在此之前,必须想个更直接的法子。
龙和凤凰一样,都是高阶大妖,若能让江羡鱼体内的妖力接纳他,他便可以借着双修的时机帮助江羡鱼安抚体内的凤凰之力。
“但有一事还需提醒君上,君后今日恐怕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若是稍有不慎很可能会生出心魔。”高阶大妖若是生出心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两人现在已经成了婚,若江羡鱼真有个万一,云无渊再受了刺激,那妖族可就真要大难临头了。
云无渊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先退下,而后亲自去见了一趟江漾。
江漾此前一直被呈央君囚禁,对龙宫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更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和龙君成了婚。好在今日谷子一直陪在他身边,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小鱼如何了?”江漾见到云无渊之后便开口问道。
“他暂时无恙,你不必担心。今日的事情你在场,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漾并未朝他隐瞒,将今日所有的细节,以及自己所知关于呈央君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云无渊。
“留着你泡茶?”云无渊拧了拧眉,看向江漾。
江漾面色苍白,垂着视线并未与他对视,但他很快就猜到。只怕叔父把人囚禁着,不止是泡茶那么简单。
“你是王后的兄长,本君会给你一个交代。待找到叔父的下落后,你想如何处置他都可以。”云无渊想了想又道:“这段日子你便留在玲珑居,这里对你来说很安全。”
江漾朝他略一颔首,没多说什么。
入夜前,云无渊带着江漾去见了弟弟一面,但江羡鱼始终昏迷不醒,只额头上时不时有灵力溢出。
“我记得呈央君会一种妖术,可以编织出一个像梦境一样的东西,在那梦境里可以为人疗伤。”江漾刚被抓来后不久,曾跳崖重伤,呈央君便是用这种法子在幻境中修补了他的意识。
“我的幻境对他不起作用。”当初在京城时云无渊就试过,如今想来他的龙力控制不了凤凰的梦境,也是情理之中。
“君上与小鱼……可圆房了?”江漾问。
云无渊顿时有些尴尬,妖族在这种事情上向来不会觉得羞愧,但眼前这人是江羡鱼的兄长……还是个人族。
“嗯。”云无渊强装镇定点了点头。
“那你不妨再试试。”江漾道。
江漾没再逗留,示意谷子将自己送回了住处。
云无渊走到榻边,一手按在江羡鱼的心口,试着引导少年进入自己编织的幻境,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真的成功了。
幻境中,江羡鱼身上穿着一袭火红的袍子立在梧桐树下,远远看去像一只浴火的凤凰。云无渊慢慢走到他面前,开口轻轻唤道:“王后?”
“唔?”少年转头看向他,问道:“你是谁?”
云无渊暗道眼前这应该是江羡鱼的妖魂,因为被封印太久,如今就像个婴儿一般懵懂,自然也不会认识自己。
“我是龙。”云无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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