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是一声脆响。吴芝繁的脸也被打肿。
顾莲冷笑:“我不仅打他,我还打你!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有多自私?警察会和救援队一起赶过来,那可是几十条人命!”
“警察的职责就是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这是他们应该做的!”吴芝繁提高音量争辩。
“警察的命就不是命?”顾莲反问。
秦康顺不想说话,只是悲愤难抑地闭上眼睛。
“警察本来就是高危职业!他们选择这个职业就要承担这份风险!要不然国家养他们干什么?你别在这里装圣母!你有本事,警察来了你别跟他们走啊!”吴芝繁狠狠嘲讽。
“你有本事,你为什么不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来救你?”顾莲也反讽回去。
吴芝繁瞬间哑然。
顾莲一把夺过吴芝繁的手机,翻开通讯录,调出对方父亲的电话号码。
“你住手!你不能给我爸爸打电话!”吴芝繁发疯一般扑上去。
某些人就是这样自私。他们可以随便坑害别人,却容不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丝毫损伤。
顾莲点触通话键,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吴芝繁对着她又撕又打,甚至上嘴咬,急得发狂。于泽从身后绕过来,抢走手机,挂断电话,胳膊勒住顾莲的脖子。
秦康顺冲上去,反剪于泽的手。
几人一边嘶吼唾骂,一边挣扎扭打。吴爸爸看见女儿的未接来电,马上回拨,手机铃声就是这场混战的伴奏。
客厅里乱成一团。
反反复复念叨儿子的柳悯君像是终于找回自己丢失的魂魄,走过去,从于泽手中夺过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是吴芝繁的爸爸吗?你现在带着你们全家人来大通山的迷雾山庄。来得晚了,你们见不到吴芝繁最后一面。”她咧齿一笑,表情阴森。
她父母早亡,丈夫离婚出国,白高朗也不见了。她只剩下一个病重的儿子,家庭已然走到破灭的边缘。
她如果出不去,她儿子会死!吴芝繁不是想害人吗?好啊!要死大家一起死!
“啊啊啊!柳悯君你个贱人!爸爸你别听她的!你别来!”吴芝繁焦急地大喊大叫。但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父母只会来得越快。
吴爸爸呼喊女儿的声音还在话筒里急切地响着,柳悯君已跑进厨房,用菜刀剁碎手机,把电话卡取出来,吞进肚子里。
吴芝繁追进厨房,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想要杀人的心无比强烈。
“你来啊!我砍死你!”柳悯君举起手中的菜刀,表情狰狞而又疯狂。
在这三年里,她为了给儿子治病,什么法子都想了,什么财产都变卖了,什么尊严都丢弃了。悔恨日日夜夜折磨她,让她痛不欲生。
每每与儿子清澈的眼眸对视,见到他依恋的表情,发现他对妈妈毫无恨意,柳悯君都想杀了自己。
其实她早已经疯了。
爱上白高朗的时候疯了。为了取悦白高朗戕害儿子的时候疯了。发现儿子得了绝症的时候疯了。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女人!
吴芝繁愤怒的表情僵在脸上,一步一步倒退着离开厨房。
于泽站在她身后,脸上也全是惧意。
“没关系,我还有一个备用电话,可以借给你。待会儿你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别来。”于泽只能这样安慰。
吴芝繁恢复冷静,嘶哑地答应一声。
秦康顺坐在楼梯口,捧着手机给同事发短信,交代了于泽和吴芝繁报警的事,讲述了迷雾山庄的诡异,恳请上级给自己三天时间破局。
如果三天后,他没传回消息,局里再组织人手过来。他用自己的性命保证,目前的吴芝繁和于泽都很安全,两人根本没事。
同事说会在局里召开会议商讨救援计划,却没说给不给这三天的缓冲期。
秦康顺放下手机,捂住绞痛不已的心脏。
他预感到,这次的悲剧还是难以避免。会有更多人失踪吗?究竟要死多少人白高朗才会满意?
他抬起头看向二楼,眼里带上一丝希冀。他多么希望那古怪的兄弟俩可以打破这个死局。
花蕊靠着一张椅子半坐,一会儿看看哭泣不止的吴芝繁,一会儿看看颓然无力的秦康顺,一会儿看看拿着菜刀走来走去的柳悯君,嘴里笑个不停。
哈哈哈,一群死人在唱大戏,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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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家各自找房间休息。
于泽和吴芝繁住一起,柳悯君单住,顾莲不放心秦老爷子,找了一间套房,两人一起住。花蕊没人管,自己爬进客厅,躺上沙发。
闭眼之后黑暗降临,有人疲惫不堪迷迷糊糊,有人思绪混乱辗转难眠,也有人很快就意识消沉半梦半醒。
不知过了多久,顾莲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挣扎出来。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蛇一般爬上自己的脸,从额头蜿蜒滑行,来到鼻尖,在那处盘桓许久,又轻轻覆在嘴唇上。
她不敢睁眼,拼命感受着,分辨着。
终于她可以确定,这寒意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体验。
她的额头、鼻尖、嘴唇,一阵一阵发麻,像是被毒虫爬过。阴风微微地吹拂,带来极致的寒。
不!那不是阴风!是呼吸!
是一张人脸紧紧贴着自己的脸,对着自己呼吸!
顾莲心中大骇,猛地睁眼。
“嗬!”
气管被骤然膨胀的恐惧撑裂,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一张放大的人脸出现在顾莲的瞳孔里,五官俊美非凡,桃花眼温柔多情,薄唇微弯似笑非笑,诡异妖邪。一股鸦片的甜香钻入鼻孔,浓得令人头晕目眩。
是白高朗!他怎么会出现在房间里?他从哪里进来的?
顾莲狠狠握拳,用尽全力打向这张脸,手臂却击在空气里,肩关节咔擦响了一声。
白高朗消失了!他之前是在……
顾莲捂住嘴,脸色渐渐发青。
白高朗是在用嘴唇碰我的脸?他想吻我?
顾莲发出一阵干呕,脑子眩晕不止。
额头、鼻尖、嘴唇还在发麻,带着被轻触的余感。顾莲掀开被子跳下床,冲进浴室,对着马桶狂吐,然后打开水龙头,一遍又一遍狠狠揉搓自己的脸,只差把皮肤揉烂。
她恶心透了!恐惧的感觉反倒所剩无几。
把鸦片的甜香搓掉之后,她才嗅到一丝隐隐约约的腐臭味,与乔法医刚来时身上沾染的气味一模一样。
那是尸臭!白高朗身上带着尸臭!他已经死了吗?他的身体烂掉了?那幅画到底有没有被他带走?毁掉画就能杀死他吗?
各种各样的猜测在顾莲的脑子里打转。她双手撑着洗脸盘,僵硬地站了很久,然后才慢慢意识到秦康顺那边安静得出奇。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他?
顾莲耸然一惊,立刻跑进隔壁房间,伸出手试了试秦康顺的鼻息。还好,他没死,只是太累,睡得很沉。
顾莲紧绷的心弦缓缓放松。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传来一声尖叫,然后便是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巨响。
顾莲立刻推开门跑出去,却见吴芝繁跪趴在地上,嘴巴张大,流出唾液。在她身后,一个盆栽四分五裂。
“你怎么了?”
顾莲冲上前询问。她不爱记仇,也不会见死不救。
二楼房间的门纷纷打开,鲍家三兄弟和柳悯君走出来,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望。
走廊尽头的房门也打开,引路人上身赤裸,下身穿着黑色长裤,怀里抱着白胖可爱的小男孩踱步而来。
小男孩捏着小拳头揉眼睛,脸颊红扑扑的。
引路人拿掉他的小拳头,低声道:“别总是揉眼睛,角膜容易受损。”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顾莲和吴芝繁身边。
“你怎么了?”顾莲半跪下去,轻轻拍吴芝繁的背,着急地问:“你喉咙里卡了东西?”
吴芝繁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张的嘴里不断滴落粘稠唾液,喉咙深处吽吽作响。这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气管。
顾莲立刻绕到吴芝繁身后,试图将她扶起,用海姆立克法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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