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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陆长清脸色灰败, 徐百草安慰道：“也不必太担忧，也许你就能通过呢？”
陆长清问道：“那师尊，这鬼魔桥试炼都考什么啊？”
徐百草皱眉：“这鬼魔桥试炼是我神法宗第二任宗主创立的, 他一生为神法宗鞠躬尽瘁, 死后身躯坠落群山, 残余神魂演化出鬼魔桥。鬼魔桥上，鬼魔辟易。鬼魔桥的存在, 主要是为我神法宗择选可担当重任的宗主。至于鬼魔桥试炼的内容, 只有历任宗主候选才知, 数百年来共有五人参加了试炼。通过三人, 失败两人。通过者也对试炼内容讳莫如深, 不肯提及。是以为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相信，以徒儿你的天资，定不在话下！”
和宗门内其他人不一样, 徐百草坚信自己的徒儿乃万年不世出的天才, 连毒雨都能折腾出来，何况一个小小的鬼魔桥试炼。
陆长清扯了扯嘴角，想笑, 但笑不出来。
对比徐百草的信心满满, 魔尊大人却忧心忡忡。
“洛归鸿他死就死了，搞什么鬼魔桥，我神法宗的宗主, 需要他来把关吗？”
右护法知道这个恋爱脑是犯病了，于是进言道：“尊座, 可需要属下插手？”
魔尊摇了摇头：“此事你插不了手。”
“洛归鸿生前修的是梦魇道, 鬼魔桥试炼会让试炼者失去记忆，遍历此生最痛苦最屈辱之事, 从中破而后立，领悟自己的神法。”
以小祖宗的悟性，他倒是不担心他通不过。
但试炼时，最痛苦最屈辱之事重现。
那得多疼。
魔尊想想就心疼得要命。
右护法不解：“那就找个借口，取消鬼魔桥试炼。”
魔尊犹豫了一下，却又道：“还是……不行。鬼魔桥乃洛归鸿毕生精魂所化，能提升修为道法，叫人脱胎换骨，补益深厚。就这样放弃，太可惜了。”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妥。
尊座何时变得如此墨迹。
右护法腹诽不已：“那尊座打算如何？”
魔尊犹豫再三，还是吩咐道：“鬼魔桥照开吧。”
第二日。
陆长清来到云献山顶。
云山空碧，宸光斜照，万籁高明。
早早有许多人等在此处。
五殿之主，十大长老，神法宗无数高层，全都齐聚于此。
好歹是宗主试炼这般大事，故而他们虽然心中看不上陆长清，却也不敢怠慢，来此见证。
陆长清看着这般阵仗，心中更加心虚了，他上前打了个招呼：“大家好。”
众人连忙回礼：“陆候选。”
尴尬的打招呼后，司裁殿殿主深吸一口气，道：“开始吧。”
司裁殿七大长老同时迈前一步，一字排开。
手中罗盘急转，一道道华光纵横。
照耀于群山之间。
云雾缥缈，缓缓凝结成一座华光璀璨的桥梁。
司裁殿殿主道：“请候选者上桥。”
这诡异的法阵，这奇怪的桥梁。
看着就让人心生退意。
陆长清盯着这道光桥，久久未动。
直道司裁殿主反复催促，他才终于硬着头皮，迈前一步。
云雾奔腾而来，将他的身影彻底淹没。
司裁殿殿主眯起眼，现在就看这个小子能坚持多久了。
以他的修为，恐怕支撑不过一炷香。
便会桥崩人灭，化为虚无。
在场多数人都抱着同样的心思，心中轻蔑。
唯一有些担心的便是陆长清之师徐百草，虽然他在徒弟面前信心满满，但是亲临现场，见识到了鬼魔桥的万千神通，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阴山。
圣渊池中的陆长清身影彻底消失，魔尊关闭圣渊池，缓缓的闭上双眼。
鬼魔桥中的景象外界看不到，圣渊池自然也不能。
但他也不打算看，他要陪着去。
心念微动，神魂出窍，化为流光，一同钻入鬼魔桥中。
鬼魔桥试炼无法依靠外力，但他乃是顾玄策。
当今修真界第一人。
他去又如何？
当然，他并不打算插手陆长清的试炼，毕竟这次试炼对他有莫大好处。
但不插手，不等于不加入。
鬼魔桥也不知道会让心上人重历什么，他要陪着他。
艰难万险，他都要陪着他。
这么多年的空白岁月，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
魔尊越想越黯然。
神魂飘入了鬼魔桥内，见到了陆长清。
鬼魔桥内的景象是根据试炼者的记忆和思维塑造的，所以魔尊一来，就看到了孩童版的陆长清。
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咬着手指，对着一个糖人摊流口水。
嘴里含糊不清的道“要、要这个……”
卖糖人的小贩将他要的糖人递了过去，道：“小孩，一个铜子。”
小团子伸手，想在身上的碎花小包里摸索出一个铜钱，没留神搞掉了一个。
那铜钱滚啊滚啊，不知道滚哪儿去了。
小团子眼睛瞪得浑圆，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哭了。
魔尊：“……”
虽然小版陆长清很可爱，但是鬼魔桥搞什么鬼？
生平最屈辱痛苦之事？
就这？
场景再换。
小团子已经变成一个小少年，眉眼俊秀无双。他正在一间有些破旧的面馆里噼里啪啦的打算盘。
旁边站着一个双目无神的黄袍男子。
小少年皱着眉头，道：“尨根花八株，每株二十一灵石，蛇欲果七颗，每颗三十八灵石，魔皇草十一株，每株十七灵石，极地雪三株，每株五十三灵石。合计应为七百八十枚灵石。”
黄袍男子道：“合计支出就是七百八十枚灵石啊。”
小少年怒气冲冲：“我早就跟刘老板谈好了，我在他这儿买的草药一律给我降价一成。你怎么全付了！”
黄袍男子一呆：“可是……刘老板没说啊。”
“从你工钱里扣！”
魔尊：“……”
这种事，这么痛苦吗？
场景再换。
目前的场景已在神法宗了。
一间有些简陋的房间内，一名男弟子期期艾艾的问道：“陆师兄，我刚收到家中来信，我母亲重病急需灵石救命，但前些日子我刚购置了一批修炼丹药，如今实在拿不出几个灵石了，陆师兄可否借我一些。我一定会如数归还的！”
陆长清沉默半晌，终于一咬牙：“可以。”
他掏灵石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多谢陆师兄！”
这个男弟子魔尊有些印象，叫做方柏青，之前小祖宗对其恨得咬牙切齿，所以是欠钱没还啊。
场景再换。
这次是荒骨峰。
陆长清接到处罚令的时候。
“什么，赔钱？”
“一亿三千六百八十二块灵石！”
陆长清脸上青筋都出来了，确实是气得很。
……
魔尊在旁边走马观花的看着陆长清的生平。
全都是这些。
魔尊不知道说啥好，但是他开始担心了。
以小祖宗对金钱和灵石的执着，可能通不过试炼啊。
前面的情况都是陆长清记忆的复现，后面事态的发展，却超出了现实。
却说陆长清欠了宗门巨额灵石，夜不能寐，于是开始折腾卖药赚钱。
经过他的百般折腾，终于挣了两亿多灵石，不仅还清欠款，还赚得大量灵石。
赚了钱就要跑路。
陆长清当即收拾行装，连夜带着他面馆的伙计逃逸。
神法宗的人回过味来，发下追杀令，百般追杀他。
陆长清虽然挣得盆满钵满，但修为不济。
一路逃难，灵石毫无用处。
伙计却一个个死去。
第一个死去的是殷冬。
因为他修为最低，脑筋最差。
很快就被追兵砍死。
馀！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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