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闻浅一点事没有,肯定会用“你这文件要是说人话一点我也不至于看的这么费劲”之类的话来怼他,才不会这么平平无奇地就回复两个字没有。
正在思索间,闻子轩听到闻浅那边,隐约传来咔咔的声响。
那声音他之前没听到过,正在他要竖起耳朵细听的时候,只听到咔哒一声,像是什么开关被按下。接着,之前的咔咔声就不见了。
总是能见到他哥掏出各种新型抑制剂,且用法千奇百怪的闻子轩,下意识地就觉得前面那是抑制剂弄出的声响。
闻子轩:“我听见你偷偷吸药的声音了。”
闻浅:“……想太多。”
闻子轩:“那你说刚刚的声响是怎么回事。”
闻浅又不说话了。
“明明就是药,你就嘴硬吧,小心回头惹季哥生气。”闻子轩小声嘟囔了一句。
话里涉及季辞远,闻浅肯定得回怼他,说一些“他才不会因为这点事情生我的气”之类的话。
结果几分钟过去了,闻浅什么话都没说。
闻子轩:Σ(っ°Д °;)っ
出大问题。
看不到闻浅的表情,眼下的沉寂就显得尤为可怕。闻子轩瑟瑟发抖地切换到微信页面,给季辞远发了一条消息。
“嗡嗡。”
季辞远正在发愁,还没愁出个所以然来,就收到了闻子轩的消息:
“季哥,你俩是不是吵架了,我哥感觉很不对劲。”
季辞远能怎么办呢,他只能更惆怅了。
又惆怅了一阵子,季辞远觉得不能就这么直接跟闻浅摊牌。一来是闻浅知道真相之后,他屁股漏风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二来是闻浅弄清来龙去脉之后,肯定得生气。
闻浅生气了免不了就会腺体疼,为了不让对方的腺体遭罪,季辞远决定编造一点善意的谎言。
就……一点点。
*
“所以说,我失控后并没有推开你?”闻浅微微皱眉,“可是早上醒来的时候……”
“那是一个,咳,误会。”季辞远别开视线,“看你情绪不好,我就想着多哄哄你,结果……啧,谁知道你那么能得寸进尺。”
季辞远满嘴跑火车,“然后还跟我保证,转天肯定不会断片,因为这么有纪念意义的记忆你是不会忘记的云云。”
“早上醒来之后,我不知道你真的断片了,只以为你在装傻充愣,所以才一个劲的瞪你。”
说完季辞远抬眼偷偷去瞄闻浅,对方听完之后并没有高兴起来的意思,至少头顶的猫耳朵一直是趴着的。
“所以说,今早的事情只是个误会,昨晚的事我也不计较了。”季辞远用手臂碰碰闻浅,“你别难过了,恩?”
“我……一般失控后的转天,会出现脑雾的情况,就是认知出现问题,好多事情反应不过来,所以小远,你不要骗我。”
似乎真的是脑子转不过来弯一般,闻浅说话都是慢悠悠的,“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我现在后背不可能一点痛感都没有。”
季辞远:……
重点是在这里吗!
以及这像是认知出现问题的样子吗,这不是清醒得很吗!
就在季辞远卡克的时候,闻浅叹了一声,道,“我明白了,小远你不用专门编谎话哄我,昨晚——”
“因为戴了手铐。”
闻浅:?
“按理说你的后背没道理一点伤都没有,但是我戴了手铐。”季辞远突然觉得在危机情况下能想出这么完美理由的自己简直是个大聪明,“也就是因为那个手铐,让我陷入被动,让你有了得寸进尺的空间。”
见闻浅还是不愿相信的样子,季辞远拉着对方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里面的手铐拿了出来,“你看,就是这个。”
手铐其实一直就在那个位置放着,只不过之前是用来拷闻浅的。
但那并不重要,有物证的存在,总是能让事情看上去更可信一些。
“那你昨天肯定累到了,后面就多休息吧。”闻浅似乎是信了的样子,“我发情期也快结束了,之后吸抑制剂就够了。”
按理说事情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解释清了生气的缘由,糊弄住了断片的闻浅,躲过了潜在的一次爆炒,简直完美。
但季辞远看着闻浅头顶一直耷拉着的猫耳朵,突然有点于心不忍。
断片这种事情,怎么论也不能真的怪闻浅。完全是因为他自己脑补一些有的没的,才闹出的岔子。
“其实也……不是很累,怎么说我也是个Alpha,体力和恢复力都是跟得上的。”季辞远又用胳膊去贴闻浅,“你之后克制一点就好。”
闻浅点头应是,却是不留痕迹地将自己的胳膊往外挪了挪。
“你这人……”季辞远看着面无表情,但猫耳一直是趴着状态的闻浅,“都说了没事,怎么就哄不好了呢。”
猫耳耷拉着,象征着佩戴者依旧处于沮丧的情绪,虽然这仪器的准度有待考证,但就季辞远之前的观察,感觉在闻浅身上还挺准的。
季辞远拍了下闻浅的头,“你赶紧的,让耳朵竖起来。”
“我也想,”闻浅抬眸看向季辞远,“但总是时不时想到你早上疏远我的样子,就很难高兴起来。”
季辞远视线飘忽着,不敢与闻浅对视。
“小远,要不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勾起我昨晚的回忆。如果真的是对我来说‘有纪念意义’的记忆,有你的帮忙,我肯定能很快回想起来的。”
闻浅搂着季辞远,头埋在对方的肩上闷闷出声,“不然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些有的没的。”
季辞远:……
回想啥啊,回想自己吐槽闻浅不如笨蛋美人吗。
不行,坚决不行。
“那……我就帮你回忆一遍。”
“恩。”
“如果回忆到一半猫耳竖起来了,证明你心情已经好起来了,我就会停下。”
“好的。”
对“恩,好的,我不知道”敷衍三连留下深刻印象的季辞远忽然狐疑起来,但见闻浅神色如常,猫耳也没有在动,又放下了警惕。
接着季辞远就卡主了,没办法,他又不是闻浅那样常年满嘴跑火车的惯犯,压根不存在的回忆,他也不知道怎么编造。
“小远,不如你直接从戴手铐相关的记忆开始吧。”闻浅随意拿起旁边的手铐,“当时这个是怎么戴上的?”
“就……”季辞远把手铐接过来,一边比划着,一边往手腕上戴,“这么戴上了啊。”
闻浅拨弄着手铐,顺手又给解开了,皱眉道,“只是这样的话,你只是双手被迫挨在一起,还是完全可以推开我的,我怎么会有得寸进尺的机会。”
季辞远:……好问题。
看着闻浅目光中的怀疑越来越深,季辞远赶忙圆场,“只是拷住我当然可以反抗,但当时我是被拷在床头上。”
看着闻浅依旧耷拉的猫耳朵,季辞远不觉得对方现在有什么坏心思,于是放心大胆地凑到床头,“喏,就是这样。”
咔咔两声,季辞远就把自己结结实实地靠在了床头上,一边锁一边解释道:“就跟锁自行车一样,只是锁车轱辘,小偷确实把车扛走。但锁在电线杆上,就没有办法了。”
得亏这个床有能拴住人的地方,不然就真翻车了。
季辞远在心中暗自庆幸。
闻浅:“这样啊……”
“恩,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季辞远晃了晃手腕,“行了,你给我解开吧。”
“好。”闻浅点头,却没有动作,只是不停环视着四周,“怎么办啊小远,钥匙刚刚明明就在手里的,突然就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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