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浊又把这些即将飞过来的尘土往反方向吹。
在吹走尘土之后浊的眉头就舒展了, 他开始继续围着睡着的袁安卿跑圈。
“他自己会注意不去伤害袁安卿的, 不过他这种行为的底层逻辑是什么?”白天不能理解。
“我家猫每天晚上也会忽然发神经似地满地乱跑。”一旁的警卫员表示,“可能就是高兴吧。”
高兴,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高兴。
没有语言和文字去抒发感情,所以就以运动去代替。
这次警卫员猜对了, 浊就是在高兴。
他看袁安卿一眼就觉得高兴, 高兴得不得了。
但他不知道这种高兴从何而来, 浊只知道自己需要做点什么来,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别人变得绝望。
让别人变绝望与此时浊的心情不相符, 所以浊只能跑圈。
他跑几圈就停下来看看袁安卿,发现袁安卿还在,还会呼吸,他就会再次兴奋起来,他会观察袁安卿,左看看,右看看,随后继续开始跑圈。
他跑得还特别骄傲,昂首阔步,抬高脑袋,一踮一踮的。
“他暂时是没有危险,不过咱们也靠近不了。”白天盯着监控的屏幕看,刚才他们稍微靠近一些,浊就冲他们呲牙了。
而后退了足够远的距离之后浊才放松下来不管他们了。
“浊可能是在守着袁安卿,但那截断指在救世主身边,咱们现在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白天有些担心,毕竟袁安卿现在的身体只是普通人,他也是需要进食的。
……
意识世界里,浊越发觉得带着自己的这位前辈是个古怪人。
他似乎和所有人保持着最基本的同事关系,浊问了公司里的好几个前辈,这些人都表示他们对袁安卿的家庭构成以及爱好完全不了解。
也有人对袁安卿起过兴趣,但袁安卿真的太会扫兴了。
“我们团建他也会去,让他做什么他也会做。”一位胖胖的同事叹了口气,“但给他台阶自由发挥的时候他总能让气氛冷下来。”
哪怕是一起组团去唱歌,袁安卿也肯定是角落里默默玩手机的那个。
“干什么都中规中矩的,疏离感很重啊。”女同事叹了口气,“他和小浊你差太多啦,你这种算是社交恐怖分子哦。”
浊笑了两声:“也没有啦,我只是天生比较活泼。”
“天生活泼才好,大家都喜欢活泼会来事儿的。”胖胖的同事接话,“不过再怎么活泼也会在袁安卿手上碰壁的。”
浊挠了挠头:“是啊,前辈一直和我保持距离,我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冒犯到前辈了。”
“你管其他人都是什么周哥王姐的,就对袁安卿还一口一个前辈。”
“总觉得直接叫他的姓氏会很冒犯前辈诶。”浊也很无奈,他觉得袁安卿是个超神秘的男人,浊的好奇心一直都很重,袁安卿越冷淡,浊反而越想凑上去。
他想搞清楚自己这个前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对了,今天上午袁安卿被经理骂了吧。”那位女同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好像是数据出错了,他也会犯错啊。”
“是我出错了。”浊默默举手。
浊没有袁安卿那么细心熟练,而他的工作出问题之后袁安卿却让他不用太放在心上,记得吸取教训下次注意就行。
随后袁安卿向经理表示是他的问题,浊现在归他带,而每一份文件袁安卿都是应该检查的,是他查漏了。
“哇,他的性格果然还是这样诶。”女同事感叹,“总让人觉得很温柔。”
胖男人补充:“但其实很冷淡。”
女同事点头,深以为然:“相当冷淡。”
浊垂眸思索片刻,随后转身离开茶水间。
另一边,袁安卿在吃完午饭之后准备睡一觉。
然而他刚把U形枕套自己脖子上,还没来得及闭眼就见浊推门而入,浊把一个小盒子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前辈,之前给你添麻烦了。”
袁安卿看了一眼盒子,又看了一眼浊:“谢谢。”
他没继续安慰浊说这不是他的问题。
浊等了一会儿,见袁安卿缓缓闭上眼睛,他询问:“您不拆开吗?”
袁安卿:“待会儿我会拆的。”
浊把自己工位上的椅子拖了过来:“前辈。”
“嗯?”袁安卿被迫重新睁开双眼,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但他依旧没有发脾气。
“前辈很讨厌我吗?”浊问,“你是第一个无视我的人诶。”
“我没有无视你,我的性格就是这样,”袁安卿很无奈,“你不能要求一个没什么热情的人违反本性去对待你。”
“前辈没什么热情吗?”浊不理解,“为什么呢?”
“不热情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浊更不理解了,“到底是什么导致了前辈你这种低欲望的状态,前辈你自己不好奇吗?”
“不好奇。”袁安卿眉头微皱,“我一个人过得挺自在的。”
“一个人?前辈你父母呢?”浊又抓住了重点。
“我是孤儿。”
“我也是诶!好巧!”
袁安卿:……
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共同点吗?
“前辈你这么好看,怎么没有被领养呀?”浊继续问,丝毫不管袁安卿是否要睡觉。
“你呢?你为什么没有被领养?”袁安卿反问。
“我忘了。”浊回想,“好像因为我小时候有狂躁症?”
袁安卿叹了一声,随后他伸手撑住自己额头:“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说话呢?你明知道我没法给你任何你期望的回应。”
“我就觉得前辈你人特别好。”浊说,“还温柔。”
“哈?”
袁安卿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温柔。
浊却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总觉得我能看透你冷淡表象下的孤独。”浊自己也觉得奇怪,但他总觉得这是他的天赋技能。
“我?冷淡表象下的孤独?”袁安卿挑起一边的眉毛,“你是想泡我吗?”
“啊,我这句话没有这个意思。”浊连忙摆手。
随后他又觉得自己说得太绝对了,在思索片刻之后又纠正:“不过我本人确实有这个想法。”
“什么想法?”袁安卿不理解,“泡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紧密吗?”
“不。”浊摇头,“所以我怀疑我对前辈你一见钟情了。”
他这话袁安卿都没法接。
“我以前没有过这种症状的。”浊捂着胸口说,“但我就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前辈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袁安卿:“……没有。”
“就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浊挠挠头,“不应该呀。”
“你……”袁安卿想了半天,硬是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出来,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你太奇怪了。”
“我不奇怪。”浊反驳,“我只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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