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丽拉头顶的王冠忽的发出猩红的光,她惨叫一声,捂住王冠连连后退。
雅百列的下颌被她捏的发红,此时怜悯地看着她。
“你将我束缚在此,可我看你,也被王座束缚在无形的牢笼里。尤丽拉,王冠不承认你,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守护族民的意志。责任,不是那么好抗的。”
“我可以……”
尤丽拉捂住王冠,深吸几口气,慢慢平复心境。
“我让你活着看着,我可以。”
雅百列:“如果你自信可以压住族民的不信任,那你又为何不直接用自己的名字称王,反而披了我的皮。”
尤丽拉冷冷道:“你不用激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族里在我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届时我在袒露自己的身份,说你因病身亡,把王冠传给了我,族里只会拥戴我。”
“以后,历代王上,也会有我尤丽拉的名字。”
“姐姐,你就待在这阴暗的地牢里,看我如何一步步登上巅峰吧。”
地牢的门怎么开的就怎么关上,这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雅百列女王合上眼,徒留叹息。
-
艾萨带兵停在混乱之都前。
狞烈在城门上抱拳喊道:“艾萨族长,首领久等了!”
艾萨轻轻点头,这是他第二次踏入混乱之都,身边也只剩他自己一个了。
到了中央王城,阿宿林接见了他,“艾萨族长,比上次见面,成熟很多。”
艾萨:“首领说笑了,一年过去,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族长了。首领,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吧?”
阿宿林:“我知道。”
“我可以出兵助你,但是,有个条件。”
艾萨沉默半晌,道:“我其实猜到会有其他条件,首领请说,除了臣服之外,能做到的,我都会做到。”
“你知不知道,我一开始想杀了你。”
艾萨倏然抬头,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别紧张,我如果想杀你,你不会有机会跟我说半个字,”阿宿林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出兵条件,上面仅仅只有两行字:
弥族愿助赤马族族长艾萨荡平内乱,稳固政权,但此后弥族下任少主在位期间,赤马族不得主动对混乱之都发动战争。
“只有这一条?”
他现在是求助方,阿宿林完全可以跟他提出更多要求,他就算被扒层皮,也会答应的。
这一条,太简单了。
“我只问,你能否做到?”
艾萨沉默:“荡平内乱后,赤马族恢复也要很长时间,只要弥族不对我们发动战争,我们定然是以修养为主。”
阿宿林点头:“阿刃不是喜欢战斗的性格,我会在自己在位期间,给他扫平一切不安定的因素,所有战争终止于我手。我想让他做首领的时候,可以开心轻松一些。”
起码不会像他一样累。
“你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艾萨三两下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明日我会先行,等你们混乱之都的援兵。”
阿宿林:“不去看看他?阿刃很想你。”
艾萨摸摸自己烧伤的脸,笑了笑,“不了,我会吓到他们。”
“就让他们的艾萨大哥,永远保持记忆里帅气的模样吧。”
-
白羽族。
这是他们近年来最难熬的一个元节。
从两个月前开始,他们族中没有精神力的族人们陆陆续续得了一种怪病。
起先,得病的白羽会感到头痛,头痛会越来越严重,甚至耳边会出现呢喃不清的幻听。这病一旦开始就无法治疗,只能通过自残解决,犹如饮鸩止渴。
自残从轻度走向重度,直至不可挽回。
“大巫师!”
“大巫师!又有侍卫来报,已经、已经有族中幼崽也出现这种情况了!”白羽族刚刚登位两年的年轻族长神色焦急的匆匆赶来。
“幼崽?”白鸦大巫师,“快,立即将族中所有幼崽都集中在一起,没有觉醒精神力幼崽优先进入保护圈!”
“我已经安排了,”白羽族长忧心道,“大巫师可有查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吗?”
白鸦大巫师抬头看天。
此时是白日,北域逐渐回暖,但空中却可以看见一些灵智未开的鸟类,成群的从北域往南飞。
自古以来,鸟类的感官都要远超其他族群数倍。
尤其是在大灾难到来之前,会有预兆和警示。
白鸦心里弥漫了层阴云,巫师权杖杵在地面,闭了闭眼:“唉……族长,你可知这种情况,最近的那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吗?”
白羽族长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沉默许久,“您是说,东域。”
白鸦颔首。
白羽族族长温文尔雅,是个聪慧且慈悲的年轻人。
他们两个都默契的没有提及那两个代表着恐怖的字眼。
白鸦:“阿宿林会跟艾萨联手,对抗雅百列和艾宏,他们交战的战场预计会哪里?”
白羽族长眸中闪过淡淡的蓝光,经纬交错间在虚空中锁定了一点,“我推算是在戈绵平原。”
“时间来不及了,我要离开族群一段时间,直接去戈绵平原制止这场战争。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这将是我们东域所有生命千年来,即将面临的最大的一场灾难。”
白鸦大巫师转身离开。
“没有任何族群可以置身事外。”
-
阿宿林摊开一本册子。
“还
有两个月,你就到脱尾期了,有什么想要的?”
册子很多奇珍异宝,玩具武器,各式各样,宁刃对此很感兴趣,但他翻了翻,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很想要的。
他托腮:“解伶叔叔说,爸爸要离开混乱之都两个月打仗,阿刃想跟你一起去。”
阿宿林:“太危险了。”
“我也很厉害的,”宁刃说,“练武场,我都有跟沫沫他们一起甩尾巴。”
阿宿林:“你还小,等你脱尾后,我解决完美人蛇族的事情,就带你去混乱之都外面好好看看。”
“冰川、云海、荒漠、暴风眼……北域有很多绚丽的景色。”
宁刃还是有点不开心。
他从来没跟阿宿林分开的时间这么长过。
幼崽五岁之后,家长会慢慢训练幼崽独立,分床、分房间。幼崽慢慢独立期间,家长也要适应孩子独立后带来的落差和不习惯。
阿宿林:“阿刃?”
宁刃抱住他的腰,脑袋埋起来。
“什么都不想要,爸爸早点回来。”
阿宿林摸摸他的脑袋,“脱尾期难熬,我会在此之前回来的。”他不得不离开,为了阿刃以后有个安稳的治理环境。
脱尾是个重要阶段,血源结会提前几天给他预示,他有充足的时间赶回。
宁刃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像只不安分的小狗。
阿宿林:“我之前跟你说祭祀光柱那里种了粉黛乱子草,等它们开花之后,我应该就回来了。”
“那里风太大,你要是想去,让司茂带你去。”
“好吧,”宁刃闷闷,“早点回来哦。”
次日。
夕阳残照。
宁刃跟聪聪坐在外城的城墙边缘,脚悬空晃荡,看着快速消失的大军出神。
这是他跟聪聪第二次送别。
宁刃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感觉,他摸了摸被夕阳照的暖暖的城墙,问身后的解伶,“爸爸快回来了吗。”
聪聪纳闷:“首领才刚走。”
宁刃惆怅叹气,他用尾巴勾住聪聪的手臂,“好无聊哦。”
飞鸟南巡,日落月升,天还没有黑透,天幕上就出现了淡淡的月影。
聪聪看了会儿,指了指月亮,“阿刃,月亮周围好像变红了,”它纠结,“好像……好像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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