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现在黎铮和仲春都在缝隙里,而上方城里,经常出入缝隙的非官方人士中,就只有这两位的名声最响亮,也最让人信服。
“我会想办法从别城打听。”闻人暮晓飞快下了决定,又雷厉风行地继续问:“那你说的五行转换,又是怎么回事?”“其实就是能量转换。如果把天地看做一个大阵,那么相在做的,就是让这个阵活起来。那两个人打了个比方,死水和活水。它们的总量一样,但死水平静、没有生气,活水却是流动的,流动起来了,就有了攻击性。”
阙歌说着,缓慢晃动起了手里的杯子。随着她的晃动,水开始呈旋涡状流动,最终,只剩下半杯的水,也晃到了杯子的外头,泼湿了地面。
“就像这样。”她道。
井宁若有所思,“杯中是缝隙,杯子外面,就是现实世界?如今这个大阵已经运转起来了,缝隙产生了巨变,而这场巨变影响到了现实,就像是杯中的水通过旋转泼到了外面,就形成了今天的异象?”
闻人暮晓:“根据小景之前在电话里提供的信息,世界意识确实已经衰弱,且不可逆。它只剩下半杯水,才需要晃荡。”
大家互相交换一个眼神,都暂且认可了这个说法。从逻辑上、理论上来说,这都是目前来说最说得通的。
阎飞的眸光亮了起来,“那这么说来,被关闭了所有通路的胡地,确实是问题的关键?按照那个所谓的大阵的理论,它就是阵眼?要保护阵眼,才需要关闭。如果我们能以最快的速度打通去往胡地的路——”
闻人暮晓毫不留情的一盆冷水泼下来,“缝隙是相的世界,你知道怎么打通?”
阎飞:“啧。”
面对这位丝毫不给人留面子的铁腕副部长,阎飞也只有退让的份儿。不过他向来锐意进取,越是困难,他越要迎难而上,“留在现实世界,一百年可能都不会有办法。黎铮和仲春的决定或许是对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闻人暮晓:“你怎么知道现实世界没有,别忘了,鸩还在这儿。”
阎飞倒是一时间忘了这位仁兄了,但他耸耸肩,道:“跟他耍心眼子的事,不适合我,我还是去缝隙里更有用。”
闻人暮晓看着他,没有立刻答应。她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人,每一个决定对当前的局势来说,都至关重要,所以她不能出错。
阎飞是搜救部的大将,如果要派人去闯胡地,他确实是不二的人选。但上方城里也同样需要他,不论是化工厂那件事,还是护住像苏洄之那样的关键人物,阎飞都能出色完成。换成别人,不一定能成功,那将会对士气产生重大打击。而士气,对于人类与世界意识的对决来说,至关重要。
“这件事急不了。黎铮虽然喜欢独行,但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现在就在缝隙里,如果获取到关键信息,一定会想办法传回。我们先等一等,谋定而后动,不要做无畏的牺牲。”
阎飞虽然表面上不服黎铮,见了总得怼他几句,但真到这样的时刻,他不得不承认,黎铮是个信得过的人,“但也不能一直等着。他是人,不是神,神也会有累的时候,也会有需要搭把手的时候。副部长,我需要一个期限。”
闻人暮晓:“就四十八小时。”
阎飞:“行。”
阙歌忙道:“到时候我跟阎队一起去。”
“行啊。”阎飞倒没有说什么拒绝的话,只是直视着阙歌,道:“只要你能把身体养好,不拖我的后腿。否则,就是部长和黎前辈都答应,也不行。”
阙歌郑重点头,“我明白。”
与此同时,三院重症区,恢复了正常的病人们正闹着要出院。
本来这里有最严格的安保措施,只要把事态控制在小楼内部就可以了,但问题在于——家属收到风声,赶到了医院。
风声何处来?
燕月明用膝盖想也知道,一定有鸩在背后推动。让人类自己打自己,他这手玩得愈发娴熟。
家属来了,看到已经恢复正常的亲人,情绪激动在所难免。现场的医生、气相局员工,固然能跟他们讲道理,讲一切可疑之处,但如果所有人都能保持冷静,都能永远理智,那人类也不会在与世界意识的斗争中,存活至今。
“堵不如疏,让他们进来。”气相局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让人进来,但不能凑到一块儿,一个个接待室分隔开来,以免造成什么□□。
燕月明三人跟着黎和平避到一旁,被迫旁观。
“他看起来就像真的恢复正常了一样,就算我不能带他走,我留下来陪他总可以吧?”
“她这样分明是好了!”
“爸、妈,你们带我走、带我走啊!”
……
这一个个房间里,展示的是最直观的众生百态。燕月明看得心情有点儿复杂,一时之间都没有空想别的。
蓦地,他又听到某间屋子里传来了隐约的打耳光的声音。因为房门关着,他听不真切,不由好奇地循声找了过去,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士在指着一个中年男人的鼻子痛骂。男人捂着自己一边脸蛋,眼里还有不忿,几次抬眼,想张嘴说话,又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不憋回去,整一个孬样。
燕月明眼尖地透过门上的窗户,看到了站在房间一角的气相局员工。那身橙红色制服是让人信赖的存在,也是威慑。
女士尤嫌不够,还在那边骂,“你想出去?出哪里去?!去你爸的坟里,还是再去缝隙里走一遭?!几十岁的人了,大觉醒的时候你都二十了,成年了,三十年还不够你成长吗?一大把年纪了要靠人家小年轻救,你只活了个年龄吗?你看看他,他这年纪都能当你儿子,你丢不丢脸?!鸩都出到第三代了,你脸皮也叠加到第三代了吗?只叠加不更新是不是?!”
“妈我好歹是你儿子,好不容易病好了你怎么能——”
“妈什么妈,你又不跟我姓,你爸死了,闭嘴!”
第88章 大黄出巡
燕月明第一百零一次在内心赞叹上方城的骂人艺术,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拿出小本本记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他倒不是内心觉得骂人有多爽,而是看到老太太还能这么中气十足的骂人,就觉得这局崩不了。
特别有安全感。
曹彧也神出鬼没地走到他身后,来了一句,“这么一对比,我妈是爱我的。”
闻人景则幽幽说道:“我妈都没空骂我。”
燕月明不知道该说啥,他是小姨带大的,小姨……从来不骂他。这可能跟燕月明从小就乖有关,基本没犯啥大错,学校里要是有小朋友欺负他,小姨直接就冲上去了。年幼的燕月明抱着小姨的大腿劝她,“小姨、小姨,他就说了我一句!”
你都已经骂三句了!
小姨是个不拘一格的人,她大人小孩儿一块儿骂的。留着长长的大波浪卷发,穿着漂亮裙子踩着高跟鞋,打他们教室外头走过的时候,靓丽又拉风,任谁都猜不出她以前是个男的。
燕月明虽然失去了父母,偶尔受点欺负、听到些流言蜚语,但小姨很快就还回去了,还让他倍儿有面子。
我的小姨。
我的天神。
小姨怎么还不回来?
哦,她去胡地拯救世界了。
燕月明顿时忧心到心绞痛,曹彧和闻人景齐齐问他怎么了,他看到闻人景,又想起黎铮,心更痛了。
“学长还没回来,我还没有谈过恋爱……”他悲痛到喃喃自语,看着闻人景和曹彧,都看到他们头顶长满了鲜花。
那是爱情的象征。
闻人景不解,“你说的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曹彧反问:“为什么没有呢?”
闻人景眨巴眨巴眼,保持着不理解且震惊的眼神看向燕月明,“学弟,你说,这有什么关联?”
燕月明:“嘘。”
这是一个秘密。
他要,守护,学长的,贞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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