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扶修同样派人保护虞芙,不可能不知道金赛泽和虞芙同时上节目并纠缠虞芙这件事,这些消息按理来说都应该由下属上交,但路扶修为了埋下炸,弹好日后渔翁得利,让内鬼将有关金赛泽的消息去除,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有情敌很正常,可如果这个情敌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又是小辈,如果闻绪泽要和金赛泽抢人,面子与里子都过不去,且失了身份。
金赛泽虽然要喊闻绪泽一声舅舅,但二人见面的次数很少。
他从小在国外留学,逢年过节都不一定回来一趟,见到闻绪泽的次数恐怕还没想虞芙的次数多。
“你只是我舅舅,又不是我爹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撕破亲情外壳的金赛泽毫不留情道,“就算你是我爹妈,我也不会听你的。”
不可一世的小屁孩。
“很好。”闻绪泽凝视着他,凤眸漆黑深沉,收敛起笑意与玩世不恭之态的他完全暴露出掠食者才会拥有的凶狠,“你非要和我抢,是吗?”
来自上位者的威压让金赛泽有一种见到自己父母的错觉,但到底是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把虞芙护得更紧,坚定道:“舅舅,你岁数已经很大了,男人过了25岁性功能就会下降,俗称阳./痿。芙芙还很年轻,他值得更好的,你不要为了一己私欲耽误芙芙。”
“你们在一起,他不会幸福的。”
年龄是金赛泽唯一的优势,最起码在闻绪泽看来是这样。
但年龄也是最不可跨越的鸿沟,岁月实打实地摆在那儿,没有人能够消除这条长河。
闻绪泽的脸色逐渐降下来,他要把虞芙从金赛泽的怀中扯出:“你懂我们成年人的恋爱吗小屁孩。”
等虞芙的小脸蛋露出来时,方才还在争锋相对、恶意贬低的两个男人,都痴痴地低头望向他。
虞芙并不矮,只是金赛泽太高了,他的脸闷在金赛泽的颈窝与胸口那一块,脸蛋都闷红了。
睫毛浓密且上翘,上头挂着点泪珠,眼睛漆黑明亮,氤氲一层雾气,像黑夜中跃动的星火,将心头原野遽然点燃。
美得让人窒息。
到底是成熟的男人,反应比较快,闻绪泽趁金赛泽不注意,一把把虞芙搂进了怀里,他的动作极其小心,握着虞芙的腰时都不敢用力。
“有没有吓到?”温柔似水。
一转头,他就换了副面孔,“我们成年人的事,你小孩子就不要管了。你放心,舅舅结婚那天会让你来当伴郎,到时候舅舅去接芙芙,还得麻烦你帮舅舅过了伴娘那一关。”
不管是在金赛泽怀里还是闻绪泽怀里,虞芙都是一个样子,乖巧、听话、任人摆布,像精致易碎的人偶娃娃。
虞芙没有推开闻绪泽,金赛泽有些落寞,骨子里的骄傲酸溜溜地冒了出来:“芙芙,你真的很坏,每次把我当狗一样耍,不喜欢我就直说,为什么要吊着我。”
为什么……还要给他发那种照片。
虞芙看了眼闻绪泽,又看向金赛泽,说:“我不喜欢你。”
金赛泽脱口而出:“我不信。”
闻绪泽挑了挑眉,金赛泽见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气急,他不甘心地再次问着:“那他呢?芙芙,你不喜欢我,那我舅舅呢?”
虞芙不假思索:“我也不喜欢他。”
局势逆转,金赛泽看着那张黑如锅底的脸,得意道:“舅舅,你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吧?芙芙说他不喜欢你。”
闻绪泽沉默了一瞬,心平气和道:“你不信,那我也不信。”
“你都快三十了,脸皮也跟岁数跟着长?舅舅,你这跟癞.蛤丨蟆似的纠缠不放,合适吗?听我的,我们年轻人不好霸道总裁这一口了,你趁早放弃吧,芙芙不会喜欢你的。”金赛泽阴阳怪气道。
“这就是当代年轻人的素质?对长辈出言不逊?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偶像,最基本的素质呢?”闻绪泽不甘落后,“还有,你可能不知道,是芙芙邀请我来他家做客的。”
金赛泽受到欺骗般看向虞芙:“你也给我发了照片和定位……那我算什么?”
也?
还有照片?
闻绪泽不可置信地看向虞芙,虞芙都没给他发照片。
只是棱模两可的几句话,就把他勾得七荤八素,一路上浮想联翩,一副不值钱的样。
凭什么?
凭什么虞芙给金赛泽发照片,不给他发?
二人齐刷刷看向虞芙,他们突然明白,虞芙同时给他们发了消息,并让他们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
闻绪泽大骇,虞芙玩得这么刺激?不是吧?
眼神很含蓄地扫视了一下虞芙的小身板,手臂搂得更紧了一些。
不行,绝对不行。
他还是有点底线的。
雄性竞争配偶的火燃到了虞芙身上,气氛变得沉重且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虞芙抬起下巴,表情倏然变得委屈:“我好害怕。”
忽然低下来的语调让两个男人都慌了神,他们不再板着面孔,见他一脸要哭的委屈样,什么答复、什么质问,通通都忘了。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你告诉我,我帮你找回公道。”
虞芙看了一会儿戏,自知差不多了,他努力挤眼泪,却挤不出来,只能低下头营造一种楚楚可怜的气氛。
“我的房间有弹孔,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我好害怕。”纤韧的肩膀在细细颤抖,他仰起头,露出红润的脸蛋,“我真的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同时给你们发了消息。”
“那时候我下楼很慌张,我打你,我以为你是坏人。”他越说,声音越低,好像真的要哭出来了,“我真的好怕。”
刚刚不想掉眼泪的时候,泪腺一直在分泌泪水,现在虞芙想哭,泪腺跟他作对似的开始罢工。
好在先前的眼泪还能凑合用,加上他天生拥有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他根本不需要刻意扮可怜,都有一种惹人怜惜的无辜感。
原来是这样。
根本没有坏心思,也没有故意捉弄人的想法,那些照片、充满暗示性的话语,也没有那种意思,虞芙只是被吓着了。
他们呢?他们却产生那样旖旎的念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虞芙的恐惧之上。
他们真该死。
两个男人又是愧疚又是心疼,被虞芙的泪水打得措手不及,他们纷纷低头哄着虞芙,一个帮他擦眼泪,一个揉着他的小手轻声哄。
把虞芙哄得差不多,他们回到房间检查,看见玻璃窗上的弹孔后,目光一凝,看见晒在一旁的衣物时,神情变得愤怒又扭曲。
虞芙的衣服都被浇满了。
“你出去多久了?”闻绪泽嫌恶地看了眼那团脏兮兮的东西。
虞芙看了眼时间:“二十分钟不到。”
金赛泽和闻绪泽同时震撼。
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这么多?真的不会虚吗……
“我那儿还有多余的房子,你住我那里吧。”闻绪泽说,“你放心,我不住那套房,你就当自己家住,平时卫生的让阿姨去打扫。”
金赛泽本想出声,他名下也有房子,可他害怕虞芙拒绝或是多想,这么凝重的氛围也不是拈酸吃醋的时候。
他忍下那股醋意,告诉自己要大度一点,不能那么小家子气。
虞芙摇头:“不要,我会自己另外找房子住,我马上就发工资了。”
可虞芙那点工资能住什么好地方?先不说租金,光押一付三都够虞芙吃一壶了。
这也是金赛泽和闻绪泽不理解的地方。
明明有一条更宽敞的捷径让虞芙走,他非要选择吃苦。
舅甥俩同时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们的芙芙太单纯了。
闻绪泽找了专业人士与认识的警官上门,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今晚虞芙肯定不能在这里住下,但虞芙又不肯去他们家,剩下的选择只有去酒店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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