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想起小米告诉他“你喝醉以后轻薄了别人”这件事,脑海里的自信忽然摇摇欲坠。
白西野安静地等待着,结果对方结束了对走廊外情况的探查后,一脸云淡风轻地转过来,完全没有要再提这件事情的意思。
甚至他的表情自然到让白西野以为,刚刚那些话是自己的幻觉。
“他们走了。”燕觉寒说,“秀你还看吗?”
白西野瞬间把那些有的没的抛到脑后,紧张问道:“……危险吗?”
燕觉寒笑了笑:“只要你在会场不乱跑,不跟着陌生人去刚刚那种房间……就不危险。”
陌生人?白西野摸了摸鼻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陌生人。
自从中学之后,他脸盲这件事,除了家里人以外,就只有米喻知道了。小学的时候他曾经因为脸盲被同学捉弄过,把校长的儿子当成欺负他的坏学生,狠狠打了一顿。
结果当然是换了个小学。
反正从那时候起,白西野就把自己脸盲这件事情当做绝密消息一样保管,甚至愿意为此花很多时间去强行记住一个人的特点,但终究能力有限,导致在整个中学期间,白西野都是同学口中的“高岭之花”,只对亲近的人才和蔼可亲的那种。
白西野后来想了想,可能是那段时间自己的人设比较时髦,自己收到的情书竟然不比小米少。
他忽然怀念起中学的时候,因为在那会儿,没有人敢强|吻高岭之花。
白西野下意识抬手蹭了一下已经半干的嘴唇,说:“那我回去看秀吧。”
既然安全的话,那就来都来了。
燕觉寒看了一下时间:“离开场还有四十分钟,你……”
他看了一眼白西野,担心他还会像之前一样,傻乎乎跟着别人就走了,于是开口。
“我带你去化妆间长廊那边的休息室吧。”他说,“等快开场的时候,你再到前面去。”
白西野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
只能说对于他这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来讲,掏出一副玫瑰金手镯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以至于白西野即使不明不白被轻薄了,也还是十分相信他眼前的人。
……太好骗了。燕觉寒没忍住笑笑,笑完以后,心里又有点担心。
“关于我今天所做的这件事——”
“我知道!”白西野赶忙开口,又疯狂摆手,“不不不我意思是我知道自己不用知道!”
他简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在白西野的认知里,能被警察叔叔这样暴|力对待,还戴上了玫瑰金手镯的人……干的肯定是很危险的勾当。
——不能靠近,不要探究,不要去问。
“嗯。”燕觉寒点了点头。他有些意外白西野的上道,却又很快理解,这就像是小小食草动物待在天性里的警觉。
他笑着,伸手揉了一下白西野的头:“你不用知道。”
我会保护你,远离这些东西的。
白西野没反应过来就被拍了拍,整个人像小按钮一样在沙发上弹了两下。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笑意。
只不过一个是被可爱的,一个是尴尬的。
燕觉寒推开门,白西野就跟在他身后半米走着,都快忘了刚刚震撼他一整年的小插曲。
两人之间沉默了几秒,他听见对方忽然蹦出来一句。
“你比较喜欢方初柏那个人设?”
白西野:???
他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此、此话怎讲……”他犹犹豫豫开口。
燕觉寒不动声色地警惕着四周,又要分心去听耳机里的辅助指令,只给了他简单的回复。
“因为你喊他名字比较多。”
白西野简直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人一晃、腿一抖,站在原地就不会动了。
啊?
什么玩意儿??
不是……这,我喝醉的时候到底干了什么啊???
燕觉寒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身后的小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队了。
他回头,看见白西野恰好避开他的视线,一双眼睛在走廊来回东张西望。
……不省心。
燕觉寒无奈笑笑,折返回去,伸手轻轻按住他的后脑贴到自己胸口。做出一副深情相拥的姿态,然后靠到他耳边轻轻说。
“不要东张西望,也不要乱看,这里摄像头很多。”
燕觉寒在脑海里回忆着走廊里摄像头的位置,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两人在摄像头里,显得像是搂在一起咬耳朵,看起来一副已经急不可耐的样子,走两步抱一下,走两步亲一口,恨不得在走廊就把衣服脱|光了。
然而他不说摄像头还好,一说白西野就忽然好奇起来,下意识抬头去找。
燕觉寒感觉到他的动作,抬手轻轻盖住他的眼睛。
“你看不到的。”
他忽然察觉到白西野肢体有点僵硬,整个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一下开口。
“抱紧我。”
白西野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忽然腾空,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横着躺在“正道的光”怀里了。
以一个非常标准的公主抱的姿势。
白西野震惊了:“不是、等等——唔!”
燕觉寒抱着他就像没有重量一样,甚至还能腾得出手把他的头往自己肩膀上按了按。
低沉的声音被放轻,全都变成了带着温度的气息,落进白西野的耳朵里。
“不要看,闭上眼睛靠着我。”他说。
“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叫你。”
白西野只觉得这短短几分钟大脑的负荷,比高三做一整套数学卷子还重,比上辈子给老板分析一笔上亿的大生意还重,比跟燕夙斗智斗勇一辈子还重。
他干脆地闭上了眼睛,幻想自己就这么死了。
毁灭吧世界。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又脸盲、酒量又差、喝酒还断片的人?
等他死了,一定要闯进天堂问问上帝,你调配方的时候怎么调出我这么一个debuff点满的倒霉蛋的?
女娲他是问不到了,因为女娲不住天庭上。
他就一路在燕觉寒怀里装死,听见他们从安静的那条走廊走到了化妆间的那边,周围说话的人多了起来,有很多议论的都是外语,白西野头一次痛恨自己外语这么好。
有的人大概是以为这两个一看就是C国长相的人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八卦的声音毫不遮掩,措辞也十分……有他们国家的风格。用词之露|骨,语气之夸张,让白西野差点都忍不住诈尸求他别讲了。
燕觉寒懒得理他们,全当听不到这些话,跟着耳机里队友的话找到一个安静的化妆间。
他喊了白西野两声没有听到人回应,一低头,才发现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睡这么快的吗。燕觉寒想。
看他昨天喝酒的那个样子,恐怕是第一次宿醉,第二天精神这么差也正常。
他忽然想到,有的小兔子似乎会被吓晕过去,然后因为自己的想法笑了一下。
虽然他知道怀里的人不可能是吓晕过去的,但他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放下白西野,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几乎是听到关门声响起了下一秒,白西野的眼睛就直接瞪得像铜铃。
吓死他了……吓死他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正道的光”会亲他一下再走!!
所以问题来了,“正道的光”到底姓甚名谁?做什么工作的?家住哪里?说我非|礼他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什么方医生、韩律师、小晏教练他到底是哪知道的?
白西野抬手捏了捏眉心。
不会……真是我说的吧……
该不会真的是……我喝醉的时候把人家……
……救命啊,这个书里的世界他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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