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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留下。
如此轻描淡写，又如此令人心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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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简睁开眼睛后，先是被田恬他们围着问候了一圈，接着立马就被带到了医院的特殊办公室，询问那天晚上在马头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江简的回答与贺今谭他们几乎一样——忘记了。
当晚所有出现在马头山山顶上的人，都只大概记得一个隐约的事件轮廓，而记不起具体的事件过程。甚至连自己见过圣光都不清楚。
被反复追问了近两个小时后，江简终于得以离开房间。
带他回病房的是个年轻的男护士，总是眯着眼睛笑：“江先生身体没有其他问题吧？”
江简低眸看着自己一点伤痕也没留下的右手臂，他也跟着笑了笑，眉眼浅浅弯起：“好像没有，我现在感觉自己很健康。”
护士点头：“因为是治愈系的觉醒者帮您治疗的，所以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江简装傻：“治愈系？”
男护士道：“就是可以很快治愈一切外伤的天赋，不过这种能力使用完后，天赋拥有者本人会陷入昏睡。给您治愈伤口的觉醒者名叫满雪，是个温柔又害羞的女孩子，以后有机会，您可以当面谢谢她。”
江简记下了名字：“好，谢谢你告诉我。”
男护士笑了笑，将江简送到病房门外便离开了。
江简握着病房门把，还没推开门，就已经听见了田恬和许邵的争论声。
“圣光觉醒者不是人，人怎么可能那么亮。”
“人家觉醒的圣光，光啊，光就应该那么亮！再说，不是人，那是什么？神吗？”
“神怎么了，怎么就不能是神了？”
江简：“……”
他默默推开门，然后下一秒就被许邵拉住，激动地说：“江简，你应该看见了吧？圣光觉醒者发光发亮的样子。”
江简及时稳住了表情：“没有啊，我只是听说他……很亮。”
许邵马上又问：“那你觉得圣光觉醒者还是人吗？”
江简：“……是吧。”
田恬加大嗓门：“我就说是嘛，他肯定是人，而且还是个好人！”
许邵反驳：“人怎么可能亮成一个灯泡？凭什么反派有神，我们正派就不能有神了？”
江简从许邵手里抽出手腕，趁着两人还在斗嘴，安静回到自己的病床。
原野的病床就在江简隔壁，他坐起身，和江简打了个招呼，随后聊起了十里镇的事。
从山崖滚下去后，原野和许邵意外碰见了赶往山顶的刘蒙，刘蒙让许邵他们立即下山，但许邵不愿意，所以最后原野藏在了树梢上，而许邵跟着刘蒙上了山。
也因为原野藏在树梢上，所以刚好躲开了虫潮，平安地等到了天亮后的支援。
十里镇上污染尽除，现在，那个破旧的小镇，是整个联邦里最干净的地方，半点污染值都没有。
江简抬眼看向原野，突然想问一问十里镇上那两万多的居民，但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没必要浪费时间去确认一件已经注定了结局的事。
被污染覆盖了那么久的小镇，怎么可能……
“对了，江简。”田恬突然道，“十里镇最后搜出了一百二十二个幸存者。”
江简一怔：“什么？”
田恬拿出手机，坐到江简床边：“我们也没想到，但确实是搜出来了没有发生畸变的幸存者，从十里镇幼儿园的地下室。”
她翻了翻手机，从特异局内部论坛里调出一篇帖子，拿给江简看。
“其中一百一十七个是小孩，另外五个是老师，特异局还单独给他们拍了照片呢。”田恬道，“这几个老师带着小孩们，在地下室里艰难地熬了一个月，最后终于等到了光明。”
江简握着手机，一垂目，就看见了顶部加粗的黑体标题：“十里镇上诞生的双重奇迹——圣光与孩童。”
“现在大家都在说，我们和污染的斗争，马上就要迎来转机了。”田恬的声音里不由带上了向往，“圣光的出现就是预示，它代表着人类的力量，而奇迹般被救出来的孩子，是代表明天的希望。”
江简手指莫名地抖了一下，意外地退出了帖子。
田恬还在说话，也不知道她说了句什么，许邵再次和她斗起了嘴。
江简听着他们吵闹的声音，本想再看一眼帖子内容，但注意力却被置顶的另一条帖子标题吸引了。
“关于叛逃者孟不顾的一级通缉令。”
江简点了进去。
【性命：孟不顾。前S级觉醒者，天赋016-重力操控，现已成为畸变者，畸变能力未知。因杀人而叛离特异局，现发布一级通缉令。】
通缉令最上方，挂着孟不顾的高清照片。
江简确定这个孟不顾，就是他在马头山上见到的那个人。
通缉令帖子下方并没有评论回复，所以江简没办法通过帖子搜集到详情。
他挪了挪位置，把通缉令拿给原野看：“这个人看起来好厉害啊，他为什么要杀人，然后叛离特异局？”
原野的表情有些微妙和复杂，好一会之后才说：“因为他妹妹被几个人虐.杀，但联邦政府包庇了凶手。”
江简反应过来：“所以他自己解决了那个几个凶手吗？”
作为S级觉醒者，想解决几个普通人，非常容易。
原野点头，声音很低：“他妹妹死的时候，刚满十八岁，尸体在污水沟里发现，而且……肚子里塞满了高尔夫球。当时，特异局本想帮忙的，但是……没能成功。”
江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若有所思地盯着孟不顾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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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郊区，位于树林深处的私人别墅外。
一辆破旧的轿车横冲直撞地急刹停下，车门推开，孟不顾走了下车。他绕到车后座，拉开车门后，粗暴地从里面拖出来两个中年男性。
这两人已经昏迷，被孟不顾拽着头发在地上拖行，也完全没有反应。
孟不顾踢开别墅门。
别墅内部并不是正常的住所结构，而是一个新挖出来的水泥深坑，坑里堆着十几具皮肉萎缩，但表面又布满了洞状伤口的干尸。
深坑之上，则是一圈景观台一样的围栏走廊。
此刻，走廊上站着两道人影，一个身材曼妙高挑的成熟女性，另一个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只隐约能看出是个穿卫衣，戴着鸭舌帽的男性。
孟不顾掀起眼皮看了眼，嘴角扯起，他痞里痞气地笑道：“这不是云姐吗？今天才有空过来啊，您怎么不能再过两天来呢，说不定刚好能给种子收尸呢。”
苏行云环起手臂，美眸垂下，傲慢道：“种子被搞成这个样子，我得先调查到底怎么回事。”
孟不顾拖着两个人，一步步踩着阶梯，走上走廊：“哦，那你查出来了吗？”
苏行云看了眼孟不顾：“圣光出现了，这事全世界都知道。”
孟不顾随手把两个中年人扔下深坑：“是啊，真是奇迹，这世上竟然真有人能觉醒圣光。”
一直藏在干尸堆里的肉瘤立马挥舞着触手出现，经过几天的恢复，它终于长出了一颗新的眼珠。但整体看着，仍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肉瘤灵活的钻进了其中一个中年人的嘴里。
苏行云垂眸看了眼，轻笑着感叹：“真残忍呢，这可是两条鲜活的人命啊，你就不会愧疚吗？”
孟不顾掏出烟，点燃后深深吸了口，随口道：“那不然你跳下去喂种子好了，这样我就不会愧疚了。”
苏行云笑了几声，撩开胸前的长发，她的侧颈雪白修长，很是性感。
“我给你带了个人过来，以后你和他组队执行任务，种子虽然很虚弱，不过养一段时间应该还是能用。”苏行云冲着阴影里的人招了招手，“所以，后面我们会很忙，你也需要一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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