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东君,此乃上古骨刀幻化而来的妖邪,虽有些年头,但愚钝顽劣,没有什么仙根,若东君喜欢刀剑,小仙再为东君寻觅更好的。”
“不必。”一个温柔的嗓音开口了。
这个嗓音非常耳熟,温舒莫名觉得,这分明就是自己的嗓音。
那温柔的嗓音又说:“本君……会亲自为他开刃。”
温舒看到一只手出现在光斑中,也像是第一人称一样,那只手仿佛就是温舒本人的,慢慢伸出去。
那只手上盖着华丽的古代长袍,衣袖宽大,金丝银线组成了一轮炙热的太阳。白皙修长的手指,便从这样华贵雍容的袖袍中伸出来,食指的指尖儿轻轻一勾,抵住那黑发男人的下巴,叫他慢慢抬起头来。
黑发男子顺从的抬起头来,温舒首先看到了男子锋利的下颌线条,并不是尖锐的锋利,而是犹如刀削斧砍的锋利,带着一股凌厉的冷然,果然如刀似剑。
随即是微薄的嘴唇,唇形薄而锐利,唇角微微下压,仿佛天生不会笑,自带一股冷漠料峭的气息。
紧跟着是高挺的鼻梁,一双稍浅的琥珀色眼眸……
这个人……
“苏骨?”
温舒看清楚了黑发男子的面容,下意识的惊叹出声。
呼!!
伴随着温舒的一声惊叹,他感觉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双眼无力,缓缓闭起,整个人向后一倒,瘫软下去。
眼看着温舒就要倒在地上,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来,一把接住倒下来的温舒,将人抱在怀中。
“老板!”
“不好!是法阵!”
“不知道是哪个牛鼻子干的!”
四合院狂风大作,就在此时,突然有几个人冲入四合院中,打头的男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衣,薄而锐利的嘴唇微微下压,眼看着温舒突然倒在,他猛地一步踏上,搂住昏厥过去的温舒。
是苏骨!
三山跟着冲进来,惊讶的看着地上的法阵:“这是血祭的阵法?!”
四海微微蹙眉:“看来有人盯上老板了,老板身体里的阳气比一般人都充足,不只是对于咱们来说,对于其他鬼怪来说,也是致命的吸引。”
八荒裹在旗袍之下的水蛇腰乱拧,好似十分痛苦:“别说废话了,快……快灭掉蜡烛,我的原型都要被逼出来了!”
三山也想要灭掉蜡烛,但是她的动作有些犹豫,这法阵并非常人所画,道行斐然,三山根本不敢贸然出手。
啪!
就在此时,苏骨冷着脸,一只手抱住昏迷的温舒,另外一挥手手掌平摊,掌心中黑烟倏然,黑色的烟雾凝聚成一把无形的长刀。
一声脆响,苏骨手起刀落,直接将燃烧的蜡烛劈成两半。
嘎拉拉……
蜡头掉在地上,火焰瞬间熄灭,地上的法阵好像拔掉了电的霓虹灯,立刻消失了光彩,四合院的狂风渐渐平静下来,又恢复了正常……
苏骨冷着脸抱起温舒,他的臂力惊人,也不见如何用力,直接将身为成年男人的温舒稳稳当当的抱起来,只说了一个字。
“走。”
温舒觉得自己很累,很疲惫,眼睛黏在一起,睁不开,他分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无论如何也醒不来。
还是一个春梦……
梦境中,温舒又是第一人称的视角,他仿佛变成了“东君”,四周是绵绵密密的雾气,凉丝丝的锦缎包裹着温舒的躯体,白色的锦缎华袍,奢华的旭日纹饰,温舒轻轻一动,滑腻的衣袍便顺着温舒的肩头,层层叠叠的滑落下去。
有人从后背一把抱住温舒,将人揽坐在怀中,黑色的鸦发垂在温舒的颈侧,轻轻的蹭着。
随即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温舒耳畔响起:“东君的身子,真暖。”
这声音?苏骨?
温舒想要回头去看,但他无法回头,被对方桎梏着,始终看不到那鸦发男人的面目。
温舒的嘴巴不听使唤,嗓音温柔的说:“本君乃少阳之神,正阳之身,阳气比常人充沛一些,自然是暖的。”
温舒说到此处,喉咙突然轻轻颤抖起来,颤栗的感觉仿佛是醇香的烈酒,铺天盖地的席卷至头顶尾椎,游走周身百骸,几乎叫人瘫软下来,尾音止不住微颤:“你怎么还……”
“东君,”鸦发的男人沙哑的低笑:“不是要给我开刃么?这样可远远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愿意追文的小天使们~蠢作者决定顶着寒风努力的日更一下!希望小天使们也不抛弃不放弃啊,多多留爪,么么!
*
第5章 口口中古店5
上古有骨刀,东君为其开刃。
传说上古有一把骨刀,由荒野中的兽骨化形而来,turnip资质平庸,愚顽不可教化。
不知为何,这把平平无奇的骨刀,却被贵为至阳之神的东华帝君选中,亲自为其开刃。
愚钝的骨刀跳开三界,不在五行,竟修成了一把举世无双的神器。
上古神争,百姓屠戮,东君将骨刀借给黄帝,帝用此刃,断刑天首。战事平息,黄帝本该将骨刀归还东君,奈何因为战乱厮杀,骨刀吸收了太多的血气与怨念,怨气诅咒纠缠,致使骨刀幻化成为邪器,肆虐人间。
东君听闻此事,为阻止邪怨,最终亲手击碎骨刀,将骨刀的碎片葬于棺椁之中,深埋黄泉地下……
骨刀崩摧,天下本该重归太平,但骨刀身为邪器,又得东君开刃点化,致使诸多有心之人,妄图夺取骨刀碎片,重铸妖邪。东君无奈之下,六十六个骨刀疑冢同时下葬,一时疑冢遍布九州山河,真迹不可寻。
从此之后,骨刀碎片长眠地下,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
昏暗逼仄的店铺。
冬风哐哐的撞击着脆弱的窗户。
崭新的招牌与老旧的店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招牌上七个大字。
——黑驴蹄子中古店。
苏骨眯着眼睛,凝视着仍然昏迷不醒的温舒,他似乎在想什么,抬起手来,没有意义的摸了摸自己的颈侧。
那个地方,有一条长长的伤疤,看起来像是陈年旧伤,狰狞而蜿蜒,野性的蔓延进领口,在领口处被衣物挡住,让人无法一探究竟。
“大人?”三山看到苏骨伸手去摸伤疤,说:“可是大人的旧伤又疼了?”
“如果大人的旧疾又犯了,需要阳气镇压,”三山的眼神锐利起来:“这小子的阳气倒是比一般人都要充足,不如……直接杀了这个小子!”
“不必。”
苏骨抬起手来,脸色平静而冷漠,几乎是一成不变:“美味的东西,自然要留着慢慢吃,更何况……他看起来有些熟悉。”
八荒好奇的说:“老板怎么还不醒来?他一个肉*体凡胎,不会被法阵给打傻了吧?”
温舒还在昏迷之中,好像被什么梦魇困住了,即使在昏迷中也不平静,微微皱起眉头,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下巴微微抬起,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抓紧身下的床单,仿佛很是难过,嗓子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小正太模样的五湖趴在床边,歪了歪小脑袋,说:“大哥哥看起来好难受哦!他做噩梦了嘛?”
八荒说:“我可以窥梦,让我来看看就知道了,他一个肉*体凡胎,别是被法阵重击,困在梦魇中出不来,很有可能活活困死过去。”
苏骨没说话,低头看了一眼痛苦不堪的温舒。
八荒伸出手去,柔若无骨的食指指尖儿点在温舒的额心。
“嗬……”
一瞬间,八荒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确切的来说是温舒做的梦:雪白的锦缎衣袍顺着榻边,发出“哗啦……”一声轻响滑落下来,缠绵的落在地上,温舒的嗓音痛苦,一声叠着一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八荒吓了一跳,因为他在温舒的梦境中,不仅看到了温舒本人,还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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