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条条消息,富婆饿饿浑身直冒冷汗。
还好昨晚和他在配药室值班的npc,没有做出这么恐怖的事情。
那人只是喜欢一边盯着镜子发呆,一边神神叨叨地嘟囔着‘没有时间了’
富婆饿饿深吸口气,平复下紧张的情绪,发信息催促道:【后来呢?】
怀抱清风:【应急通道的门没锁,我就顺着楼梯一路往下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楼梯一圈一圈好像没有尽头。我至少跑了十几层,都没有看到头。】
富婆饿饿:【你往回跑了么?你回去的路也变成看不见尽头的楼梯了?】
怀抱清风:【是的,而且中间所有经过的楼层,都没办法打开门。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户往里看,只能看见静悄悄的走廊。】
怀抱清风:【门上的玻璃、金属的楼梯扶手、脚下的瓷砖地面,所有能照出人影的地方,当晚都光滑得像镜子一样,我的影子在里面特别清晰。周围到处都是我的影子,那感觉类似于走镜子迷宫。最可怕的是,镜子里的我,都在对着我笑。】
富婆饿饿:【卧槽,地狱级难度,那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怀抱清风:【我一直跑一直跑,最后终于跑到了头。我到了负一层,推开楼梯间里唯一一扇能推开的门,然后我就醒了。】
富婆饿饿:【???】
他抬起头,诧异地地看向对面的玩家。
独臂年轻男人出了很多汗,脸上一直在淌水。食堂里过于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看着有些刺眼。
看见他吓成这样,富婆饿饿心里很同情。
他想抽出一张纸,让他擦擦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餐巾纸和塑料摩擦发出的声音有点太大了,大的甚至让人感觉刺耳。
富婆饿饿正想看看四周,对面的玩家又开始发消息,他的注意力很快回到屏幕上。
怀抱清风:【我推开那扇门,脑袋就一阵眩晕,直接栽倒在地上。等我彻底清醒过来时,我发现我又回到了五楼的值班室。】
怀抱清风:【那个杀过人的同事,依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书,他还跟我开玩笑,说他从来没见到谁能将自己睡到地上去。三号病房的疯女人,还在大喊大叫,我在值班室都能听到。】
富婆饿饿:【?操?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你跑了一晚上的痕迹?】
怀抱清风:【一身汗,可同事说那是我做噩梦出的冷汗。】
富婆饿饿:【别的我不确定,但你确实好能出汗,你都开始滴答水了。】
对于‘做噩梦’这种说法,他一个字都不信。
开玩笑,他们可是在无限流的副本里。
进入游戏副本的第一天,那名老玩家就告诉他们,身边所有会让人产生不适的事情,都是危险来临的前兆。
这个食堂就让他很不舒服,在听过其他玩家的诡异遭遇后,他决定立刻动身离开。
富婆饿饿已经在输入栏里打好了字,正准备发出去,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对面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
“是么?我出了很多汗,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富婆饿饿眉头蹙起,心中忽的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猛地抬起头,在看见怀抱清风的瞬间,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刚刚还在和他聊天的男玩家,现在从头到尾全被汗水浸湿。
年轻男人放下手机,用仅剩的一条手臂,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他的额头与手背黏在了一起,但他似乎毫无察觉。
随着他左右擦拭的动作,他额头上的皮肤被拽得来回晃动。
一道道鲜血从他额头流出,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对富婆饿饿歉意地道:“抱歉,我出的汗是有点太多了。你的饭还没吃完,我会不会影响到你的食欲?”
说着,怀抱清风放下手,准备擦拭桌面上的血迹。
与此同时,一道听着让人牙酸的古怪声响,从他身上响起。
他的半个头皮连带着大片的血肉一起,被彻底拽了下来。如同一块肉色的胶布,黏在他的手背上摇摇晃晃。
富婆饿饿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年轻男玩家擦擦桌子上的血,又抬手擦擦脸上的汗。
这回他左半张脸的脸皮和眼珠掉了下来,与之前那些皮肉一同挂在他的手上,随着他的动作左摇右摆。
怀抱清风咧嘴露出无奈的笑容,裸露在外的肌肉组织跟着运动,看着既可怜又诡异。
他是个很有礼貌的人,还在为了一点小事诚恳地道着歉。
“对不起,我不是多汗的体质。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汗特别多。”
富婆饿饿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猛地站起身,转身向着食堂外面冲去。
怀抱清风不明所以,见同伴跑了,也连忙跟上去。
富婆饿饿很同情这名玩家,可现在他真的很怕他。
他冲到门前抓住把手,一把将食堂大门拉开。
下一秒,他直接愣在原地。
门外不是医院明亮的走廊,而是另一个摆满蓝色桌椅的宽敞大厅。
打菜的窗口里,站着熟悉的手抖阿姨。一群穿着大白褂和粉裙子的医生护士,依旧坐在原处吃着饭。
眼前这一切都是这么的眼熟,门后又是一个食堂。
他甚至在食堂的尽头,看见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打开了食堂大门。
那人穿着一身蓝色的男护士服,身后跟着一个浑身都在淌血的独臂男人。
富婆饿饿震惊地愣在原地,身体仿佛瞬间石化。
他背后传来一个茫然的声音,“你怎么不走了?”
富婆饿饿紧抿着嘴唇,僵直着身体转过身。
他同伴脸上的皮肤,已经彻底脱落。身上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便露出了下面的白骨。
富婆饿饿强忍着惊恐,视线越过怀抱清风的肩膀向后看去。
食堂里的医生护士不知何时停下了用餐,正仰头齐齐看向他。一双双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
而食堂尽头本该是墙壁的地方,又多出一扇门。
此时大门敞开着,门后站着一个穿着蓝色护士服的男人。
男人的身材和所做的动作,和他的一模一样。
那是另一个他。
透过那扇门,富婆饿饿再次看见一个食堂。
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地尖叫出声。
此时他恨不得让时间倒流,自己代替乐秋白去撩蒋护士,代替他被蛇咬到昏迷。
被女装美人和他的蛇一口咬死,总比变成怀抱清风那副鬼样子要强。
————
蒋璎将晕过去的乐秋白,从食堂拖出来。
中途还碰到刚吃完午饭,在医院遛弯的王医生。
中年医生看看蒋璎,又看看脖子上多出个血窟窿的乐秋白,笑着对他点点头:“去抛尸?”
蒋璎笑了笑没说话。
王医生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不错,真不愧是优秀的小破镜人。这病院里的人,你看上谁随便杀就好,不用客气,院长不会生你的气。”
“那我看上你了可以么?”
“……”
“我开玩笑的。”
吓唬完王医生,蒋璎将乐秋白拖到二楼的男厕所。
他把人往地上一丢,抽出正在生闷气的小蛇,让他给他解毒。
黑青色的小蛇落到地上,缓缓变成一个人身蛇尾的男人。
他一脸幽怨地看向蒋璎。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阴柔许多。
“那些情话我都没和你说过,他倒是先说了。”
蒋璎探探乐秋白的鼻息,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说的话又不好听,你在这种事情上还争什么第一。”
他推了推秦霍,低声催促:“他只是傻了点,做事说话也不过分,我没有生气,没必要因为几句话要了他的命。”
“而且他的开局技能好像很特殊,我昨晚救他的时候,看见他凭空抓出一把匕首。可能是小所里常见的‘储物空间’,把他留下以后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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