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样本向联盟复仇,律若连在战机上被它那么屈辱的强占都能一声不吭地忍受。而为了样本向它复仇,律若竟然是连温顺地给它亲给它抱都肯了。
异种舔着自己的齿尖。
品尝到了比样本知道律若一切近乎“爱意”的反应都是数据模拟时更深的锐痛。
从云端陡然坠落进深渊的痛苦,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妒火。异种略微低着头,漆黑的长发垂在冷白的脸颊边,衬着祂那张古典俊美的脸格外阴郁可怖。低哑的癫狂笑声从祂的咽喉里发出:“‘他’是你的实验体,你因为实验才和‘他’在一起不是?”
祂缓缓抬起头,磨着齿尖的妒火,冰冷地微笑起来。
“那你别忘了——
“律若,我也是你的实验体。”
律若水银的虹膜印出近在咫尺的学长。
他的神色有些茫然。
异种扣住他的腰,将清瘦的研究员一把架起,重重压在洞窟的墙上。骤然失去重心,律若本能地想抓住学长,手腕刚一动便立刻被缠绕在腕骨上的触手扯紧,死死压陷进光滑的肉岩。
“学……”
习惯性的低喊还没说完,异种的唇再次覆了上来。
长蛇般湿冷的口器直接撬开他温软的唇瓣,堵上紧随其后的闷哼。一直等到律若仰着头,再次浮现出承受不了却挣脱不开的痛楚情态,祂才松开他,含住他的耳垂,亲昵无比地低语:“放心,若若。”
“这次我们的研究永远不会结束。”
昏暗血腥的巢穴,异种肆意地亲吻着被祂压在墙上的银发研究员。
唇角满是浓烈得化不开的恶欲。
“你死也得跟我死一起。”
第105章 崩坏
[警告!数据超过极限值, 检测失常。]
[警告!数据超过极限值,检测失常。]
[警告!数据超过极限值,检测失常。]
异种薄冷的唇覆盖上来时, 一连串荧蓝的警告字符在律若的视网膜神经上快速闪烁。
紧跟着闪过的, 还有一连串的数字,所有数字都在飞速跳动,变化, 呈现出扫描仪器乱码般的故障状态。
这代表检测的数值超出了预估的最大值,原本编写算法失效了。
律若被肉岩血管缠住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些。
他有计算出学长失控的概率是等同“必然事件”的100%。
可律若其实不太清楚“失控”的具体含义, 也不太清楚学长失控到底会做什么。
……学长好像只生气过一次。
是在那次他被联盟带走,进行封闭庭审,却没有通知学长的时候。
律若只能依据着那次学长生气的反应,再从异种研究中心出来的时候, 学长在战机上的数据, 综合两者, 做出了尽可能详细的推算和模拟。他知道自己可能算不准这种情况下的学长的数据,为了以防万一,又建立了一个用混沌模型在非线性预测系统来辅助自己判断学长的情绪波动。
可失控在算法里,代表就是“无序”和“未知”。
如果失控能被预测到,那也不叫失控了。
异种一手则撑在洞穴墙壁上,冷白有力的指骨在昏暗中反射出杀戮机器般的冰冷质感。祂撑得非常放松,手背修长的掌骨线条并不紧绷, 看着就像清贵的财团家主随意地将手搭在深红质地的书架上似的。但只要被祂禁锢在手臂和洞穴墙壁之间的律若身体有任何一点本能的退缩抗拒,就会被祂一收虎口冷冷攥住, 残忍地拖回去, 然后, 比逃离之前更狠地压下去。
律若被异种纠缠住的唇齿里挤出一声含糊破碎的闷音。
手指关节蜷得几乎泛白, 长长的又细又密的睫毛,几乎是在瞬间,就再次沾在了一起。一络一络的睫毛上,凝满生理性的晶莹泪珠。
他水银色的眼珠浸了一层清凌凌的水雾,看起来有点儿迷茫,又看起来难以支撑,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彻底弄碎。
不一样……
和模型计算的最大波动数值不一样。
不仅仅是最大数值区间不一样,就连其他的各项指数也都不一样。
几乎是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
律若耗费好长一段时间,依据自己磕磕碰碰建立起来的非线性非理智系统推演出的预测模型就被学长给彻底粉碎了。
异种墨玉似的黑发坠在律若的颈边里,祂迫使律若抬起头,而自己却埋在他的颈窝里、细细地亲吻着素白明净的肌肤。尤其是在样本亲吻过,流连过的地方,祂故意恶劣地咬得特别深,以此提醒律若,现在占有的是祂——那只从异种研究中心就盯上他的怪物,而不是那个已经死掉了的样本。
异种并不知道律若给自己建立了预测的算法模型。
更不知道律若被迫仰起头时,在艰难地想要从混乱的错误数据里重新理出一点儿的规律。
可祂了解律若。
律若不论什么时候,不论是做实验,还是日常饮食穿衣,都习惯了在脑海建立一个数据算法,然后根据算法去做,也根据算出的数据选择对应的方案。被占有——不论是被祂,还是被样本——的时候,也会根据数据,预测下一刻的数据。
……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时不时的,就会被欺负得不得不对自己的算法模型修修补补。
可事实上,就律若这种基因等级本来就不高的科研人员,哪里经得住折磨。
舍不得折磨他而已。
不论是祂,还是样本,只要他们想,随时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破他的数据和算法。让他彻底崩溃失常掉。
可那不是都舍不得么?
不想把他逼得太过分,知道他习惯了用数据来计算和等待,100%开发的脑域会让他下意识计算一起数据,失控会让他有种本能的不安和害怕——尽管律若自己很难意识到他自己其实在害怕,也很难真正体会到“害怕”带来的恐惧。一直把控那个会间歇性“失常”让打破律若算法,又不让他彻底没有任何判定能力的度。
曾经,异种想,只要律若肯老老实实待在祂身边,祂就一辈子都压制住作为异种的本性。
小机器人只需要时不时逗一逗,看他闷闷地埋头修改算法模型就够了。
不需要真的把他赖以生存的算法毁掉。
……
但现在。
异种勾着唇,将不适地向后躲避的律若再次拖回来。
——揭破后,就像在异种研究中心的地下实验室一样,又开始抵触抗拒了。那知道祂是伪装成样本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他逃过。明明哪怕知道祂不是“他”,也可以接受的,不是吗?
“……学长,”银发研究员被向后抵靠到墙上,所有算法都彻底失常了,这种类似计算机系统逻辑编码层大片大片错乱的无序感,让他下意识地蜷缩紧了手指——他害怕的时候总是习惯性想要揪住学长的衣角。
异种捏住他的左手。
强行将他蜷缩在一起的手指分开,一根一根,扣在自己的手指里。
祂以前舍不得让律若的算法模型全盘崩塌,可如今,祂看不到律若会喜欢上祂的可能——哪怕到这种时候,律若都只会本能地求助一个已经不在了的人……异种的唇瓣移到律若的耳侧,祂侧着脸,细细亲吻着律若精致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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