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门走入病房,少年便因为眼睛的缘故将他误认成了沈潇的父亲。
糖糖不可能是什么高度近视,是因为……沉睡了太久的缘故吗?
他知道太久不使用一样器官是会退化的,有的退化是永久性的,有的则会在重新使用之后渐渐恢复。
想到这里,沈遥川又给那个护士发了条消息。
【沈遥川】:查视力的时候再好好检查一下他的眼睛,不要让他发现
【护士】:好的沈先生
旋即,沈遥川又拨通了褚伍的电话。
“老大,你去哪儿了?”褚伍的声音从那头响起,“应老板买了不少夜宵,敲了半天你的门都没反应,我也刚回来,正想打电话问你呢。”
沈遥川说:“在散心,帮我查一个人,再让应越帮我调一下这两天岛上的所有监控。”
褚伍当即打起精神:“什么人?和这次贩卖人口有关吗?”
“不是,”沈遥川没有解释太多,“先查,照片我发截图给你。”
察觉到沈遥川微妙的情绪变化,褚伍没再问下去,而是道:“我这就去找应老板,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不回来了。”
“哦哦,好。”
挂掉电话,沈遥川坐在礁石上放空大脑。
他怎么也没想到寻到的第一条与糖糖有关的竟然会是这样一条“劲爆”的线索。
他无法形容现在的感受。
像是小小地缓了口气,有担心,有紧张,也有疑虑。
现在最让他担心的反倒不是身份问题。
他有很多办法来证实少年与糖糖是不是同一个人,比如通过照片查询少年的身份,比如调查最近岛上的监控,比如回到他不敢回的别墅,找到以前收藏起来的糖糖剪下的头发,与少年的作对比,比如检测少年的精神力,看看是不是SSS级治愈类……
他审讯过太多的人,也调查过太多的人,如果少年真的是他的小鱼,要不了一天他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现在最让他担心的反倒是——如果少年真的是糖糖,为什么见到他之后不与他相认。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那么小心翼翼,让护士检查的时候不要让少年发现。
负责那个病房的护士是应越的人,能力完全信得过。
他想不到糖糖不与自己相认的原因。
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说……他已经帮自己实现过愿望,不会再留在他的身边了?
他想不到,也不敢贸然行动。
他只能静观其变。
又坐在石头上吹了会儿风,沈遥川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来吧,先确认身份,不然提前做那么多无用功也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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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零点的医院已经十分安静了,沈遥川又戴上了黑色的口罩,轻车熟路地朝着某个病房走去。
他的脚步故意压得极轻,就算是醒着的人也未必能够听到声响。
病房门被打开,里面亮着一盏十分柔和的小灯,借着灯光,沈遥川径直走到了病床旁边。
沈潇的悬浮车正停在病床旁的架子上面,悬浮车内铺着柔软的垫子,沈潇身上还盖着一方小被子,睡得蜷成了一团儿。
而病床上的少年此时已经陷入了深眠,黑色的头发乖顺柔软,卷长的睫毛微微垂下,侧着睡着的缘故,一条胳膊露出了被子,上面的红色点点落在羊脂玉般白净细腻皮肤上面十分碍眼,旁边还有两道有些明显的抓痕,想来是身体主人自己弄出来的。
看着这副场景,沈遥川又想起了小鱼过敏那晚,大半夜的将他吓了一跳,因为太痒忍不住去抓的缘故,小小的胳膊上面也落下了好几道难消的红色抓痕,后来上了药,又被他哄着忍住不去抓挠,那些抓痕才渐渐消失。
沈遥川微微俯身,将这条裸露在外的胳膊塞回了被子里面,又顺势将未来得及收回来的手在少年的头上摸了一下。
触感是想象中的柔软,胳膊是,头发也是。
只是他的手很凉,少年的体温很暖,他不敢多留。
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沈遥川紧攥着顺下来的一根发丝,在病床旁站了一会儿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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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棠鲤发现胳膊上因为过敏引起的红点点还是没有好转,不经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将头上的几缕呆毛给挠得翘了起来。
他以前就曾因为吃了含有那种虾的食物大半夜的过敏叫醒沈遥川带自己去了医院,只是自那次过敏之后沈遥川便一直小心着他的饮食,他都快将自己对那种虾过敏的事儿给忘光光了。
昨天吃沈潇买的那些零食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想到要去注意。
没想到傍晚的时候身上就开始冒红点点了。
真是人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
不过看沈遥川对他的态度应当不会再过问他的情况了,过敏而已,很多人都会对某些东西过敏,这很正常。
昨晚睡得倒是不错,还梦见了沈遥川。
大抵是因为知道了沈遥川没有对象也没有崽崽,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的缘故,这一觉直直睡到了窗外阳光洒到他的脸上。
系统昨晚休眠升级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说是因为他选择了回到这个世界的缘故,结束了继续前往其他世界做任务的工作,它的任务也相当于完成了,主系统要对它进行一次奖励升级。
不过它还是会陪着棠鲤继续走完这个世界,毕竟对于系统来说,几百年几千年都是短暂的。
棠鲤也很开心,毕竟和系统相处了这么久,系统突然离开的话他也是舍不得的。
今天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秋晴天。
棠鲤醒来的时候沈潇还没有醒,小崽子睡眠时间长也很正常,棠鲤并没有叫醒他,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浴室简单洗漱。
那张“高度近视”卡牌已经失效了,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清晰,因为是系统卡牌的缘故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他昨天又在系统商店囤了几张,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他已经兑换了幻化双.腿的卡牌了,系统商店内也没有什么东西太吸引他的了,他还能够靠着那张直播卡继续赚取幸运币,这些价格便宜的道具卡多囤几张也不心疼。
对着镜子,棠鲤隔着衣服挠了挠小腹,旋即撩起上衣下摆,发现自己胸口一直到小腹因为过敏蹦出的红点点好像又变多了。
昨天晚上明明还没有几颗的……他就不该因为过敏较轻且护士小姐在场的缘故不处理这里。
好在一觉醒来他眼睛已经差不多完全消肿了,就是还有点儿发烧,但也没昨天那么严重了。
洗完漱,棠鲤拿着药膏重新坐回床上,先给两条红点最多的胳膊上了点药,上完药后又将昨晚睡觉的之前嫌弃束得太紧不舒服而解开的袖扣系了起来,遮住了胳膊上的狼藉。
旋即,他撩起上衣下摆叼在嘴里,一只手挤药膏,另一只手的手指接住被挤出来的药膏,均匀地往每一颗红点点上面抹去。
怕药膏堆积太厚会蹭到衣服上面的缘故,棠鲤每次只会挤出很少的量,少量多次地处理过敏红点。
就在他第二次挤药膏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打了开来,他这个角度余光正巧能够看见一双黑色的鞋和一截黑色的裤子。
他之所以这么大剌剌地坐在正对着病房门口的床边上药的原因是昨天一整天进入病房的医生护士都会提前敲门询问,经过他的允许之后才会进来。
可现在推门进来的,显然不是什么医生护士,而是……他昨晚闯入他梦里的人。
棠鲤涂抹药膏的动作一顿,在抬眸的瞬间条件反射般飞快使用了一张“高度近视”卡牌。
突如其来的模糊让他脑子有一瞬的眩晕,而在望向门口一身黑的男人的时候,他又下意识眯起眼睛,想要努力将他看清。
沈遥川今天好像没有戴口罩,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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