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族, 人鱼族, 还有猛鲨族都有,他们有的只剩自己一个人,最多也不过十几个人。在这危机四伏的大海,流离失所的众人渐渐报团取暖,加入了月亮海湾的队伍,形成了两三百人队伍,继续往前迁徙。
月亮海湾的族长、月牙也在海难中受了伤,他的腿断了,原本是无法从月亮海湾来到这么远的地方的,算是那位智者救了他。
淡月之时,他和一个巨鲸族路经月亮部落问路,月牙认出了他就是去年在北域遇到的那位年轻人。他一眼就看上了他那可以漂浮在海面上的东西,便厚着脸皮问了他,原以为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会给看,那位智者却很大方地给他看了。
月牙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回头自己就做了做出来,平时用来搬运一些东西,没想到居然在海难中救了自己一命。
“阿父,你好些了没。”小海豚波波,比去年长大了一些,还是有些圆头圆脑的,从水里跳到竹筏上,担心地问。
月牙点点头,不过是在安慰小儿子罢了,断了骨头的鱼族,能好到哪里去。
波波摸着屁股下的竹筏,说,“不知道那个哥哥怎么样了。”
月牙看着他们来的方向,道,“海难不是从北域那边来的,而是西北……而且,他淡月时不是说要到东边的蓝星部落去吗,说不定他现在就在东方呢。”
波波点了点头,家园被毁,亲友死亡,连日来的长途跋涉,加上阿父受伤,他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不少。
这时,另一个老头游了上来,他是这两天加入队伍的海豚族,他们部落距离海神发怒的地方有些远,原本受灾不算太严重,不过,他们部落却也伤亡惨重。究其原因,发现居然是吃了海难冲上来的鱼的人都死了,部落死气太重,无法,他们剩下二十几个人也离开另寻家园了。
游上来的老头问月牙,“您说的人,就是教给您做这个竹筏的智者吗?”
月牙点了点头,“他是位善良聪明的人。”
“我听说过蓝星部落,算是一个大的人鱼族部落。”老头说,“按着日出的方向走一个日夜的路程,如果他真的在蓝星部落,我想去求见他,求他给我们指引。因为就算我们侥幸逃过海兽的血口,白月很快就要来了,我们会被冻死、或者是饿死的。”
老头的话像是在鱼族中投下一颗红色火球,让他们更加为自己的前景担忧了起来。
月牙何曾不知道,距离西北方向越远,受灾程度也越轻,他也不是没想过在附近找一个地方安家。可是最近适合生存的海岛都是有些小部落占据的,其余的岛屿不是猛兽丛生,就是些小荒岛,海域更是凶险。所以他们才一直没有停下来,本能地往东走着。
因为竹筏对鱼族来说确实新鲜,很快,队伍里就知道它来自一位年轻的智者,而这位智者可能在东方,大家下意识把月牙口中蓝星部落作为一个目的地。
也有人为此担忧,一个年轻的人鱼族雌性也靠近了月牙的竹筏,她满脸愁容,“如果他们是大的部落,真的会理我们吗?我、我没有劳动能力,好多人都受着伤呢。”
雌性人鱼是被海流冲走的,醒来时怀里还抱着一枚人鱼蛋,她失去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半路加入这个流浪的小队。她是一个雌性人鱼,又带着没破壳的蛋,要不是月牙族长让她躲在竹筏上,昨天她可能已经被海兽吃掉了。
大家又不禁担忧了起来。不过也有一些人相信什么智者的;还有一些人还没从失去家园和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放弃了希望,只是麻木地往前游着。
……
下午时分,队伍停了下来,准备先找个地方过夜。然而他们却在一座小岛上遇到了一伙猛鲨族,他们也是逃难的,大约有五六十人。
此时,人群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沙滩上摆放了十几具他们族人的尸体,看来是不久前受到了海兽的攻击。
这让连续赶了一天路的队伍唏嘘不已,因为这一带的海域凶险,他们马不停蹄赶路,一边祈祷不要遇上大海兽。好在今天算是平安,而这伙猛鲨族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大家都是逃亡人,所以对他们不幸的遭遇也十分遗憾,不过,猛鲨族对他们的到来似乎并没有那么友善了。
“你们想上岛?”猛鲨族为首的雄性站了出来,趾高气扬地看着这群不是海豚族、就是老弱病残的队伍,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想上来也可以,先把食物交出来!”
“你们不也是逃难来的吗?凭什么说这是你的地盘。”队伍里一个雄性人鱼不服的喊道。
那海豚族老头也说,“据我所知,这里离蓝星部落已经不远了,这座岛应该是蓝星部落的地盘。”
“什么蓝星部落!没听说过。”猛鲨族不耐烦骂道,脸上还残留着刚和海兽搏斗过的杀气,“我说了,要上来就把食物交出来。”
“可是我们也没有食物啊。”
“是啊,我都吃了几天海贝之类了,不知道这座岛有没有呢,唉。”
这伙猛鲨族多数是凶猛的雄性,大家都不敢跟他们硬碰硬。
这时,月牙站了出来,“天就快黑了,你让我们到哪里去,比起你们,海兽可是更可怕的!”
此话一出,两三百人突然狠下目光,和猛鲨族们对峙着。是啊,比起海兽,他们还有可能跟他们一博呢。
那个猛鲨族见状,不禁有些怂了。最后,两拨人都上到了岛上,在紧张的气氛中各自准备过夜。
这个岛看起来不错,就是有些小,有座小山,也不足以让一个部落安居。
没有猎物可以捕,加上猛鲨族先前被海兽攻击,死了不少人,大家也不敢去海里捕猎,只能在沙滩上找些吃的。
海豚族还好,他们本来就吃这些海贝之类,人鱼族和猛鲨族胃口大,却是不够塞牙缝的。
众人饥肠辘辘,神情或悲伤或麻木,这时,猛鲨族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声。
“哇哇哇呜呜,你不能吃我阿父,不要吃我阿父呜呜。”
“谁要吃你阿父,又老又柴,要吃也是吃年轻的。”
原来,竟然是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雄性猛鲨没有食物,要吃自己族人的尸体?
海豚族这边的队伍已经惊呆了,连队伍里的十几个猛鲨族也不认同,他们来自小部落,都是熟悉亲近的族人,根本不会吃族人的。
小猛鲨是个男孩,只有四五岁,扑在一个已经死去的猛鲨身上哇哇大哭,另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大男孩挡在他面前,恶狠狠地瞪着那个不怀好意的同族,“我阿父是为了保护大家才死掉的,你们不能动他的尸体,他已经死了!”
男孩声音哽咽,眼睛通红,不过没有因此哭。
“说什么屁话!他只是为了保护你们兄弟俩死的……”
“一路上来,我阿父救了大家多少次,本来我阿父才是领队!”
“你……”那猛鲨气急败坏,猛地揍了一拳男孩。
一个妇女连忙把他拉走,避免更多拳头,“力武,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么样?你们要是不爽就滚蛋,看以后谁来保护你们!”说着拿着鱼叉走了。
最后,那群猛鲨族在多数人的反对下还是没有吃自己族人的尸体。大部分逝者被进行海葬,那两个男孩却把自己阿父埋在了岛上……大男孩看着自己阿父的坟头,双眼赤红,眼泪重重地砸在地上。
小男孩已经哭累了,无助地拉着哥哥的手,“哥哥,怎、怎么办,我们……我们没有阿父了呜呜。”
“别怕,以后哥哥保护你。”
……
小岛上的一夜,算是有惊无险。
第二天早上,月牙的竹筏还是落到了力武的手里,这稀奇玩意,他昨天就盯上了。
波波气急败坏,指着他们骂,“你们不要脸,等见到智者哥哥,我让他揍扁你们!”
力武他们不以为然,嘲讽道,“你们海豚族能认识什么了不起的人鱼族,况且人鱼族也不是我们的对手,等见到他们我就把他们赶跑,霸占他们的雌性和食物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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