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了抓脑袋,莫名对这句话有种熟悉感。
穆思辰望着池涟,没有戳破她的疑问。
实际上,正是池涟的存在,池涟的经历,让穆思辰产生了“主动选择”失忆的假设。
他理解这种感觉。
“那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们要选择失忆?”单奇疑惑道。
穆思辰道:“得出‘主动失忆’的结论后,我们就可以从结果向前推过程了。
“既然我们是在遗忘林失忆的,那么导致我们选择失忆的事情就发生在乌托邦站和回廊站两个站点。在这两个站点中,一定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陆行洲的左臂断了,第二件,纪姐死过一次。”
“什么!”众人齐声惊呼,并同时看向一脸莫名的纪羡安。
“我完全没有感觉。”纪羡安疑惑道。
穆思辰道:“这多亏了我有系统,可以观察小镇人员的状态,我看到你的替身果实是已消耗的状态。”
同样死亡过一次的贺飞挠挠头说:“开局献祭一个纪姐,已经是惯例了吗?”
纪羡安斜了贺飞一眼,用拳头重重地砸了一下他的头。
贺飞捂着脑袋不敢再说话。
纪羡安道:“我自己死过一次我竟然没有任何感觉,幸亏你能看到,否则我下一次说不定会觉得自己还有一条命,会冲动且无意义地浪费掉自己的生命。”
穆思辰道:“这也多亏有系统,我们的小队可不是只有七位,一直有隐藏的第八位呢。”
所有玩家都在脑海中听到一声奇怪的“咳”,明明应该是咳嗽声,却是用机械音发出来的,听起来好别扭。
穆思辰不由暗笑一下,系统竟然也在不好意思。
为了让系统保持它的高冷和超然,穆思辰继续道:“出事的人是现祥平镇和前祥平镇的人,我想,这或许也是一个线索。你们两位可以试着分析自己的行为,试着思考自己是怎么出事的,也给大家提供思路。”
纪羡安努力调动自己的大脑思考,她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后道:“我的衣服没有任何破损,也没有血迹,更没有伤痕,我是怎么死的?
“如果我死了,那一定是遇到很危险的事情了,我愿意去死;或者我被什么力量污染了,濒临疯狂,我才愿意让你们杀了我。
“不管是哪种情况,我的衣服应该都会像贺飞那样出现破损或者血迹吧?为什么没有?难道是某种极为强大又特殊的力量,一瞬间夺走了我的性命?”
“或者我们身上的衣物复原了呢?”穆思辰提出了一个新的可能性,“大家检查一下,我们的衣物有任何破损吗?”
除了贺飞身上血迹斑斑,其余人的衣服都是完好无损。
穆思辰道:“陆行洲断了左臂,纪羡安死亡,怎么想,我们都应该经历了一场恶战吧?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这个可能性很大吗?”
可能性太小了!
穆思辰道:“列车是绕天衍镇一圈的,‘定数’的图腾也以循环为主,所以我想,我们不是失忆,是被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这个状态,大概就是我们在第一站下车时候的样子。”
“不对,我这不算恢复。”陆行洲说道。
穆思辰道:“不仅是你,有三样事物没有复原。第一,纪姐已经被消耗的替身果实,第二,我被撕掉的笔记本不是字迹消失,而是被撕掉;第三,你的手臂。
“这三样事物,如果一定要归类,我的笔记本是特殊的,因为我将它放进了系统道具栏中,它或许受到了系统力量的保护,所以没有复原。
“但纪姐和陆行洲没有复原的事物,却有着共通性。”
“死亡!”陆行洲立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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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被安慰了。
小章鱼(抱着可乐瓶):好甜!
第226章 不甘
穆思辰:“我推测也是死亡。也就是说, 我们遇到的情况是,第一,自主选择的失忆;第二, 不仅仅是失忆而是某种重置;第三,亡者不会重置。
“那么,在‘柱’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才能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
“无可抑制的污染, 介乎于清醒和疯狂之间的污染,在痛苦中煎熬的污染。”单奇笃定道。
众人看向单奇,单奇在众人的视线中,艰难地说出自己的心声:“我在放纵花园时,清醒地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非常后悔、痛苦, 想要挣扎却又无法挣脱起源的控制,明知道放纵花园悬赏的人是穆思辰、是我的战友, 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冲过去刺杀穆思辰。
“如果那个时候有一键重置的按钮, 即便知道下一个轮回还有可能发生同样的事情,我也会追求着这渺茫的希望, 按下按钮。”
他垂下眼,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星光下时明时暗, 为了让同伴们想通列车上发生的事情, 他面对着自己当时的内心。
像是一个面上生了难看疤痕的人,逼着自己面对镜子, 只为让同伴们看清这道疤痕, 剖析伤疤的成因。
穆思辰将手放在单奇肩膀上,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拍了拍。
随后贺飞也紧随他主地将手拍了上去。
池涟见状不甘落后,跟着拍了几下。
既然大家都拍了,纪羡安也非常有集体感地拍了拍。
陆行洲不屑于参加这种活动,但他肩膀的章鱼圣者也探出一条触手,轻轻拍了两下,还顺便蹭蹭穆思辰的指尖。
陆行洲便认命地拍了两下。
纪羡安和陆行洲都是能举鼎砸“柱”的性格,即便再收着力气,这两下也险些要了单奇半条命。
他被捶得猛咳几声,拱手求饶道:“我已经走出阴影了,别安慰了,再安慰没命了。”
在这种同伴们身边,哪里敢产生沮丧、挫败等想法,他们的鼓励是真的物理锤击啊!
众人笑了起来,原本紧张的气氛微微松弛下来。
等大家不再紧张后,穆思辰道:“单奇的话和陆行洲的行为,解答了我的疑问。我想,我们在回廊站和乌托邦站,一定遇到了什么不可抗的污染,这一定是无法根除,甚至有可能带到现实世界或各自小镇的污染,所以我们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主动选择遗忘,甚至选择放弃夺取‘柱’的机会。”
“那我的记忆为什么也会消失?”陆行洲问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选择失忆。祥平镇的人受到污染后,一定会选择留下记忆,下车后说出一切,再让同伴们杀了我,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穆思辰看了眼陆行洲身上的小章鱼,叹气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是担心将污染传递给秦宙。”
“秦上将不会被污染的。”陆行洲道。
“祂会。”穆思辰笃定道。
他心中还藏着小章鱼的萌芽种子,只要这颗种子回归秦宙体内,秦宙就会成为弥天,摧毁祥平镇。
陆行洲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可以牺牲纪羡安的性命,甚至可以牺牲整个小队的生命,但他绝不会将一丝一毫污染带回祥平镇。
“尽管小章鱼是秦宙的情感分身,但它也是会被污染的。”穆思辰道。
小章鱼曾被穆思辰打上过自我图腾,曾被起源的种子寄生,那么也有可能陷入“定数”的污染中。
陆行洲设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他无法反驳穆思辰,因为一旦章鱼圣者被污染,他确实会做出失忆的选择。
听了穆思辰的总结后,众人安静了数秒。
在他们看来毫无头绪的失忆,没想到穆思辰已经总结出这么多线索。
一片寂静和沉思中,贺飞率先站起来鼓掌道:“赞美辰辰,赞美镇长!镇长的思维太缜密了,镇长……”
“你别夸了。”穆思辰头疼地阻止了贺飞那浮夸又真诚的吹嘘。
对了,这个人的黑化值也没有重置。穆思辰记得清清楚楚,上车时贺飞的黑化值只有40%,现在却变成了80%!
也就是说,遗忘林的重置只能清除在前两站因“定数”的力量受到的伤害和污染,且只对生者或者有自主意识的灵魂有效,对死亡的躯体无效,对贺飞因他自己的能力产生的负面效果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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