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池翊音拦了下来。
“这兔子还这副模样,怎么能离得开人?要是我们走的时候,再有其他什么东西来袭击他,他没有自保能力。”
池翊音示意道:“你留下来,看着他,我很快就回来。”
黎司君闻言,立刻黑了脸:“我不想看着他,只想看着你。”
他说起来咬牙切齿,但在池翊音看向他时,却莫名多了几分委屈感。
池翊音挑了下眉,将之前被他带回来的书籍放在了黎司君手里,表示在他离开的时候,黎司君可以边看守着京茶边读这个。
像极了出门前敷衍小狗的主人。
黎司君:“……”
委屈,但不能说。
他只能边暗自生气,边眼巴巴的看着池翊音离开包厢。
黎司君一回头,就看到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京茶,顿时対他更没有好感了。
只会破坏他和音音独处的兔子!
黎司君暗暗磨牙。
而池翊音在走出包厢后,就发现走廊里的光线已经昏暗了下来,墙壁上挂着的壁灯接连亮起。
昏黄温暖的灯光照亮了漂亮的墙纸与精致的壁灯,让人恍惚有种身处于中世纪庄园的错觉。
而不是列车上。
车窗外,太阳依旧彻底消失不见,刚刚还漂亮梦幻的云海,现在只剩下了一望无尽的漆黑,仿佛怪物长大了嘴,等待猎物懵懂闯入。
令人光是看着,就忍不住心生寒意,不知道车窗后面到底有什么。
已经将近九点,距离熄灯时间的十点,只剩下一个小时。
但是本应该站在走廊里保护加监视玩家们的列车员,却依旧不见身影。
池翊音的眼眸暗了暗,心中怀疑。
明明之前那样重视规则,做事一板一眼的列车员,从刚上车开始就一直强调规则,现在他自己却消失不见。
还是临近熄灯的时间……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列车员应该更加强调才対。
再加上之前他在车厢外看到的零三袖标。
即便荒谬,但池翊音心中还是浮现出了这样的猜测。
该不会……列车员,也被云海列车杀死了吧?
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连池翊音自己都被惊了一下。
这不是多死亡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列车员身份的问题。
这个列车员死了,就相当于在说所有的列车员,都有可能被列车杀死——即便列车员们本来就在为列车工作。
原本猜测的底线被打破,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在改变。
更加危险,也更加……
不遵守规则,没有限度。
池翊音脚步顿了顿,随即在确认了走廊里的情况后,若无其事的转身走向车厢门。
斯凯的包厢门已经闭合,昭示着他的彻底离开。
但童姚的包厢门还是大开着,透过门缝,池翊音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包厢里也亮起了一盏绿琉璃台灯。
整个包厢都笼罩在绿色的光线下,而在天花板上,一团阴影蠕动着,翻涌着。
像是一片粘稠的黑海。
只是那其中,有两只已经失去了光亮的眼珠,在那片黑水中,死寂的向下看着,没有焦点。
池翊音已经走过了包厢,却还是忍不住转身,向童姚的包厢里看了一眼。
虽然童姚已经死亡,但她的包厢并没有被云海列车收回,也和斯凯包厢的情况不一样……
或许,有没有可能,童姚还有救?
但下一秒,池翊音的理智就像一盆冷水一般,兜头泼下,将刚刚才生出的侥幸盼望熄灭。
童姚的包厢内散发着幽幽绿光,一片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池翊音注视了两秒,也只能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但就在他离开这节车厢后,童姚的包厢内,却慢慢发生了变化。
从天花板上落下来的影子无限伸长,蔓延,像是章鱼的触手般,慢慢向包厢的每个角落里伸去,牢牢的将这整片空间都握在自己手中。
那些影子摇晃着,在绿色的光线下像是深海的水草,随波幽幽飘荡。
但无论怎么看,那光影也并不符合人类対于自然法则的认知。
更像是……那影子本身,就有思想和神智。
黑色逐渐从天花板蔓延下来,占据了四面墙壁,像是融化后流淌的蜡液,顺着墙壁,一直落在地面上,然后从四周向最中央聚拢。
童姚的两只眼珠,就镶嵌在包厢中央的天花板上。
随着那些黑液发生变化,童姚也像是被融化了一般,仿佛是从琥珀里再次被放出的蜜蜂,逐渐显露出她原本的模样和身躯。
伴随着粘稠的声音,童姚整个人,慢慢从天花板的黑色中脱离出来,像是刚刚从包裹着婴儿的胎衣中伸出手,指向世界。
“咚!”
她重重摔在了地上。
但是,直到童姚整个从黑液中脱离,才让人发现了她此时的异常。
那并不是童姚本身。
严格来说,是被多加了很多东西的她。
所有人都知道,人类有两只手臂两条腿,所有的五官和肢体都是固定的。
童姚也曾经是人类的一员。
但是现在,她多出了几十只手臂……或者说腿。
她慢慢从地面上站起来,几十条肢体同时支撑着她起身,却让她看起来像是蜈蚣,或是别的什么多足动物,足够令人在看清的瞬间就头皮发麻。
这样恐怖甚至是恶心的生物,是人类连想象都不愿意去想的,此时却真实的出现在了列车上。
“童姚”晃了晃脑袋,似乎还有些迷茫自己的处境。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样,同时本能的伸出“手”到自己的眼前,想要确认自己的状态。
几十只手臂,任是谁都会明白这绝非正常状态。
但是童姚在盯着看了很久之后,却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转身向包厢外走去。
几十条肢体同时动作,一同走向包厢大门。
安坐在沙发上,在明亮灯光下安心阅读的黎司君,已经从空气的变动中读懂了一切。
他掀了掀眼睫,手中捧着的书籍都没有放下来,便冷冷瞥向包厢外。
仿佛有无数蚂蚁在从走廊上走过,“嗒嗒”的声音一直在响。
几秒钟之后,童姚的身影出现在了包厢外的门口,下意识扭头向光亮的地方看去。
黎司君眉眼无波,冷声道:“你不想让我插手音音的成神之路,要给他最完整而无可置疑的资格,可以。”
“但是,我的不插手,不代表你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主动伤害他,或是靠近我。”
“你们甚至占用了他曾经同伴的身躯。”
黎司君眼眸眯了眯,神情轻蔑嫌弃。
他看起来似乎知道那是什么,并因此而更加厌恶。
“滚。”
短促的一个音节,却有着万钧之力,让门外涌动流淌过的黑色瞬间落荒而逃,不敢再向包厢内瞥去一眼。
就连“童姚”,也在黑液的裹挟下懵懂变道,绕行过池翊音的包厢,不敢接近黎司君所在的地方。
直到所有声音都消失,耳边再次恢复了安静,黎司君才慢慢收回视线,落回到自己手中的书上。
他的余光却不小心瞥过身边的京茶。
不同于黎司君対待池翊音的耐心温柔,一道伤口都心疼得想要拽世界意识过来,为池翊音出口恶气。
京茶身上的伤,远远比池翊音要重得多,甚至他一只手臂都软软的耷拉着,手掌角度不正常的外翻,不知何时手臂脱臼,手腕骨折。
身为武斗派,他或许不在意自己的伤势,甚至不惜以伤换伤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当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的时候,这些伤势就雪上加霜。
像是一根一根稻草,令骆驼负荷,逐渐无法承载重压。
但好在池翊音提前预料到了云海列车的冷酷,知道列车不会放过玩家重伤这样好的时机,很可能会有新的危险,趁着他离开时袭击京茶,因此将黎司君留了下来。
在黎司君身边,不管黎司君本身愿不愿意,京茶都能因此而得到最周全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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