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皮囊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你你说什么?”
“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睡觉。”端泽轻声道,“你的破绽很多,海神大人。”
“而且我总觉得,你应该是个男生,是你上一个皮囊?”
“你的真实面目是怎样呢?”
它眼眶都泛起了红意。“很丑,很吓人,你要走了吗?”
它感到端泽把他揽在怀里,这具皮囊娇小可人,因此被包裹得很严实,鼻间充满着令人心安的味道。
听到这句话,他喉咙里传来一声低笑,“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和你的皮囊谈恋爱吗?”
“把皮囊脱掉吧,我不会害怕的。”
“如果你害怕我看到你,那我就闭着眼睛。直到你让我睁开,我才会睁开。”
它知道端泽确实闭上了眼睛,他的下巴搭在它的头顶。
它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你不朝我许愿吗?”
真执着,端泽心想。他推测这里的许愿大约是某种仪式,许愿成功便仪式成立,许愿者会和神牢牢地绑定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这些神如此积极地满足许愿者的愿望。
至于许愿者付出的代价——
端泽道,“我已经许过了。”
“替你许的平安。”
如果对象是这名笨得可爱的海神的话,那端泽并不介意自己付出的代价。
端泽本人并没有愿望,因为他会实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在没有记忆、没有提示的陌生世界里,他想,自己应当已做了足够的安排。
喧闹声更大了,夹杂此起彼伏的尖叫,月老的船上许许多多的人正在朝下跑,“有人亵渎神像!”
装饰得富丽堂皇的船舱内,剑客抬起了他的刀,一座月老的神像滚落在地,头首分离,血液正娟娟地朝外涌。
不同于那些惊恐逃跑的狱鬼,船舱内仍有不少人,甚至于还有越来越多的人逆着人流回返。
剑客抬起头,出示了他手里的铭牌,像是一种无声的默契,其他人也纷纷展示了自己手里的铭牌。
“看来都是同道中人。既然现在不知道我们为何来这,又如何离开——”
“那就先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吧。”
潺潺流血的神像上方,围着它的游戏者们露出了一个森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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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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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骚乱的最初,始于神像的头颅被割下,随后便燃起了一把大火。留着血的斩头神像被遗弃在火间,任由火苗燎上这一片富丽堂皇。
这些失去记忆的特别行动队的成员如恶魔一般,试探着这个场景的种种限制。
“npc可杀,杀后不会流血,而是留下一具中空的人皮。”剑客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你,万一他们是真人呢?”有人怯懦地发话,说实话要不是铭牌,他都要怀疑对方是屠夫了。杀人在这名剑客这竟然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他也是希望我们能更快地离开这个场景。”温柔微笑道,只是她胸前的蛇牌的寓意叫人心怀忧虑。
那些套着人皮壳子的不知名生物,和那些被刀砍后会流血的神像显然是一丘之貉。如果再找不到线索,长期滞留,极有可能招致对方的报复。
这个望月镇四面临海,又处在极夜之中,贸然离开并不是一个理智的决定。那这样看来,他们唯一的突破点就在——
那个贡品身上。
“船停了。”有人忽然道,那些从海面上驶来的神船一个接一个被他们烧了个清净。这些船无风自动,哪怕是燃烧着也依旧沿着既定的路线沿岸航行。
因此不多时望月镇就被火光印得亮如白昼。那些npc不知逃窜去了哪里,整个镇上只余他们这些外来者如雪地上的芝麻一般显眼。
他们彼此确认眼神,“快去找那个贡品!”
端泽感到这可爱的海神捂住了他的眼睛,“那我脱了。”
怎么把脱皮囊说得像脱衣服一样?端泽心想,顺从地闭上了眼睛。背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湿润而柔软的肢体勾住了端泽的手指,而捂着端泽眼睛的肢体始终没有放开。
端泽牵过那只小小的“手”,贴近了唇边,“我还不能看你吗?”
海神害羞了,因为端泽握着的“手”开始发烫。“你现在还不能看到我,你会被我污染的。”
“等我拥有更多的神力,可以化成人形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到我了。”
海神的声音不再是皮囊自带的柔柔的女声,反而更像是无声的文字。明明听不见声音,却可以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是没有神力的神。”
它咕噜了一声。“当我有记忆的时候,我拥有了神格,但却没有足以匹配的神力。”
“那些神可以用神力满足他们信徒的所有愿望。”可它只能送上一杯牛奶。
如果端泽此刻还有以往的记忆,那他便会精准地指出,这是等级提升却没有获得足够的“营养”的结果——
i71并没有吞噬掉level 9,但他却与level 9达成了某种交易,获得了level 9的等级。以至于他处在这样一种不上不下又全然失忆的尴尬境地。
端泽没有记忆,所以他问出了他本绝不会问出的问题,“为什么不剥夺其他神的能力?”他从海神的描述得知,这里可并不是一个良善之地。
身后传来了一阵很长的沉默,“他们是一起的。”
“我会被……同化。”
端泽轻声道,“那我们怎样才能离开?”他用的是我们。
“无法离开,这里无处不在。”它的肢体轻轻地勾了一下端泽的手指。
“他们来找你了。”
神船之上,一只半身皮囊都在燃烧的狱鬼哆哆嗦嗦地抱着月老神像的头颅,“月老月老,我求求你,我请求你,我要,我要这些破坏我家园的人付出代价。”
那颗被斩落的头像面容和蔼,却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当然可以,你愿意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他哆哆嗦嗦,崩溃喊道,“什么都可以,只要我有!”
神像朝他转头,脸上的笑意更大,“可是你本就一无所有。”
“什,什么?我可以献上我的灵魂,我的生命,我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了墙上铜镜里的自己,被燃烧一半的皮囊下,露出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狱鬼,白日作为皮囊而活,只有在夜晚才能想起自己的身份。
月老悠悠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就献上你的皮囊吧。”
他的虚影投入这个犹在怔愣的皮囊,等皮囊再面对铜镜抬起头时,那些烧伤已全然不见。皮囊干净整洁,只是内里却换了一个生物——这是神降。
月老又在胸前一抹,一张银色的铭牌便挂在了胸口,上书四个字,“无头骑士。”
他知道自己不会是唯一一个神降的神,这些蚂蚁的蹦跶可笑粗鄙,又切切实实惹恼了他们。他们的神降就是为了这部正在上演的剧目增上几笔亮色,毕竟,可不能让正在观剧的那位失望了。
以铭牌来区分同类,这些渺小又胆大妄为的修仙者对神的力量一无所知。
月老给自己起了一个足够具有戏剧性的名字,不过戏剧性的取悦对象从来不是剧中人,而是局外人。
这些失去记忆又聚集在一起的“游戏者”最后在海神的船上找到了端泽。他闭着眼睛,像是正在休息。
他们警惕着,盘算着以怎样的开场白来面对这一特殊的存在,却看见他睁开眼,从胸前口袋里取出一张铭牌。
“我是无知无能者。”在睁开眼的那一刻,端泽手指上的触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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