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战术,罗德里安是绝对的王者,但是在悬殊的火力差距面前,正面迎战绝非好的选择。
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枪声始终没有响起,杰瑞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强装镇定,把小型千斤顶放在轮胎下,拿着扳手对着后轮敲敲打打。
“嘿,伍德,轮胎爆了?这个鬼路况,为了多载物资都不允许装备用车胎,杰弗森呢?那个家伙又在车上偷懒吗?”他们越来越近,其中一个人已经走到了杰瑞身后,伸手要拍他的肩膀。
“准备。”罗德里安眯起了绿眼睛,前面两个人的狙击位置绝佳,任何一个优秀的狙击手都难以忍住不开枪,他对准了杰瑞身后那个大个子alpha,扣下了扳机。
“开枪。”
两声枪响,在消音器的作用下显得绵软无力,但是破坏力丝毫不减。
快,准,狠。
靠近杰瑞的两个游兵被同时爆头,血浆和脑花溅了杰瑞一身,高温把脑花烫得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在黑色的柏油公路上甚至还冒着热气。
山鹰的小头目走在最后,离开车还没几步,乔治的枪法平平无奇,出枪速度更是一般,毫无意外地被他躲开了。他反应极快,枪响的那一刻就掏出信号弹扔到了山下,然后拼命跑回了车上,发动引擎想要掉头。
红色的烟从山脚下袅袅升起,杰瑞刚刚为了躲避四溅的碎肉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抬起头就看到了信号烟,心道不妙,拉开车门跳上驾驶位,一脚油门下去,汽车像火箭一样直接往后窜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了悍马的车头。
克里斯气得在短程通讯器里破口大骂:“你这个蠢货,我们的目的是要车,你把他和车一起撞烂了有什么用?”
“他妈的你来啊,让他跑了把我们一窝端。”杰瑞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罗德里安收起了狙击枪,抽出一把他惯常使用的匕首,道:“再让我听到有人吵架全部割了脑袋做储备粮。”
话音刚落,耳机里就恢复了安静。
他握着匕首攀上峭壁,找到一处高度合适的岩石,轻轻一登,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轻巧地落在了吉普的车顶上,悍马见事不妙踩下油门,直接倒车逃跑。罗德里安长腿一跨,毫不费力地从吉普车顶跳到了悍马车盖上。
小头目慌乱之中掏出冲锋枪,探出车窗对着车外一阵胡乱扫射。他的武器是号称绞肉机的汤姆逊冲锋枪,火力之大可以轻轻松松将一个壮汉撕成两半。巨大的轰鸣声还未随着硝烟散去,子弹打空了,他从座椅下掏出另外一把备用的冲锋枪,想要替换掉手里这把,忽然就被人握住枪管。抬起头,只看到一个英俊的绿眼睛年轻人微笑着握住滚烫的枪管,另一只手扶着自己被枪打得只剩一点皮连着的脖子。
“结束了。”罗德里安手上稍稍用力,捏扁了枪管,笑着对他说。
他当即被这诡异的画面吓得瘫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踩下油门想要逃跑,却被那个恐怖的绿眼睛年轻人抓住了车门,悍马的发动机马力惊人,居然也被他抓着只能原地徒劳地摩擦地面。
罗德里安单手抓住他的脖子,把他从车里拖了出来,踩着他的后背,像宰杀一头猪一样将匕首从后面刺入他的脑干,两秒钟之后,他就不再动弹。匕首被抽了出来,香甜的血腥味让罗德里安不由自主地舔了一口刀刃,新鲜,热气腾腾。
但是不如明越的血甜美。
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明越的味道了,那只小猫武力值平平,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对明越做任何事情,亲吻他,上他,咬他,标记他。可是自从重逢之后,他一次也没有咬过他,在之前每次情事都要将他咬得遍体鳞伤。
为什么呢,罗德里安自己也感到困惑,难道只是因为他说不许再咬他了吗?
或许因为他舔舐匕首上的血肉的样子太像享受什么美味了,杰瑞呆在了原地,罗德里安从爆炸中死而复生之后他们四个人都知道老大不再是正常人类了,但是这么直观感受还是第一次。
罗德里安意识到了什么,收起匕首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走到吉普车前敲了敲车窗,等玻璃放下来后说:“清理一下你的车,看看哪里需要修理,十分钟之后我们必须出发,他的信号弹会把一切麻烦的家伙引来。”
杰瑞现在对他由心底浮上一层畏惧的情绪,僵硬地点了点头。
罗德里安发现了他的反常,也知道原因,但他不想理会。他跳上悍马,将车开到岩洞的出口,迫不及待地爬到岩洞里去找他的小猫。
雄性野兽成功抢到了地盘,第一件事是找到自己的伴侣炫耀。
明越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alpha的天性如此。斯派罗给他打了青霉素之后,他就慢慢清醒了,只是高热还是没有退,脑子昏昏沉沉的,什么也不想吃,甚至还吐了一回,因为没吃过什么东西,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斯派罗怀疑他怀孕了,但是众所周知,他这一个月都和艾伯特住在一起,所以他此刻噤若寒蝉,坐在一边什么也没敢说。
还好明越不知道他那颗脑袋里在想什么。
斯派罗用无烟炉煮了点热水,明越捧着一杯热水小口小口地嘬着。他身上疼得厉害,伤口发炎红肿,被衣服蹭破了皮,伤口处阵阵发热,没有包扎,也没有上药,他更不好意思说出发烧的真实原因。
其实他昨天晚上就很不舒服了,艾伯特打他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情,他被吊了这么久,各处关节本身就已经有点脱臼的迹象,身上又添了那么多小伤。艾伯特爱他的脸,伤口都藏在衣服底下,只有罗德里安见过,可他也满不在乎,这具漂亮的肉体被鞭子抽打地遍体鳞伤更能勾起他的兽欲,他没有感到心疼,也没有想到他有多么痛苦,只是将他按在身下操了一顿。
明越想到这里,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低头喝了一小口热水。
罗德里安坐下来搂着他亲了亲,说:“我们抢到了两辆车,现在快走吧,你好点了吗?我们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休息一会儿。”
明越现在还是没什么精神,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从自己的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小枚存储器,递给罗德里安,虚弱地说:“这里面储存了考文垂所有的实验数据,还有我和老师一辈子的心血,拿着它,东边任何一个安全区都会欢迎你们。”
其他几个人正好走进岩洞,听到他这句话,纷纷向他投来惊讶的目光。
“我没有用了,你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废物送命。”明越低下头,平静地说,“去喀布拉是我一个人的目标,你们应该有更好的去处,对不起,因为我的私事害你们陷入险境。”
薇拉本来正在收拾自己的小箱子,听到这段话,立刻扔下了自己的玩具,眼泪汪汪地扑到了他的怀里,大声道:“你才不是废物,我好崇拜你的,我才不要扔下你自己走,你是我们的同伴,爸爸说无论如何都不能抛弃自己的同伴,我也要去喀布拉。”
罗德里安将存储器放回他的手心,用力捏住他的手,还是滚烫的触感。他低头咬着他的耳朵问:“生病胡思乱想了?”
明越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替薇拉擦拭胖脸蛋上的眼泪,说:“我有什么可崇拜的,我是个懦夫,明明知道是海尔斯杀了我的老师,却不敢忤逆强权,明明知道了是谁逼走了南夏,在他面前却连一个字都不敢提,为我这种人赴死太不值得了。”
罗德里安捂住了他的嘴,说:“你生病了,不要再乱想了,斯派罗,给他打一针镇定。”
斯派罗提着一管镇定剂走了过来,利落地在他胳膊上扎了一针,心里却在忐忑给孕妇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药剂不会影响胎儿发育吗?不过,要是孩子不是老大的,这又算什么呢?
明越无力地靠在罗德里安怀里,镇定剂的效力发挥很快,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他用最后一点意志力把存储器塞到了斯派罗手里,说:“我听到信号弹的声音了,艾伯特一定会通缉我,如果走投无路了你们把我交出去,带着这个存储器逃走,他们不会杀我,我还能拖住他们一段时间。”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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