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解开缠在他指尖的蝴蝶结,微微蹙起眉,容衍道:“大师兄可有哪里不适?”
月折枝摇头:“没有。”说着话,红线溜回他指尖,打了个蝴蝶结。
月折枝拨弄了下蝴蝶结:“跟传承放在一起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东西。”
容衍没回话,只是翻出玉简,查阅传承之地的资料。月折枝见他查阅资料,也凑了上去。
凑上去的瞬间,月折枝想起宋溪,自己出秘境并未跟宋溪联系。
他跟着容衍去传承知地时,宋溪说等他。
月折枝想到这里,翻出玉牌,走到一边,联系宋溪,打算报个消息,别让人白等。
他没注意到他联系宋溪时,容衍朝他看来。
秘境内,宋溪好不容易缓过劲,扯着嘴角正要离开秘境,忽然腰间玉牌闪烁出光芒。
这玉牌就跟月折枝建立了联络,不用想也知道是月折枝。
宋溪想了想「月折枝」那张没有鼻子和嘴的奇怪脸,恶心感直翻涌,不仅恶心,还觉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勉强压下这些感觉,摘下玉牌,丢到地面。
「月折枝」这幅模样,一看就不是炉鼎体质,与预知梦大相径庭。
真是浪费时间。
月折枝怎么都联系不上,宋溪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难道在秘境出事了?
不对,如果在秘境出事,玉牌应该直接灰掉,而不是联系不上。
月折枝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又联系两次,都联系不上后,只好放弃联系宋溪,从容衍手中要了份传承之地的资料,也开始翻阅。
资料字迹密密麻麻,一页接一页,从玉简中源源不断而出。
月折枝一目十行,快速翻阅。
两人把关于传承之地的记载资料全部扫完,也没有看到关于红线的只言片语。
月折枝见状,正要说算了,随遇而安,容衍食指敲了敲,道:“把红线给我一下。”
修士修为达到金丹时便能够在自身开辟紫府,一些重要法器、灵器【认主】都能放入紫府,收取方便,但月折枝如今不过筑基三层,没有能力开辟出紫府,因而将红线放入了乾坤袋。
闻言,月折枝把红线递给容衍。
容衍接过红线,划破指尖,滴上一滴血,烙上印记。
月折枝一眼认出他烙下的印记是魂咒。
魂咒一旦烙下,便能够在法器或灵器发生异变时,第一时间摧毁法器或灵器。
一般来说,魂咒是用来束缚自己缔结的桀骜不驯的法器或灵器,而不是给别人定,给别人定有风险,相当于把自己把柄递了出去,让别人随意随地能背后捅刀。
月折枝皱起眉:“你干什么?把魂咒解了,这不妥,若是红线真的出现异变,我直接强行解除缔结。”
容衍道:“强行解除缔结会被红线反噬,根基全废,你确定?”
月折枝点头:“我知道,没事,废了就废了”
容衍垂下眼帘,站起身,朝门外走。“走了,回宗。”
“魂咒”月折枝戴上面具,追了上去。
话没说完,便被容衍打断,“大师兄会背后害我吗?”
月折枝一愣:“当然不会,我害你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不必多说。”
月折枝没想过容衍还会信任他,明明他骗了气运,是个骗子。他抬头看向容衍,容衍已经推开门,隆冬的寒气落到他白发上,微微泛着点光。
月折枝移开目光,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他拉住容衍衣袖,不等容衍阻止,就立下毒誓。
“我觉得还是立一下毒誓比较好。”
容衍侧头看了他一眼。
第20章 心悦
归心宗处于中州边缘,三面环水,除宗门正门外,其余侧门皆被芜湖水环绕,只用加固悬浮阵的吊桥做连接。
月折枝和容衍为安全,没有原路走正门回宗门,而是故意绕了些路,从侧门回宗门。
侧门很少有人走,连接侧门之上的吊桥悬在水面,有些摇晃。
两人刚踏上吊桥,一个白衣青年便从湖水中破水而出。
他长相俊朗,腰间悬着枚玉牌,玉牌阳雕容字,虽从湖水中破水而出,全身上下却没有半点湿意。
甫一出水,白衣青年视线便扫向月折枝,月折枝感觉到他那眼神是厌恶和杀意。
“你是?”
月折枝并不认识这个白衣青年,正疑惑怎么一个二个都对他抱有敌意时,那白衣青年道:“我是谁你不认识,你是谁我”
“住嘴!”容衍冷声道。
白衣青年立刻住了口,他狠狠剜月折枝一眼,看向容衍,道:“表哥。”
容衍没应他,强拉着白衣青年离开吊桥。
表哥?
容衍表弟?月折枝看着容衍的背影,他沉思片刻,想到什么,一个人从吊桥上回住处了。
回住处时,还顺路去管事门取了这几日月家迫于送来的灵石。
灵石没有第一次送来的多,但也有三十来万,月折枝把灵石存了起来,又拿出玉牌联系宋溪。
然而,依然联系不上。
明明没有出事,人还活在世上,为什么不接消息?
月折枝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决定过两日再联系试试。
如果过两天还联系不上,就放弃宋溪,把宋溪放入道侣黑名单,重新发道侣招聘。
宋溪来见他那日说,他道侣招聘太低,被误会是阴谋,所以才没人应答。
月折枝吸取教训,打算把要求调高点试试。
他正想着把要求调到什么高度,一只烈翼鸟从天边俯冲而来,卷起热浪直往脸上扑。
月折枝被热浪吹得眼睛疼,他连忙收起玉碟,拂开热浪,朝烈翼鸟看去。
烈翼鸟是卫师叔喂养的灵宠,一见到月折枝,便张口吐人言,吐人言时带出一串炽热火焰。
“吱-吱,师叔有请。”
月折枝一听到师叔浑身就痛,他试探道:“师叔找我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新药方了?”
烈焰鸟灵智并不高,它不太能理解月折枝的话,只是在月折枝身边打转,急切重复道:“吱吱吱,师叔有请。”
月折枝不是没被烈翼鸟催过,但还是第一次被催得这么紧。
耳朵里嗡嗡响,月折枝放下道侣招聘的事,直接跟烈翼鸟前往卫师叔住处。
卫师叔是个医修,在归心宗南侧,十分偏僻的地方建了处竹屋,潜心研究医术。
月折枝随着烈翼鸟穿过竹屋前的玉竹,快步来到竹屋,竹屋内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月折枝闻到药味,猜到什么,他捂住鼻子,转身就想跑。
竹屋门却忽然关住,紧接着,月折枝眼前一花,面具掉落,后领被一道力量拽住,丢到竹屋后端药池里。
药池内药液浓稠,泛着淡淡紫色,月折枝砸进去溅不起一丝水花。
他只感觉到强烈的刺痛感从皮肤钻进,刺得他浑身上下都痛。
月折枝痛得脸色都变了,他在药池里扑腾一下,同手同脚想从药池里爬起来。
卫介云打扮得像一个斯斯文文的青衣书生,他站在药池旁,见状,微微抬手。
“扑腾——”
“咕噜咕噜——”
月折枝被按进药池里,伴随着刺痛,浓郁苦涩的液体直往口鼻灌,灌得他满口苦涩。
“石师书”
“再起来试试看。”卫介云这才松开手。
月折枝:“”
月折枝液体里抬起头,张嘴吐出药液,老实了,即便痛得厉害,越泡越痛,他也不敢起来。
待到药池内紫色淡去,月折枝才被卫介云提溜出来:“感觉怎么样?”卫介云拿出一本书,一支笔,看着月折枝。
月折枝痛得直抖,他掐诀烘干衣服,从乾坤袋里取出张毯子裹住自己:“天降厄运。”
卫介看撇他一眼,抬起手,他袖口中钻出根白线,白线有灵,直接缠到月折枝手腕上。
卫介云绷紧白线,正欲闭眼借白线查看月折枝状态,却见一根红线从月折枝乾坤袋中溜出来,狠狠抽开白线,自己缠月折枝手腕上,还打出个嚣张的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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