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是十点,已经很久没有睡懒觉,苏茶看到时间后还愣了一下。
机器人在城堡中来回走动,负责修复房间里碎裂的物品,苏茶坐在长桌上时,发现对面西里尔的位置上也摆着餐盘。
管家解释:“王很早就召元帅去议事,还没来得及用餐。”
苏茶拿起筷子,感叹道:“当王真辛苦。”
西里尔一定要长命千岁。
“回来后,我一定要提醒他多少吃一点。”
王的寿命,我来守护。
管家含笑点头,以往不擅长笑容的雾星人,在苏茶的感染下,现在嘴角的弧度越来越自然,不再像从前那么僵硬。
饭后苏茶正要出去走走,管家拿出几封今早到的信。
很多,是用一个盒子装的,看到寄件地址一栏‘伽蓝帝国’几个字时,苏茶惊讶:“这么快?”
两个星球之间的距离可不近。
再一看寄件时间,竟然就是自己出发当天。
所以当时自己人在天上飞,信件就跟在后面追?
星际投递员的速度显然没有战舰快,要晚了几日才到。
苏茶看到不少熟人的名字,先打开了纪天烬的信封,里面放着一个U盘。用电脑读取后发现是机械理论习题讲解,能让他专门送来的,肯定是某个名师的讲解。
苏茶闭了闭眼,穿过数光年的距离,专门寄来习题,真有你的。
相对而言,信件上的文字就要显得柔软很多:
【学校临时通知下周有一场友谊竞赛,荣邵他们提议把‘他来了’小队改成‘他走了’,以此纪念你。
我拒绝了。】
看到这里,苏茶松了口气,好在有一个靠谱的。
【少数服从多数,我的拒绝被否定了。获得第一后,我们会把奖杯快递给你,按照荣邵的说法,你可以借此来怀念我们。】
“……”
苏茶另外拆了几封信。
读到第六封的时候,西里尔回来了,餐桌的半边堆着都是摊开的信件,一张被门开时带来的风吹到了地上。
西里尔帮他捡起来,放下的时候意外扫到信件最后一句:【大家都有些想你,另问,雾星的王安否?请代为传递诚挚的问好。】
桌上好几封信都差不多有这么一句,西里尔眯了眯眼,无视了最后一句祝福,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感。
好不容易把孩子带回来,这远方的书信就像在问:雾星的王死了吗?死了就赶紧回来吧。想你了。
“告诉他,吾还能向天再借五百年。”
“……”
他话音落下后不久,管家拉开椅子,西里尔缓缓坐下。
苏茶的话还是很有分量,今天桌上没有出现冰水。
“我已经命令兰德加派百艘战舰去星际战场。”原先西里尔对这个新发现的虫洞只是一般在意,仅仅派出了三十艘战舰,昨晚招魂事件后,他想起兰德曾提起苏茶对那个虫洞很感兴趣,大概猜到了原因。
苏茶想到的却是兰德所提那场争夺战起码要打几年,开口前却被西里尔淡淡一句话压下了:“这个虫洞具有不菲的价值和战略意义。正因此,才会被几大势力争抢。”
“打下来当给你的见面礼。”
国事方面,西里尔言重九鼎。
当他作为王上强势的一面显露出来后,无论是去质疑还是争辩都不会改变结果。
饭后苏茶又困了,别人春困,他泛秋困。
上楼前照旧无情地留下精神体,让它持续被代练的生涯。
西里尔看到他疲惫的眼神,原本想说的一些事情延后,下午的时候叫来一名亲卫:“以我的名义,给伽蓝帝国发一份简报,询问桑维斯是否有延续文化交流的想法。”
想要争夺被各方关注的虫洞,光靠武力还不够,必要的联合是各势力都需要走得一条途径。至少伽蓝帝国的军事实力不用怀疑,当然选择他们合作还有另外一点原因……西里尔双手交叉,纤细的手指在关节轻轻敲打:“交流内容包括学术交流。”
这样方便他们学习伽蓝国的训练方式,相应的,伽蓝也可以吸收雾星一定的知识,这是双赢。
至于对方要派什么人,不在西里尔的考虑范围。
他只关心伽蓝帝国对少年人是如何进行精神力训练,好查漏补缺,适当运用在苏茶身上。
……
简报当天发出,抵达后很快直传到桑维斯手中,中间只过了必要的两道人手。
桑维斯没有打开,直接用精神力一扫,就确定了其中内容。再联系雾星增兵的前兆,明白了西里尔的用意。
傍晚,桑维斯举行了一场会议。
财政大臣首先说道:“虫族也有意向和我们合作。”
合作方不宜选择太多,否则不好把控。不过他更倾向于雾星,虫族作风过于霸道,比雾星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般人都不想打交道。
桑维斯微微颔首,似乎已经有了偏向,看向谢冗爵:“派两名教师,一名学生,三名医师和机械师组成使团,暂进行为期一年的学术交流。”
这是最重要的三大行业,必不可少。
“名额方面自主报名,你从中筛选。”桑维斯淡淡道:“宣传的时候风险性要强调到。”
不说他们和雾星的关系很平淡,就算再密不可分,交流团外出肯定是会存在一定的危险。
会议不到十分钟就散了。
财政大臣和谢冗爵差不都是同时走出去,笑了笑道:“想也知道雾星不会派学生来。”
即便照正常交流,青少年交换生才该是主体。
“所以陛下也只派了一人。”
但这一个不能没有,少年人之间比较容易结下深厚友谊,这对两国的关系也有好处。
报名名单很快被统计上来。
谢冗爵出乎意料在其中看到了纪天烬的名字,为此专门把人叫来了一趟。
首先他直接点明利弊:“去了雾星,一切都是未知数,而附中有帝都最强的师资力量。”
纪天烬:“雾星的教育水平也不会逊色。”
其实附中的培养方式对他来说有些过于温和了,纪天烬早早就被家里人丢去过星际战场,自幼又有专门的家庭教师,先一步传授学校课程。
说白了,所以去哪里都一样。
谢冗爵确认他去的目的:“因为苏茶?”
纪天烬承认这是让他跑一趟的原因:“作为队长,我有义务照顾队员。”
他虽然没明说,但字里行间都流露出苏茶很柔弱的意思。
柔弱?
谢冗爵盯着对方看了三秒钟,很好,没瞎。
他不由开始怀疑这其实是个雾星人,不然是怎么做到睁着眼说瞎话?
纪天烬对柔弱的定义和有多少心眼无关,正如他曾经对纪崇所说,苏茶的花花草草看着很强大,但是局限性同样很大。
对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些情绪,莫名会让他产生一种保护欲。
或许苏茶在他心里,始终还是在医院大放厥词的娇气包。
谢冗爵平静喝了口咖啡:“令尊知道吗?”
“知道。”以后就知道了。
谢冗爵深深看了他一眼:“按照流程我们会通知家长。”停顿了一下说:“不过以我对令尊的了解,他不会拒绝。”
纪崇是商人,和谢冗爵一样信奉利益交换,纪天烬的精神力过于强大,意味着觉醒时失控的可能性也大,苏茶深度觉醒后可以帮得上大忙。
否则就算纪崇再不干预纪天烬的选择,也不会放任独子去雾星。
“记得阅读风险提示书。”
纪天烬:“我很安全。如果我死,那敌人一定是踏着苏茶的尸骨走上来的。”
“咳咳——”
谢冗爵硬生生被咖啡呛住了,反复确认没有听错。
纪天烬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退一万步说,纵使雾星人会翻脸,苏茶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挡在自己身前。真要论风险,他死在本国荒星竞赛的风险率都要高于死在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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