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张口那些东西就掉进了他的嘴里,伴随着不知名的液体。
黑色,绿色,黄色,白色的粘稠液体稀稀拉拉的混合着蛆在他的嘴里蠕动。
耳朵里传来了难以让人忍受的骚痒和刺痛,它们钻进去了……钻进去了……我的天!
那些虫子钻进去了……
它们在咬我们耳膜,它们要钻进我的脑子里去!
陈二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可他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吐出一滩胃酸,里面还裹挟着已经被他不小心吃进嘴里的虫子尸体……
他想挠挠自己的耳朵,可受伤的手臂完全无法打弯,只能强忍着这折磨人的酸痒。感受着耳朵里的虫子,用自己肥胖的身子一点点在自己的耳道中蠕动,向前…向前…再向前……
“不是说,不是你干的吗?”
“你想我替你挠挠耳朵吗?”
“想!”
“再慢一点,它们就要钻进你脑子里了。”女人用缝合过后干枯修长的双手在陈二脸上摩挲,沿着他赤红的双眼,摩挲到了那肥大的鼻子上。“然后……它们就会吃掉你一半的脑子,再从你的眼睛,鼻子里钻出来……嘻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嘻嘻嘻嘻嘻嘻”
“我们怎么舍得你死呢?亲爱的。”那双手柔情似水,声音飘渺温软。可吐露出的话语让陈二冷汗直流。
“是我!是我!我承认了!你们饶了我吧!”
“……”
可惜根本没人理会他。一层一层的重量,不断的在加码。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五个人……压在他身上的重量越来越大。
陈二已经连说话都困难,他喘不上气来,肺叶被一层层的人压的死死的无法扩张。哪怕他还能呼吸,没有人堵住他的鼻子,没有人捂住他的嘴。
可是一张口就是腥臭无比的虫子尸体,肺叶被压完全无法扩张开来,他只能不停的吸气,可是口中却吸不进任何一丝一毫的氧气。
窒息……
身体无意识的开始挣扎,扭动,抽搐。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被压了多少个人,他只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才被固定好的胳膊重新被折断,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胸腔里那仅剩的空气也被压迫的一点点消失。
陈二像一只中暑的狗,唯一能做的只是吐着舌头,用尽全身的力量去呼吸。
又来了,这些阴魂不散的□□又来了。
一双冰冷的手伸进了他的口中,一把攥住了他的舌头,用劲向外拔……
这下他真的无法呼吸了,他就像一只搁浅鱼,毫无办法的,双目圆瞪,垂涎水直流,双腿外瞪……
一秒钟,两秒钟,10秒钟,20秒钟,30秒钟……他忍受不住了……
像被逼到了绝路上的狂徒,眼睛里的每一根血丝都爆裂了开来,命悬一线……
他终于在死亡前看清楚了房间里的布置。
病房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站满了满满当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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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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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陈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无力说话。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喘息上。无数的“人”压在他的身上,他的断裂的双腿腿骨都已经再次出现裂痕,现在他已经是插翅难飞。
陈二只能无力的瘫软在床上和这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他的头部左前方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枯瘦而干瘪,形容枯槁,面色蜡黄,一看就是一个久病之人。
连什么病都交代的明明白白,他的胸口就像屠宰场的猪一样被从中间打开。两边的皮肤从两边张开,就像形成一个扇面,露出里面青白色带着象牙光泽的条条肋骨。
而他的手上提着完整的一副两张肺叶。肺叶呈现出蜂窝状的病变形态, 血淋淋的肉块上裹挟着雪白的脓……肺叶还在半空中一张一合,伴随着它的动作,脓血伴随着不知名的粘液淅淅沥沥滴了一地,一床……
陈二费力的想离肺痨鬼那两片肺叶远一点,血滴在床上,眼看就要往自己脑袋上过来了。
可他刚刚动了一下脑袋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揪住了头发。
他的右手站着个赤果果的骷髅,在幽暗的月光下白的吓人,除了眼睛里的两点绿油油的鬼火,什么都看不见,通身雪白。
指关节诡异的连接在一起,揪着陈二的一片头发使劲的向外扯,一边扯,一边用自己参差不齐的牙齿击打在一起,不停发出磕哒磕哒磕哒磕哒的笑声。
两片骨骼的摩擦在黑夜里尤其的清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求求你们……”
“磕哒磕哒磕哒……”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我不放呢”
骷髅说起话来比笑还难听,就像用指甲在铁盆上不停抓挠。
“老骷髅,你别揪人家头发。咱们这儿干正事儿呢,能不能不要夹带私货?”
“你自己脑袋顶上没毛,就老想去收割人家的头皮。”
“这小畜生把那小闺女关哪儿还不知道呢。你就把他头皮撕了,到时候血流成河,人没了,咱们这案子怎么查?”
“二哥怪了下来你承担得起吗?你担待得起吗?”
这套灵魂三问终于让骷髅鬼恋恋不舍的放弃了收割陈二的头皮做顶假发。可还是不甘心的撕了一把头发下来。
陈二脑袋上一阵剧痛,刚刚松了一口气。想谢谢说这话的人,可一转头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说话的“人”,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大叔,一脸的忠厚老实,只不过说话的头夹在自己的腋下而已……
屋里站了许多的“人”有老人也有小孩,还有青壮年的男子。只是他们都没有头,只在脖颈处露出一个碗口大的伤口。
血淋淋红艳艳,甚至能看见里面粉色的肌肉裹挟着惨白的脊椎骨。
他们在说话,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有的鬼直接用手滴溜着自己的脑袋,有的将脑袋夹在自己的腋下,有的小孩儿用小手高高的举着自己的脑袋,就像举着一件心爱的玩具一般。
这一幕太毛骨悚然了,陈二怎么也不会想到人世间会有这样的场景,这简直就是活地狱。
他想尖叫,他想晕倒,他想撕碎自己的脸皮,他想立时死去,下地狱也好过目前的处境。
可现在早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里还有退路。
“让让,让让,尽想着给自己立功了”
“让让,让让”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次机会给二哥磕头道歉,可不能错过了。”
“你们有我们那么惨吗?”
“让让,让让,一会人晕了,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留点给我们!我们来一趟不容易,拔山又涉水的。各位爷爷伯伯给个面子。”
所有的鬼怪都随着声音像潮水一样散开了,给来人留下了一条通道。哪怕有的鬼怪都挤的重叠了,也不敢离他们靠近一点点。
几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滴水声缓慢的从地上流淌了过来。浓烈无比的腥臭带着海洋的气息扑面而来……
雪白,灰紫的肉块在地上摩擦出粘稠的声音,每一步仿佛都在拉丝。
最恐怖的存在终于紧赶慢赶赶上了这一场盛宴———水鬼。
几个尤为胖大的人,缓缓而行。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就像是一个被充气冲到要爆裂的气球一般,早已看不出人型。只是一滩肥腻腻,油汪汪的尸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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