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会产生这种联想,楚寒今皱了下眉。
越临停下手:“怎么,弄疼你了?”
他只是在流连地抚摸楚寒今的腹部,感受孕育的那个小生命。(摸肚子是因为怀孕了,不是别的原因)
楚寒今僵声说:“没有。”
越临还以为他不习惯,更加小心地抚摸着,小腿垫在瓦片充作楚寒今搭腿的垫子,手臂几乎将他搂在怀里,闻见发缕间幽郁的浅香味。
孩子偶尔需要父亲的气息,再说越临似乎心情不好……楚寒今难得没叫板,默许这一切发生,甚至察觉越临的唇落在自己发梢,依然没有禁止,直到无意识腾着腰时,察觉到了一股暖意。
他听到微乱的呼吸。
猛地,楚寒今好像明白发生什么了,抬手一掌将越临推开,错愕地看着他:“你、你这是干什么?”
他其实对那股热度很陌生,但又觉得很熟悉。
越临道歉了:“抱歉。”
他要是否认还好,竟然直接道歉,那证明楚寒今感知到的没错,睁大了清贵凤目,直勾勾注视越临。
越临:“我喝了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就可以当着他的面,暴露出想进入他的生理反应吗?
楚寒今一拂袖,气冲冲下了楼:“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好。”
他听见背后轻叹了一声。
总觉得越临这声叹息大有深意,不过楚寒今没心思细想,回到厢房把门一关。他倒了杯茶,喝的很慢,喝到了傍晚才喝完。
他给师兄发了封密信,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才听到敲门声:“是我。”
越临。
楚寒今打开门,见他端着晚上的饭菜,站在门外。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身上同时还有洗过澡的皂粉的香气。
越临没事人似的:“吃饭了。”
楚寒今放他进了房间,待背过身点亮了蜡烛,听见背后问:“还生气啊?”
他回头,对上越临微垂的视线。
那双深金色带竖瞳的眼直直看他,目光中似乎有些不安,说:“我可以跟你解释。”
楚寒今:“?”
“换作平时我肯定能把持住,不过今天喝了酒,加上心情低落,很想碰你。”越临说,“并不是我想起反应,而是它自己克制不住。”
楚寒今垂着眼睫,声音冷淡:“你还真解释?”
越临声音挺低:“我怕你讨厌我。”
“……”
像个没人疼的孩子。
从他主动出山一心一意寻找自己,跟了上来,再到经历山林以至到今天,越临一直有点儿患得患失,似乎很怕失去他,像掉入水里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楚寒今卡了壳,转头看另一边:“我没讨厌你。”
越临嗯了一声,做小伏低,声音也挺小:“那吃饭了?”
楚寒今先前的别扭荡然无存,道:“吃吧。”
越临一碟一碟取出案牍上的饭菜,放到桌上,递给楚寒今一双筷子。
楚寒今刚整了整筷尖,抬眼,发现越临正在笑。
楚寒今:“?”
越临被他看见,笑容又收敛了一点:“吃饭,吃饭。”
“……”
楚寒今不知道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不过越临也就那反应:“你人真好,我喜欢你这样的菩萨。”
菩萨?容易同情男人吗?
楚寒今有点想踢他。
将饭碗放到楚寒今手里,盛了一碗白米饭,越临才明显刻意地转移了话题:“这事暂停,先说正事。”
楚寒今克制住抬起的手。
越临抬眼,明确说:“咱们慢慢吃饭,吃完去一趟青楼。”
.
第32章 32
说完青楼两个字,楚寒今眉梢跳了一跳。
很显然,想起了刚来时急匆匆逃走,被人围观的窘态。
越临笑了:“不用不好意思嘛,那个小蝶说不定周少爷的死有关系,我们得去查一趟。”
查归查,他话头里总有些恶趣味。
楚寒今闭了闭眼,说:“我有戒律。”
越临想了一会儿:“也对。不出意外我们现在应该被荣枯道的人密切监视着,被认出来,说月照君夜宿妓馆,再受罚就不妙了。你不方便,我一个去。”
楚寒今:“你一个人去?”
越临看着他的眼睛:“我对别人,从来没起过心思。”
“……”
楚寒今的担心的也不是这个。
他面无表情思索了一会儿,取出先前越临给自己的铃铛,戴在手腕:“有事叫我。”
越临答应,吃完饭走,离开了客栈。
楚寒今坐在椅子,垂眼看着手上的铃铛,屏息静静地等候。
他听到了繁华大街上的声音,叫卖声,闲聊声,笑声,铃铛声,混淆在一起,中间夹杂着越临很轻的呼吸。
响起一个女声:“爷,里边儿请啊!”
显然到了青楼。
越临的声音:“点一杯花茶。”
“好嘞,爷先坐着。”
等人走了,越临低声道:“这杯花茶得几千文,进青楼第一件事便是花钱,不然见不着姑娘的面。”
楚寒今抬了下眼:“这个不用解释。”
越临那边低笑了一声:“好。”
一会儿,便听见有人来,引着他上座:“里边儿请!”
路上听见姑娘的声音:“这位爷长得真俊啊!”
“爷,陪奴家喝杯酒啊?”
“爷,看看奴家~”
声音异常甜腻。女子中也有男子,本是风尘中的人,言行如此露骨并不稀奇。
越临暂时没表态,道:“我先喝茶。”
说完,他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楚寒今听见那头揭茶盖的声音,道:“这时候会有人来搭话,如果想买这人一夜,就请她喝酒。酒钱是包夜钱。”
楚寒今:“不用解释。”
越临在那边笑:“嗯,我们先等等。”
“等什么?”
“如果小蝶真跟姓周那少爷的死有关,青楼里耳目众多,肯定能打听出什么。我等人来问问。”
他坐着喝茶,喝了没多久,有个妩媚的声音过来:“爷,一个人喝茶?要不要奴家作陪啊?”
越临道:“我听说你们有位叫小蝶的小倌儿,长得秀气漂亮,怎么没看见人?”
那女声嗤了句:“原来又是个走后门的。晦气。”
说完,声音越来越远。
越临惋惜:“走了。”
楚寒今怔了一会儿,才问:“走后门是何意?”
越临顿了顿,道:“好男风的意思。”
……那为什么叫走后门?
刚想问,楚寒今猛地明白过来了,蹙眉,耳后泛起一阵红意。
短暂的尴尬中,越临轻轻咳嗽了一声:“又有人来了。”
不得不说,他这张丰神俊朗的脸往那儿一坐,来说话的还不少。东问问,西问问。估摸是有人看出他意在小蝶了,往他身旁一坐。
“爷,你找小蝶?”
越临:“他长得不错。”
“长得是不错,不过早有主了,看爷就点了一碗花茶,恐怕他眼皮子浅,看不上爷呢。”
越临声音毫无表演痕迹:“哎,有主了?”
“他那位主,说出来吓你一跳,今晚就在呢。”
“谁啊?能吓我一跳?”越临哐当放下茶碗,表现得像个被人轻视的直男癌。
那声音嘻嘻嘻地笑起来:“你真得罪不起。”
拉锯了好几个来回,那人才压低声说:“他的金主,是那位荣枯道的镇守仙爷,厉害得不得了,一挥袖子就能把人打死!”
听到这里,楚寒今隐约觉得有东西串联起来了。小蝶的姘头,不出意外是那位风流成性的落阳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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