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毒蛇的备选有很多,最终选中莱瓦洛希,只是为了故意顺应建成拉塔古恩最大功臣伊释叶修尔的意思,让他的仇恨有所着落。
伊释叶修尔告诉他们“都城完成之时需要血祭,越多越好”只是因为他对虚无民的憎恶,赛洛纳菲看出这一点,最终只把一个人献上。
他的罪似乎因此更多了,连行走都能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
莱瓦洛希被献祭之前制造的剑刃轻而易举破坏了禁锢的镣铐,实验大获成功,毒蛇预见到未来这把剑将是神明脱困的关键。
但是太早了,现在的虚无民过于安分守己,没有能让这把剑直指主君的人出现,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赛洛纳菲却不打算用这双眼睛再看下去了。
黑发黑眸的虚无民术士最后一次来到处刑祭司的工作室,献上他的“告白”。
弥林德瓦则又一次用毫无波动的目光笼罩他的病人,告诉他没事的话就出去。
毒蛇诱惑过许许多多虚无民,从未失手,只有这个人会让他如此挫败。
这个灵魂不会爱他,还是说这具身体禁锢了那份从灵魂上生出的意志,让他不能产生这样的感情?
就让他用接下来的时间来验证吧。
赛洛纳菲用一个带着剧毒的亲吻告诉弥林德瓦,今天跟以往不同。
对虚无民也是剧毒的药物流经血液,毒蛇抱起他的祭司来到刑床上,趁着毒性还没有夺去他的生命之前温柔地剖开对方的身体。
麻痹身体的毒素让弥林德瓦动弹不得,也感觉不到多少痛苦,他蹙眉,愕然,但是仅此而已,那张脸上没有将死的恐惧,也没有怨恨和愤怒,无趣贯穿始终。
白色的祭司长袍被血肉染成脏污的颜色,赛洛纳菲在无人打扰的状态下仔仔细细寻找这具身体每一个他自以为异常之处,沾满红色的双手最终停了下来。
“……没有啊。”
这一次,他还是找不到抑制机关在身体的哪处。
赛洛纳菲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晶石钟,再去看弥林德瓦未阖的眼眸。
这张脸上包括目光在内的所有表情似乎都在对他说,“这有什么意义。”
“你不会懂。不过,下一个你说不定就明白了,也不一定呢。”
赛洛纳菲抱住祭司的身体,口中呕出黑红的血。他轻轻仰起脸,看向虚空,慢慢闭上眼睛。
就算是神也辨认不出每一个死去的灵魂曾属于谁,但一同死去,同时回归渊海,神将会知道哪两个是他们的灵魂,并且做上标记。
属于赛洛纳菲的人生探求不到他想要的终极的答案。
他刚好爱上的人因为抑制机关的作用也永远不会爱上他。
他的神明有想要实现的愿望,需要把实现的可能一点一点送到这个世界。
这里刚好有两个将会纠缠在一起,不会洗去罪孽,不断轮回的灵魂。
——“在您的愿望达成之前,我们一定会为您上演,这个世界上最坏的故事。”
渊海之中,黑发黑眸的毒蛇笑意盈盈地结束他的讲述,看着贝因加纳从眉头紧蹙到神色微凝,表情一直没能舒展开来。
赛洛纳菲还在那里仔细回忆,“两个灵魂。有的时候血祭司是我,有的时候是他,然后另一个人就去扮演和血祭司纠缠不休的那个。哦对了,还有一次,我和他都成为了血祭司,那是神心血来潮,想要两份祭品。”
由于血祭司注定会被献祭、以及要在有生之年留下秘宝的命运,他们一次次来到这个世界上,生离死别,以悲剧收场,从来没有达成一个幸福的结局。
金发的主君缓缓说道,“那已经是别人的故事。”
灵魂是同一个,意志和身躯却不同,他们早已不是赛洛纳菲和弥林德瓦。
虚无民术士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的打算确实出了些偏差,看来是许愿的力度不够啊,我还以为自己的记忆能一直留在灵魂上从这里出去,结果却在渊海里越沉越深。”
赛洛纳菲清脆地一拍手,开始步入正题。
“亲爱的阿塔,在我通过道兰提尔的眼睛发现您的存在后,其实我欣喜若狂。”
贝因加纳则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被你惦记的人真是不幸啊。”
赛洛纳菲对主君的中伤依然带着笑意揭过,接着道,“您的意志力惊人到神都感到意外,这让我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美丽的毒蛇张开双手,向贝因加纳提议,“我帮您取代虚无之神洛斯特,以此为交换,由成为神的您来告诉我抑制机关的奥秘,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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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毒蛇与祭司”就很像一则寓言故事的标题之类的。
所以其实原因一点也不复杂,就是疯批的逻辑跟常人不同x
赛洛纳菲想探寻虚无民身体的终极秘密,找到抑制机关,掌握调节它的方式,而顺便刚好这时我爱的人不爱我那一定是机体(?)不行那就换个机体试错吧把两个灵魂绑在一起暗中观察什么时候可以HE(但两个BE前提导致了这就不可能HE)。
我觉得这个世界观下应该开设一门重要课程【三要素伦理学】x
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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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因加纳是现存唯一一位能够与洛斯特交流的神民,但赛洛纳菲却没有请求阿塔替他问上一句,而是抛出帮他取代虚无之神的重礼,因为他知道贝因加纳不会好心到无偿帮他询问,交易自然需要对等。
但贝因加纳并无此意,直接便拒绝了。
“我不需要你帮我,我也不会把这个答案告诉你。”
贝因加纳不会天真到认为赛洛纳菲的目的止步于“这东西到底在哪儿”,这条贪婪的毒蛇想要的显然更多。
寻宝者会在千辛万苦得到藏宝图后说一句“我只要能享受寻找它的乐趣就够了,宝藏在哪我不在乎”吗,赛洛纳菲一定会更进一步挖出它,把它控制在自己手中,从而比肩神明。
操纵任何一个虚无民,把他们变成恐怖的弑神武器、或者完全无害的观赏动物,能享受被所有人偏爱簇拥的乐趣,编排爱恨交织的戏码,如此的诱惑没有人可以抵挡。
可是当赛洛纳菲被拒绝,他意识到眼前的人能。弱小的,短命的却意志强大的人类,对这样的诱惑毫不动心,这到底是出自责任还是怜悯,赛洛纳菲没有看懂,但无所谓。
毒蛇露出带着邪气的笑容说道,“您真的要这么自私吗,由我帮您一把有什么不好?被您爱着的人可真是可怜,他都已经在特地赶来救您的路上了。”
贝因加纳安静注视着赛洛纳菲,语速非常慢地告诉对方,“别碰他。”
那语气显得既沉重又可怕,能让血液冻结。
赛洛纳菲笑了笑,很没所谓地道,“您刚刚拒绝了我,那我只能找备选啦……赞沙玛尔,啧,不得不说,他是我在渊海的观众席上看了几千年以来,第一个让我认为可以自行突破抑制机关的虚无民,哎呀,他会爱上您说不定就是因为‘开关’松动了呢。”
无视贝因加纳越发冰冷的目光,虚无民术士像是失去与主君交谈的兴趣,重新一步一步走回渊海的浅滩。
他回过头笑着问岸上的金发青年,“强大无匹,不可战胜,这样的人如果失去力量,跌入泥潭,只能跪地匍匐着向您爬来,您会感动到痛哭吗?”
贝因加纳觉得自己多余去问这个人要干什么,朝水边踏上一步,但他却被雾气阻隔开来,挡了回去。
赛洛纳菲摇摇头,“观众席没有您的座位,阿塔,您是过不来的。”
水中的毒蛇微微收起戏弄的神情,最后一次问道,“接受我的好意成为虚无魔巢的新主人,还是让我拿赞沙玛尔来印证?友情提示,后一种的结果不会太好。”
贝因加纳紧绷着脸,几次想要开口都停住了话头。
跟赛洛纳菲交易等于咽下淬满毒汁的醇酒,他的疯狂足以让他把原本只属于血祭司的悲惨命运散播各处,所有人都会万劫不复。
——但修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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