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诚没想到自己队长竟然会有这么没有原则的一天,五十个子儿就把自己卖了,不行,他得立马去找向尤他们八卦。程诚抱着饮料风风火火地跑出地下城。
从地下城走去米克斯墓地,以布莱塔快于常人的脚程大概要走两个多小时,他给自己弄了个小布包斜挎在身上,里面鼓鼓囊囊地装了除两瓶不同口味的异种可乐外,还有他特地买的两个刚出炉热乎乎的烤土豆,借此弥补丢失的白玫瑰花。
此刻他正站在地下城入口乖乖巧巧地等着林悼先生。
一道机车的轰鸣声猝然靠近,一辆机车停在他面前。
布莱塔抬头,看到浑身黑衣的机车手头上戴着头盔,露指手套下的一只手攥着把手,一条劲道结实的长腿支在地下。
头盔内只能看清那个男人的眼睛,还只是觉得熟悉,对方就突然丢给他一个头盔。
“上车。”
布莱塔这才知道是林悼,忙接过来,有些笨拙地戴上略大的头盔。
林悼看到他身上斜挎的小包,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布莱塔忙解释:“里面有烤土豆和可乐……”
林悼嗤笑:“你是去郊游?”
“啊?”布莱塔不明白什么叫“郊游”。
“速度快点。”
布莱塔忙上前,别扭地跨坐在他身后的机车位上,两只手不知道放哪。藏在他怀里的小白趁着对方看不见偷偷冒出头来,兴奋地缠在布莱塔身上又四处窜到机车后面底下打量。
“扶稳了。”林悼沉声吩咐。
“扶、扶哪……”布莱塔的话还没问完,机车就如一道闪电飞了出去,他当即吓得立即抱紧身前男人的窄瘦的腰,而好奇伸脑袋探到机车屁股的小白被一溜黑烟喷得满脸,同时吓得窜回布莱塔怀里,不得劲地摇脑袋打喷嚏似的。
林悼感受到身后少年搂着自己的腰,没说什么,神情淡然地加快速度,从基地中心顺着路出去,往米克斯墓地驰去。
而小白则仗着对方看不见自己,伸展出好几根带刺儿的玫瑰枝,张牙舞爪地在男人身后作出攻击状,借此泄愤。
布莱塔怕他真要对付林悼,忙在心里叫唤安抚它,它这才乖乖回去,懒懒地倚靠在布莱塔怀里睡觉。
一路上,出了基地正中心,顺着公路往边缘开区,隐隐已经远离了城市建筑,距离越远,一场大雪后,所有野生植物都被大雪覆盖,白茫茫一片。
布莱塔上次来的时候,不过是几天前。现在再次到了墓地外围,有种恍如隔世感。
林悼将机车停下来,摘掉头盔,看着这片雪后肃穆白净的墓地。
布莱塔将头盔取下后,看着眼前这样,双手攥紧了身前的包带,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克林道尔先生的墓碑。
“走吧。带路。”林悼说。
“啊?”布莱塔傻了,他以为找林悼来能给他带路的,顺便给他认认石碑上的字。
也许是看出他为难,林悼说:“回想一下,那天是怎么走的?”
布莱塔的记忆力很好,哪怕有这么多快长到他胸口的草也大概知道方向。
“这里。”他伸手指了下,“我一开始从这进去的。”
他们踩着到积雪走进去,随着他们深入墓地,小白在布莱塔怀里突然不安分起来,它拼命和他连接意识,告诉他往哪儿走。
布莱塔知道,它想要去寻找它剩下那三朵同根生的白玫瑰。
他在心里小心安抚他,同时悄悄警惕地看了眼走在他前面的男人,希望等会儿能够无知无觉地把那三朵可能已经焉了的玫瑰花收回来。
很快,他们来到了克林道尔的墓碑前,布莱塔微睁大眼,看到了还落在墓碑前覆着的雪下面,隐隐露出的玫瑰根茎,认了出来。
小白情绪激动地在他怀里乱窜,被他紧紧按住。
他悄悄抬头看了眼自看到这块墓碑后就一直站立在他面前的男人,轻声道:
“我们到了,克林道尔先生的墓。”
林悼静静站在墓碑前,看着上面刻着他的英文名字,以及一句墓志铭,似乎陷入了沉思。
布莱塔双手搓着,哈着热气轻轻上前,半弯腰佯装从包里拿出两个还有余温的烤土豆,以及两瓶饮料放在墓碑前,顺带配合着早就迫不及待的小白的一根藤,迅速伸手去雪里摸索在那掩埋了的那三朵白玫瑰。
“那是什么?”身后的男人突然出声,吓得他一哆嗦,还是小白够急,背着他迅速将那几支花卷回来溅着雪渣塞回包里。
身后有脚步靠近,布莱塔额角不禁生出冷汗。
林悼忽然半蹲在他身侧,伸手从覆着雪的枯草里捡起一个不起眼的,完全空了的药剂瓶,抖了抖雪渣,露出瓶口和内壁还有些腐蚀后的焦黑。
布莱塔看到后一震,他想起来了,当时被追到这里时,手里还拿着这个药剂瓶,后来被蛛丝缠住后掉了。
林悼用一个透明袋子将药剂瓶收好,很显然,这和之前那个摔碎的瓶子有一样的功能——装着异种素。
林悼回眸,看着满脸慌张的布莱塔,沉声问:“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是故意的……”布莱塔陡然感受到了男人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无措地将十根手指抓在身前,不敢看他。
他当时真的只是太饿了,才把瓶子舔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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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他下意识更紧地搂住身前的人。
“所以,你是说,那个张格,也就是被蜘蛛异种吃掉的男人,是用这个药剂瓶里的液体滴在了一只小蜘蛛身上,所以引起了异变是吗?”林悼几乎是压着眉角让自己耐着性子,从布莱塔吓得语无伦次的话语里,弄明白事情的始末。
至于他哭着说什么,不是故意弄坏瓶子的,他为了哄小孩只能说“不会怪他”。
看着红着眼圈,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珠的布莱塔,他不由头疼。
布莱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也不想哭的,但是这种透明液体就是从眼睛里掉出来了。他抽抽嗒嗒的,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林悼也明白,利用仪器操控蜘蛛异种的就是张格。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突然问:“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的胸口被一种利器贯穿……”
布莱塔闻言小脸一白,害怕地捂了下身前的胸口。
小白似乎有感应,与他在说什么。
布莱塔下意识顺着小白教他的话开口:“他和蜘蛛追着我,我…我不知道。”
林悼想到当时他接到破窗而入的少年时,他已经奄奄一息,确实没有那个能力再回头伤害在后面紧追的张格。
他想了下再次存疑:“你是怎么从当时距离那么远的地方到我所在的对面的。”
“跳的,用…绳子。”
“绳子呢?”
“不知道。”
林悼:“……”
在贫民窟那种地方,流动人口大,绳子很可能早就被拾荒者拾走。
他看着手中这个药剂瓶,仔细扫了眼底部的压纹,突然一愣,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几步上前,将墓碑前布莱塔刚刚放在那的饮料拿起来。基地畅销的饮料没有旧金时期花里胡哨的广告塑料膜,只有瓶身简单的凸刻压纹。
林悼仔细看了看,觉得这个药剂瓶很可能和饮料瓶同产于一个型号的机器。
他刚打开联络器,想联系程诚,发现没有信号。
低头时,发现布莱塔还在一脸纠结地盯着他,或者说,盯着他手中的饮料。
最后他几乎算是鼓起勇气地说:“林悼先生,这是……给克林道尔上校的,您要喝可以回去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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