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确定的?”余果好奇道。
“那个女人肩上有一个黑色肉瘤,四分之一的针尖扎进那肉瘤里,居然都没有流一滴血!”
“就这?”余果有点难以置信。
“这就是她与恶魔缔结契约的标志!当然证据不止这一个,她也没有通过冷水验巫法!”
“啥?”这个名词过于专业,听得余果一头雾水。
“趁着人吸气的时候,在她嘴巴上紧紧蒙上一块牛皮,再用弹簧夹子夹住鼻孔,确保她无法呼吸。然后把她扔进水里,如果在溺死之前能浮上来,就证明她是女巫。”尤尔面无表情冷冷地回答道。
“胡扯”,余果脱口而出,“肺里的气呼不出去,就像个气球一样,怎么可能浮不起来”
“不不不,只有女巫才会浮起来”,老板打断道,“因为女巫把灵魂卖给了魔鬼,所以体重很轻,可以浮在水上。”
余果震惊了。不仅仅是震惊于如此愚蠢而残忍的验证方法,更是震惊于,尤尔居然也一副一清二楚的表情!难不成在西幻世界,这是常识?
“并不是人人都清楚”,尤尔看了他一眼,“但只亲眼要见过一次,便永远不会忘记。”
尤尔的声音平静又冷漠,却像一根钢针刺破鼓膜,直直扎进了余果的心肺;他看着尤尔,每一次心跳和呼吸都疼得抽搐。
“为什么她的孩子也是女巫?”余果咬牙问道。
“有人看到一个孩子在屋外跟蟾蜍和蜥蜴说话,你知道的,蟾蜍和蜥蜴可是女巫的灵宠;还有一个被捆在木桩上的时候,有一只蛇从他脚边爬过,却没有咬他,女巫自然可以操纵蛇的……”
那场严谨认真却又荒谬的可笑的女巫验证依然在老板口中继续,余果却一个字都不想、也不敢继续听下去了。
他赶忙打断道,“那后来呢?她们后来怎么样了?”
“怎么样?”老板疑惑看了余果一眼,“女巫自然是要被放在捆在木桩上烧死的呀!”
余果的指节握得发白,半晌,才从后槽牙里挤出一句话,“所以四个人,全部烧死了?”“说来奇怪”,老板顿了顿,“我记得烧死的只有三个人啊,可那青年也让我刻了4个名字。”
余果一愣,他记得清清楚楚,棺材板上的每一个名字,都以同样的姓氏结尾,应当是一家人才对;余果脱口而出,“艾拉库尔一家有几个人?”
“这还真不清楚,她不是本地人,偶尔会摘点野玫瑰来城里卖……”
玫瑰,又是玫瑰。
无数画面在余果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抓住。
就像在胸口|塞了一团湿棉花,闷得要死。
“要不回领主的宅邸找找”,尤尔按住余果的爪子,放走了几乎要被撸秃了尾巴的狗子,“可能会有一些记录”。
“不早说!”余果一个高从地上蹦起来,抱着狗子就冲了出去。
……
“西历817年!给点光”,余果示意尤尔把勇者牌剑型手电筒再靠近一点,“6月,8月,10月,11月,12……哎?没有12月?!”
“被撕掉了。”尤尔从背后虚虚环住他,指尖点了点页码,“少了一页”。
勇者之剑猛地插|入瓦砾中,周遭顿时暗了下来,尤尔突然捂住余果的嘴,食指轻轻在他唇间轻轻一按,低声道,“有人”。
黑暗中,窸窣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片刻后,一个身影从远处钻了出来面向他们走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余果屏住了呼吸与尤尔对视,就在那脚步从眼前略过的瞬间,两人分别攥住一只脚腕,把来人摔在了地上。
“加里纳!”
“勇者大人?!”
看清对方脸的瞬间,双方俱是一惊。
“你怎么在这里?!”
三人默契地同时发问,又默契地同时陷入了沉默。
一番眼神交流后,余果一指尤尔,率先开口道:“我找他!”
“我”,尤尔看了余果一眼,又看了看远处撒欢的狗子,沉声道:“我找狗。”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加里纳:你找啥?
“我……”,加里纳懵逼地指了指地上的那根破木棍,“我找法杖,我把法杖落在这里了。”
“这都能落下?”余果难以置信地瞪着加里纳。法杖之于法师,就像剑之于剑士,弓之于弓箭手,是武器,亦是身体的一部分。
加里纳用脚尖踢踢地上的烂木棍儿,十分委屈地说:“它是在太像木头了,一不小心就拿错了,您还记得吧,之前生火的时候,好几次差点把它当柴火烧了……”
“额”,余果尴尬地挠挠头,加里纳说得倒不假,要不是非得把法杖拿在手里才能点火,这平平无奇的烂木棍早不知道被烧了多少回了。
黑暗中,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再次陷入沉默。
讲真,谁都不信谁的鬼话,但谁也不想先开口说话。
“咔嚓。” 远处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声响。
尴尬地几欲窒息的三个立马整齐地一扭头,寻声看向不远处的矮墙,然后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圆月自云朵后露出,银白的月光落在颓圮的矮墙上,照亮了墙角一口漆黑的棺材。
“咔嚓”一声,棺材盖被掀翻在地,耀眼的白光自棺内溢出;头戴墨镜的男子揭棺而起,单手一撑,轻巧地从棺材里翻了出来……
一时间,八目相对,好不尴尬。
“呦!你们也来了?”埃克斯眉头一挑,转身背对众人跪在棺材前,手里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你”,余果吞了吞唾沫,从尤尔背后探出脑袋,“你干嘛呢?”
“刚刚陪兄弟们躺了一会儿,现在给兄弟们下葬”,埃克斯神色自若地合上棺材盖,“虽然各位兄弟已经消失了,但好歹还有些遗物,权且先葬下;圆月为证,他日我定以仇人之血淋至棺前,告慰亡灵!”
说着,埃克斯便左手握着胸前的银剑吊坠,右手迅速划了一个圣光符封在棺材上。随后一抖衣袍,双手插兜,转身逆着月光走出废墟。
余果愣愣地看着埃克斯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不禁脑补了一场热血黑帮高燃踩点混剪:一身黑衣的埃克斯踏过累累尸山,鲜血顺着锋利刀尖喷涌,口中吟唱的圣词在血雨中回荡……噫~好暗黑暴力血腥但是为什么他有点兴奋?
(不是,以上划掉)
余果愣愣地看着埃克斯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不禁陷入了沉思:朋友,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主人格还是牧师吧?
稍微控制一下每日佩戴墨镜的时长,OK?
第二十二章 25 踩蘑菇的小XX
接下来几天,余果把奥莱奥的地图来来回回跑了几十遍:
帮城西的小亨利找到了遗失多年的臭袜子,帮城东的罗茜婶婶抓到了离家出走的公鸡,替城北的老皮特送了给城南的老比利送出了五十年前的情书,替城市公园中央的裸体大卫雕塑找到了被偷走的丁丁……
他达成了跟所有NPC对话任务,解锁“城市跑腿儿达人”称号,却依旧没收集到任何有用的新线索。
考虑到自己头顶的黑锅,余果不得不先把吸血鬼之谜扔在一边,先前往下一个“被魔王侵袭的小镇”——土力架。
虽然已经亲眼目睹过了二哈拆房现场,但抵达土力架的瞬间余果仍然十分震撼。
他十分怀疑《狂暴勇者》这个游戏最初的世界设定应该是末日而不是西幻。
“土力架灾后重建现场”围绕着现在是一堆白色土渣的圣光教会旧址展开,断壁残垣间穿插着一些用木板和帆布简易搭建而成的临时棚户。时不时有居民们从棚户区中钻出来,绕过爬满裂隙、摇摇欲坠的危墙,小心地迈过布满陶器碎片和扭曲金属的瓦砾堆,沉默地走向临时搭建的圣光教廷救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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