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修女准备的肉食他一次都没有动,光抱着沙拉和面包吃,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
吃完饭修女去厨房打扫完毕上楼祷告,郁燃就和燕时澈在楼梯口待到八点晚钟响起,听见修女下楼回到房间关门的声音,过了十几分钟,才悄悄上了塔楼。
塔楼的楼梯旋转上绕,从下头看就像一个无尽的漩涡,盯久了头昏眼花。四十九级台阶,越往上,那可疑的香气越浓。还好两人事先从床单上拆下两块布,像口罩似的戴在鼻子前方,但即使是这样,那香气还是无孔不入地透了进来。
等到了塔楼的门前,燕时澈掏出保留了不知道多久的发夹,将尖锐的一端伸进锁孔,在四周滑了一圈,灵敏的指腹细细感受着每一个方向的颤动,在发夹受到阻力时,稍微用力往上一挑,只听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你其实可以去干开锁的。”郁燃懒洋洋地靠在一边,玩笑似的讽刺,“市价一次一百二,比干保镖来钱快多了。”
燕时澈轻轻弯起唇,“算了吧,我可舍不得你,老板。”
郁燃哼笑一声,缓缓推开了门。
滴答,滴答,滴答……
水声滴落的回响在房间内一圈一圈地荡开,就像不断扩大的水波,在空旷的地方听久了,满脑子都会有这个声音。
比起听觉,其次进入感官的是一股馥郁的芳香,就好像全世界的香水都在这里打翻了,浓郁到刺鼻,混合在一起又闷又潮湿。
紧接着闻到的是腥味,在大股难辨的芳香中夹杂着些许飘渺的血腥味。
燕时澈唰地燃起一根火柴,点亮了手中的蜡烛。
“……”
一颗干瘪的头颅就在距离郁燃鼻尖十厘米的地方,上下颠倒,用那双空洞的、枯死的眼球紧紧的盯着他。
眼前的场景实在不是人的心理承受范围以内能够接受的,郁燃骤地往后退了一步,背直接贴在了男人的胸口,一句脏话差点就要骂出声,心脏怦然跳动,连带着太阳穴都砰砰砰地鼓起,顺着血管敲击着他的耳膜。
“你下次看见这种情况可不可以跟我说一声?”郁燃回过头,看见黑暗中烛光底下,那双漆黑亮堂的眼眸正含笑对着自己,耷拉下来的双眼皮线条比平时更加柔和,藏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郁燃:“你故意的。”陈述句的语气。
燕时澈低声笑起来,“抱歉老板,只是想试试你会不会害怕。”
郁燃翻了个白眼,借着烛火仔细打量起刚刚看到的东西。
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密密麻麻的尸体大约有十来个,如叶片下吊着的虫茧,脚踝处由结实的绳子束起来,捆在天花板由木头搭建的梁上,脚朝上头朝下,全身赤.裸,所有毛发都被剃光。
他们的下方各放置着一个铁桶,光秃秃皱巴巴的头皮被尖刀开了一个十字,里面的脑花脑液都掏空了,只有鲜血顺着头盖骨往下落,在铁桶里蓄积着凝固发黑的液体。
水声和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看到这一幕,饶是心理素质强大的郁燃也不由得头皮发麻,胃部隐隐发胀,几欲作呕。
“倒吊人。”他干涩的喉咙里吐出一个词。
塔罗牌其中的一张,象征着自我牺牲与奉献,无法挣扎,无法逃离,永远被束缚。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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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审判古堡 被窝里有点热
诡异可怖的场景清晰地出现在直播荧幕上, 弹幕瞬间盖满了——
【啊啊啊啊!我靠我靠我靠!!!】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搞快点弹幕护体弹幕护体,这尼玛什么东西啊卧槽!!】
【我麻了兄弟们恐怖片都没这么高清,镜头直接贴脸, 我他妈半夜观看差点把整栋楼叫醒】
【用礼物特效淹没屏幕, 我受不了了这些干尸……】
分镜头直播间内礼物瞬间刷屏起来,五彩缤纷的特效把恐怖气氛稍微压下去了一些,随即更多猎奇的观众听说这里的盛况,纷纷从其他直播间切换赶来, 吓得一边尖叫一边刷礼物。
郁燃分镜头的人数首次达成200w,直播间房号一跃至比赛页面最顶端,系统自动发布庆祝公告——
【恭喜赛事直播间0871号分镜头观众人气达成200w!】
【恭喜演员郁燃获得直播打赏‘炸裂火箭’*1, 直播间即将开启自动抽奖, 一起来看看吧~】
【恭喜演员郁燃获得直播打赏‘死亡摩天轮’*1, 直播间即将开启自动抽奖, 一起来看看吧~】
后两条通告分别刷了5次, 也就是说郁燃一共获得了十次打赏。
‘炸裂火箭’和‘死亡摩天轮’分别是打赏礼物中最贵的两个, 价值666恐惧值和555恐惧值, 礼物送出后自带直播间抽奖, 并全站通告,参与的观众有机会获得20点恐惧值以及特殊的小道具。在直播间中是收效巨大的引流和宣传礼物。
但自这两个礼物挂上以来, 就没人买过,恐惧值本身就关系到自己的命, 偶尔有大佬土豪看直播开心了, 最多打赏个100的‘甜蜜小跑车’, 不会浪费这么多恐惧值白送给素不相识的主播。
郁燃收获这两个打赏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更多好奇的观众迅速涌入他的直播间, 不仅是为了参加抽奖, 还是为了看看这直播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引得土豪这么一掷千金。
花花绿绿的抽奖页面占据了观众的全部注意力,免费得来的恐惧值和小道具让弹幕欢呼,甚至没有人去思考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豪迈。
直播间里掀起热闹的狂欢,但镜头这一边,死寂的气氛却仍旧在空气中蔓延。
这些倒吊的尸体已经干枯大半,皮肤起着层层叠叠的褶皱,体内的肌肉和水分随着血液的流失而极度萎缩,像房檐下晒干的茄子,表面析出难以溶于水的油脂。
这让在场两人同时想起了一楼厨房里吊起的死鹅,也是被绳子拴着,摘去了羽毛,伸长脖子死不瞑目。
最角落的位置靠着一只木梯,高度刚好可以帮助人直接爬到房梁上去悬挂这些尸体。
“郁燃。”燕时澈肩膀碰了碰青年,示意他抬头,“第一天晚上死的那个人。”
是姓郑的中年男人,他被吊在最左边,尸体的状况也比前面几个要稍微好一些,不过还是干涸得面目全非了,郁燃盯着那张脸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认出来。
“眼镜还没被搬下来,估计修女今天半夜还会行动,我们得快一点。”郁燃厌恶地捂住了面罩,推了推燕时澈让他去前面带路。
他们从尸林中穿过,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透过蜡烛的光芒可以看到墙壁上贴着巨大的架子,每一只都高到了天花板顶部,挤满了全部角落。
所以架子上都摆满了颜色各异的石英瓶,上面贴着标签,盛放浅色透明的液体。
郁燃走近看了一眼,那些瓶身上写着“neroli”、“nutmeg”、“berg.amot”等词语,很眼熟,他回忆片刻,终于想起曾经在郁媛亦的化妆品上看见过这些名字,应该是各种香料油。
这些精油还未被稀释,格外浓郁,靠近一些嗅觉就彻底罢工,微微的刺痛从鼻腔一直贯穿到后脑勺。
郁燃揉了揉后颈,那种后脑发酸的感觉才稍微缓解,他连忙退后几步离开面前的危险物品。
而空间最中心的位置是一面砖砌的岛台,和厨房那张差不多,被打磨得幽黑发亮的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剔骨刀、尖头弯刀和锯子,正面堆积了一大摞雪白的纱布,看一眼就能联想到这些东西糟糕的用途。
除此之外,台面上还放着几只成型的淡黄色膏体,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和他们房间中的蜡烛一模一样。
郁燃听见了咕噜咕噜类似烧水的声音。
“走进去。”燕时澈提示。
他们走过了好几排的架子,在塔楼房间最深处,一座巨大的玻璃罐立在墙边,玻璃罐上方是黄铜的金属盖子,没有盖牢,隙开了半面的缝隙,不断地有水蒸气从里面溢出,聚集在天花板上,顺着砖石的凹凸向下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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