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帆能感觉到他面上不说,但语气里明显带着不悦。沈千帆有点不好意思地挪开了视线:“也算不上欺负,其实就是看到可爱的小动物忍不住想上手摸摸而已,很多凶巴巴的妖怪薅完之后还会给我吃的,它们就是忍不住想撸猫,都没有伤害我。等后来我哥罩着我了,就更没人敢摸我了……”
楚行洲笑道:“你哥哥这么厉害。”
烛阴虽然跟楚行洲隐隐有点不大对付的苗头,但沈千帆能感觉到楚行洲这会儿不是在讽刺。他的眼神里隐隐透露出作为一个小弟对大哥的崇拜:“是啊,我哥可会咬人了。只要是他想咬的人,没有他咬不着的,指不定哪天经过一个小草丛就被他伏击了,收容区里人人都怕他。”
“厉害。”楚行洲靠着床头,湿润发梢微鬈,勾起唇角懒洋洋地说,“怪不得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很想咬我一口似的。”
“……”沈千帆哽了一下,讪讪地说,“不会,他不会咬你的。”
他们现在进入了人类社会,拥有作为人类的身份,自然也要遵守法治社会的准则。烛阴就是看楚行洲再不顺眼,肯定也不能直接咬人。
不过如果抛开这些束缚,没准烛阴还真的想给他来一口。
楚行洲笑了一下,云淡风轻,就好像根本并没有把一条凶猛毒蛇的仇恨放在眼里。
“无所谓,他不可能咬的到我。”楚行洲的呼吸凑近,伸手摸他的脸,“不过我现在挺想咬你的。”
沈千帆脸颊腾地一下红了,下意识地伸手抵住他的胸口,隔开了一段距离。
咬这个字,看起来挺凶的,但是放在他们两个之间却有了不太一样的意味。此刻两人虽然维持着人形,但骨子里还是妖,亲昵的时候,血脉中的兽性会抑制不住地激发出来,想咬住点什么东西——比如说光洁的后颈、肩胛。
沈千帆耳根一软,撑在两人之间的手臂松了一点,距离一下子缩到了最小。楚行洲低头含住了他的唇,一边温柔地吮吻,一边摸他的脊背。
沈千帆习惯了这样的接触,他喜欢被人亲吻。小猫妖乖巧地仰着脸,靠在男人怀里,搭在他背上的那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他的脊背,力道恰到好处,每一次都让他颤抖不已。
就在他有点喘不上气来的时候,那只手忽然停了下来,像发现了什么意外情况。
“什么东西?”沈千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尾泛红,蒙着一层水雾。他感觉到男人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并且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
沈千帆探头去看,只见他刚从自己身上摘下了一张黑色的符篆,上面用银色的墨水写了点什么。仔细一看,符篆上面那歪歪扭扭的几个字他有点眼熟。
这字迹是烛阴的手笔。
沈千帆顿时皱眉。烛阴在他身上动这种手脚是想做什么?
沈千帆不清楚那符咒的功效,连忙拉起楚行洲的手问道他:“伤着你了吗?”
面前的男人歪了歪脑袋,从他身上退了下去,坐到了床的另外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伤着我的心了。”
沈千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
楚行洲肯定以为是他自己在防着他。他只看了一眼符篆上的咒文,脸色就沉了下来,似乎是知道那符篆是做什么用的。
“你放心,我没有对你用过媚术,也用不着劳神费心贴什么破解符。”俊美的男人坐在床边,垂着深邃的眼眸,像是真的伤心了。
看着他这副神情,沈千帆于心不忍,莫名想起了刚见到他的那天,没有一只猫咪愿意要他的小鱼干。
但是沈千帆要了。
沈千帆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楚行洲,温声说:“我相信你的。”
“真的吗?”
“真的。”沈千帆把脸紧紧贴着他的脊背,小声说,“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我总觉得,我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喜欢你了。”
话音未落,他感觉男人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随即,一阵天旋地转,沈千帆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压住了。
楚行洲对这句话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大,沈千帆看到他的眼睛红了。
“如果我真的对你用了媚术,肯定不只是这样了。”半晌,那人说。
刚才的动作太大,沈千帆的衬衣都被掀了起来,腰间有点凉飕飕的,但是那点凉意很快就被掌心的温热覆盖住了。
沈千帆咽了咽口水,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大着胆子问:“那会怎么样?”
楚行洲笑而不语,俯身亲他。“你想试试?”
很快,腰间不止是温热,几乎是有点烫了。
沈千帆知道狐狸精的天性,估计这家伙忍得也挺吃力。但这些天他们睡在一起,那人果真也没有越矩。
没想到率先忍不住的倒先是自己。
沈千帆抱着他的脖子,看着男人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有点喘不过气来。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要被溺死在这热潮之中了。
他望着天花板,一滴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落下,滑到了下巴尖。迷茫间,他忽然叹息说:“我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你。”
楚行洲俯身,眼眶已经通红,眼神里却是和动作反差极大的温柔。他亲吻掉了小猫的眼泪,堵住了他的唇。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记得喜欢我就够了。”
.......
“气死我也!”老乌满脸悲痛,举起一个陶瓷茶杯作势要砸,但是想想这杯子值二十多块钱,又舍不得,只好憋着一口气又放了下来。
“怎么了?”Andes睡到中午,眼皮还有点红肿,穿着睡衣懒洋洋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烛阴耸了耸肩,吐出四个字:“为情所伤。”
老乌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当小夏的宠物龟,可是过了没几天,就发现他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他想办法加到了小夏的微信,发现她家里竟然已经养了一只宠物胖花猫。
看到小夏朋友圈里那只胖花猫的照片,老乌顿时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起来气得够呛。
“就是它!就是那只丑猫!怎么又是它!”老乌歇斯底里的说。
烛阴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他:“悠着点吧。真羡慕你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有精神。”
Andes挠了挠脖子,最近他开始长新的羽毛了,身上有点痒。“你会不会弄错了,花猫都长得差不多吧。”
但老乌一口咬定:“绝对不会有错,当年我还是只小龟龟的时候,差点被这恶猫玩死。我做梦都忘不了这家伙长啥样,做噩梦的时候一掀被子满床都是它!”
沈千帆抱着沈小鱼从电梯厢里走出来的时候,恰好听到了最后一句。
“一掀被子都是谁?”他眨了眨眼睛。
“那只瞎眼的臭花猫。”老乌悲痛地说着,伸手就来接沈小鱼。这残酷的世界,也就只有小鱼能给他一点温暖了。
沈千帆一听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当即嗯嗯啊啊的装傻。他可不敢告诉老乌,那臭花猫能进小夏的家门还是托他的福。
烛阴一眼就看到沈千帆,就心里有鬼似的挪开了视线。但是沈千帆不给他装死的机会,直接把那张符篆往他面前的桌上一扔。
“哥,这是什么?”
“什么?”烛阴装傻充楞,还想糊弄,但沈千帆已经在他对面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不用试探了,他没对我下蛊,是我自己要喜欢他的。”沈千帆说。
烛阴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一愣,皱眉道:“千帆,他是狐狸精。狐狸精就是爱沾花惹草,本性难移,你无缘无故喜欢他做什么。”
老乌忍不住接茬说:“可他不是一般的狐狸精。老蛇,你看见他的本体了吧?那是什么品种的狐狸,长得像神话生物似的,我从来没见过。”
烛阴随手把桌上的糕点塞进他嘴里:“你闭嘴。”
沈千帆今天的心情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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