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猫,和猫对视。
“我现在是小可怜了。没有人爱我了。”
呜呜。
八字胡和橘猫对上眼神:“说话!你现在很得意,对吧?只见新欢,不闻旧爱,我们奶牛猫现在已经是旧爱了!”
旧爱已经不会爱了!
……那橘猫能回答你吗?
必须不能啊。
不是因为你语气不好,人家不回答你。
而且因为,脑子不好使。
三只橘猫,现在全是笨蛋。
只会喵喵和咪咪,想要它仨配合拍视频都不行。
说是只知道干饭,啊那不是瞎说的,是真的只知道干饭。
除了吃,毛脑子里面没别的东西。
思考,不存在的。
你这跟它说话,它还以为你在跟它玩。
在八字胡手里晃晃悠悠,老开心了,满脸橘毛。
八字胡:示威失败。
很好,既然不能用人类的方式去解决文艺,那我就要用猫咪咪的方式,去把问题解决。
于是变成奶牛猫,一jio踹开橘猫,飞扑过去要和裴栖撒娇。
啊啊呜哇哇我不是你最爱的崽了吗?!
摸一下我顺滑的毛毛啊,你曾经最爱的啊,你都忘了吗!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你都忘记了吗?
结果,压根没轮到它。
平头崽,二十出头的青年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把抱住裴栖的大腿,脑袋往裴栖怀里拱。
平头崽,发出了一个成年人应该发出的声音。
“家里怎么这么多猫!丢掉丢掉!”
说完,聪明的平头崽转动自己聪明的小脑壳,反应过来了。
“喔——”他问,“是给我俩找的割蛋替身吗?”
就是我爸之前说的那件事儿。
网红猫咪都要割蛋,但咱是妖怪不能割,我爸说在附近小区给我找替身。
平头崽:我记得的。
裴栖:你记得个蛋。
你看看,你爹在吗?
蛤?
你爹失踪了,你还满脑子割蛋?
裴栖一脸家里男人失踪在外,孩子还不省心,一边需要照顾孩子,一边还需要寻找男人的凄苦神色。
他把事情跟家里的两只猫咪一只仓鼠说了。
熊猫仙贝不在。
人家到底是外联大使,有正经事情做的。
——去蹭国家队的盆盆奶。
反正家里就这么几个人。
三只笨蛋新猫指望不上,一切的一切,全靠大家了。
裴栖眼神坚定。
把事情说完,等待着大家运筹帷幄众志成城去解救老板于水火为难之中的时候。
结果,笑死,压根没人当回事儿。
平头崽:“啊?不就是一晚没回来吗?你刚来的时候,他不是也这样。”
裴栖:“那是时局不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半年没这样过了!”
八字胡:“妖怪都是这样的,比如闭关,就会消失……”
裴栖:“那是你们!老板才不这样,他要吃饭的!”
小嘟噜:“他可能不爱了。”
裴栖:“……他一句话没留,我不信。”
两只猫咪和一只仓鼠,面面相觑。
平头崽艰难发问:“他不在不好吗?”
“你刚来上班的时候,最喜欢老板不在了。他不在,你花式摸鱼。”
摸鱼摸出新高度,摸鱼摸出新奇迹。
包括但不限于,干私活儿、吃外卖、看电视剧、举起猫咪冒充狮子王。
对啊。
不好吗?
打工人的快乐,不就是单纯的,老板不在,就是快乐?
裴栖,你什么时候变了!
你的快乐不再是那么简单的快乐了,你也不再是那么简单的打工人了!
裴栖:“……快把虎子找出来。”
裴栖是真的想到了很多吧,不太好的事情。
开始给老板的沙雕行为,做阅读理解。
比如老板为什么之前一直只是嚷嚷要带新猫回来,但一直没有付诸行动,却几天前突然行动了?
……因为他一直犯懒,直到三只小猫咪自己找上门来才不得不开始干活儿?
不!不是!
说明他早有预料,很早就想玩失踪了!
那家伙,那上哪里找去啊?
虎子找大家容易,这哥们儿是妖王,实力很强,神识领域嘎嘎的,找人顺利到比土豆粉还顺滑。
但,大家不行。
找虎子?
越级了哦。抱歉没权限。
顶多就是打电话发微信,但这些事情裴栖都做了,给虎子手机打爆,虎子毫无反应。
虎子,你完了。
平头崽安慰妈妈:“放心,他没准就是出去散散心?”
裴栖心想,那就等等?
然后三天弹指一挥间,咻地就没了。
裴栖焦躁到满地转圈。
八字胡,还一脸傻白甜,这不周一了么,孩子不去上学,请假。
为什么请假呢?
那理由那叫一个充沛,而且理直气壮。
“我爸失踪了。”
老师:?
裴栖:闭嘴。
要是别人,咱还能报\\警,寻求警\\察的帮助。
结果你不是人,这咋整。
那也得寻求帮助啊!
裴栖直接联系到了迟蔚,快,迟女士,开直升飞机的迟女士搭把手啊,虎子没了!
迟女士:啥?
等迟女士见到裴栖的时候,裴栖整个人造型很震撼。
下巴还带着青青的胡茬,本来脸嫩的小书生,直接憔悴五岁。
见到迟蔚,直接上来比比划划:“我那么大一只虎子,那么大一只虎子说没就没,说丢就丢了!!”
迟蔚:“冷静!冷静一下,在找了,在找了!”
结果,笑死,根本找不到。
裴栖走手续嘛,就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填各种表。
程序化非程序化的东西,咱们都得尝试一下,对吧?
于是一遍一遍写名字,把老板当失踪人口往上报,哪里有办法哪里能找到虎子都行,反正把虎子交出来啊对吧。
再等下去,裴栖就要变成大鸟去找了!
是正经写了好多遍的名字哦。
姬清野,姬清野,姬清野。
裴栖往日里,倒是不怎么用这个名字。
毕竟是一口一个老板的打工人。
结果写着写着,裴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焦躁中写出来了一份迟疑。
……姬清野。
他是叫这个名字嘛?
这是个很好的名字。
姬是很古老的姓氏,往外一甩,这个逼格都不一样。
清野,也是两个很好的字。
清冽原野,带着野蛮生长的花蔓草气,扑面而来一股沁人心脾。
带着冷漠的自由。
真好,名字真好听。
裴栖却顿住了笔。
姬清野,是他的名字吗?
那个沙雕兮兮的男人的名字,叫这个吗?
不。
有哪里不对。
似乎不是这个名字。
从血脉深处泛起一丝迟疑,这丝丝疑虑扩散成游走在精神网域下方的律动。
面上无波无澜,一切照如往常。
只那些微小的涟漪掀起水波,在心尖出割出淋漓。
不,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裴栖的脑袋还是够用的。
小聪明脑壳。
他之前的那些“诶这不对劲”的想法,基本都被印证了确实不对劲。
他也不填表了,在纸上划拉姬清野这三个字。
到底哪里不对劲?
他不叫姬清野,叫东北虎?
突然,灵光就那么一闪,裴栖突然想起来了老板送他的那个新年礼物。
那个很克苏鲁风格的本子,无论再这么丑出世界濒危史前动物的画风,也改变不了,它是个本子。
还是个自带笔的本子。
克苏鲁法宝古书本子,裴栖也曾捏开看看,实在是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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