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娇娘,”侏儒玩着打火机,“我记得这玩意比南柯梦还罕见。”
“别说了。”罗盘七快被近期的遭遇刀傻了。
聂言难得给出一句工作以外的建议:“假期还剩下几天,没事去庙里开个光。”
“……”都不是上香,直接真人开光吗?
侏儒手里的打火机似乎不是寻常的火焰,鬼娇娘面上不显,身子不露痕迹朝椅背靠了靠。
几乎是跳过了所有问题,侏儒只问了一句话:“那个外国人和道士,是谁杀的?”
鬼娇娘反问:“你说呢?”
侏儒面色不变,又问:“谁辅助你杀的?”
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鬼娇娘过长的红指甲在椅子上划出一道痕迹,足见有了一丝不安。
她没有回答,而是先做要求:“我要见那个负心汉一面。”
半分钟过去,无人响应。
鬼娇娘抬起头,好奇的视线同时聚焦在她身上,罗盘七代表集体作出灵魂提问:“为什么不见林云起?”
“谁是林云起?”
罗盘七:“就是你在婚礼现场差点出轨的。”
鬼娇娘冷笑:“我迷恋他的味道。见了吃不到,也是徒增伤感。”
罗盘七真心说道:“你是一股清流。”
近期所有的犯人,被抓后基本都要求见林云起,真见到了,又开始骂爹骂娘喊后悔。
他看了一眼聂言,后者点了下头。
罗盘七这边找到许竹天的联系方式,打过去后,那边的声音带有一丝狂热。
“我要见伴郎!只要他在,我愿意见那个疯女人。”
伴郎无疑指得是白辞。
罗盘七想了想,为了工作打给了白辞,顺便也可以询问一下女鬼那边交待没有。
白辞也很干脆:“可以配合,但我要见林云起。”
罗盘七:“……你们不是住同一个小区?抬头不见低头见。”
白辞淡声道:“找不到借口。”
言简意赅说完,挂断前他提醒一句:“记得把事情办漂亮点。”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罗盘七请求聂言:“我能现在去上香么?”
聂言看了眼鬼娇娘,无视下属的请求:“把她带到别的暗点审讯室,通知林云起来补个笔录。”
言下之意,是同意了白辞的荒诞要求。
·
电视机柜上空荡荡的,突然没了凤冠,林云起还有些不太适应。捧着碗红豆粥,他边站着喝边琢磨,要不要重新添个艺术品放在这上面。
这份纠结一直持续到手机震动。
“能和白辞一起来补个笔录吗?”罗盘七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有气无力。
公职人员为了人民安全加班加点,作为优秀市民,林云起没有不配合的理由。
算上早上的婚宴,这已经是林云起和白辞今天第三次分分合合地见面。因为次数太频繁,白辞直接省去了问安的过程。
同样的纠葛,不同的地点。
只是这次,新郎和新娘彻底没有爱了。鬼娇娘恨不得脑袋穿出玻璃,来嗅林云起带来的香味。
“天哥,快!帮我闻闻他。”
许竹天痴望白辞:“忙着呢。”
“……”林云起看向罗盘七:“不是要补笔录?”
罗盘七尴尬解释:“补犯人的笔录,你们来了,容易撬开他们的嘴。”
林云起皱眉:“可你才是新娘最后爱过的男人。”
“……”爱别提。
鬼娇娘贪婪地呼吸了几口空气,终于把视线移到了旁边,面对这个差点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如今目中只剩下一片冰冷。
“和我缠绵过的男人,五脏六腑都会逐渐衰竭,你难道没有觉得最近在房事上特别吃力?”
鬼娇娘柳眉一挑:“原本你可以成为古尸,和我长相厮守,现在……呵!”
她嗤笑一声,目光充满了嘲讽。
许竹天被说得有一丝不安,强装镇定骂道:“疯妇!”
“一分四十秒。”聂言坐在一边精准计时,提醒鬼娇娘剩下的时间。
按照原先的约定,这次的见面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
“去检查一下身体吧。”鬼娇娘最后给出一句忠告。
怀着存疑心态,许竹天准备现在就去一趟,临走前都不忘盛情相邀白辞:“我们一起去做体检,好么?”
话说的就跟要做婚检一样。
白辞稍微侧着身子往林云起那边去了一点。
林云起不禁生出些同情,接触下来,白辞为人并不似外表那样的无情,想来如今高冷的伪装,和这些变态追求者有着直接关系。
他挡在白辞身前,目光睥睨望着许竹天:“滚。”
婚宴上林云起打架的样子,许竹天还历历在目,拳头没人硬,他咬着牙决定先去医院。
许竹天一离开,林云起问罗盘七:“我还需要留下吗?”
罗盘七摇头,连他自己都不想多待:“走,我请客吃饭。”
路上,白辞轻声和林云起说着谢谢,顺便发表了一下新娘果然是给新郎下药的见解。
“她这城府太深了。”白辞最后给出一句点评。
林云起深以为然。
罗盘七走在最前面,突然觉得还不如继续留在审讯室。
三人去吃了自助餐。
附近新开了一家自助餐厅,林云起尚未被拉入黑名单。尽管他已经很克制,进食份量依旧大的吓人。
“中午吃得太少了,有些饿。”
罗盘七庆幸没点菜吃。
林云起也感觉到今天的胃口比往常好,但说不上来为何。
唯独白辞丝毫不感到意外,清楚这和生死簿提前苏醒有关系。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林云起开车载白辞回小区,两人互道再见。
亲眼看着林云起家里的那盏灯亮起,白辞原路折返,进入同一个单元门,来到自己新租的302房间。
骸骨狗趴在门边:“事到如今,我依旧为这种变态行为感到震惊。”
白辞放下钥匙:“无佚随时可能找上林云起,得看紧点。”
“借口。”骸骨狗打了个呵欠,头歪了个二百七十度睡觉。
第50章 有鬼
主城区即便是夜晚也很繁华, 不乏灯火辉煌的写字楼。
但同样有霓虹灯无法照到的地方,以新河区下方的砖厂为界限,再往下走,有烂尾楼, 加工厂, 还有因为谈不妥价格一直没办法拆除的小平房。
一道虚影正穿梭在低矮的建筑中, 他原本要躲进干枯的草堆, 最后关头却又改变主意, 在草堆虚晃一圈留下气息,紧接着跳进又脏又臭的下水沟, 随脏水一起漂流。
几乎就在虚影跳进去的瞬间, 夜色下多出一人。
来人身着宽松的练功服,身材对比一般成年男性较为娇小, 袖袍很宽大, 随夜色簌簌抖动。
他先是看了下草丛,随后走到下水道边, 冲天臭味让他稍微离远了些。
“蝼蚁虽小,逃生的能力却很强大。”男人有着一双奇特的眼睛, 纯粹的透亮,却很无神:“是我草率了。”
“追来了吗?应该没吧, 追来我就再往茅坑飘!”下水道里,早就丧失五感的金压根不在意水流的肮脏, 一路随波逐流。
确定对方没有跟上, 他考虑下一步要去哪里。
特殊小组?
不, 受害者的本能是报警, 自己能想到的对方也能想到。万一那人在特殊小组附近堵截, 他必然会魂飞魄散。
“赌一把!”
金选择去乱葬岗, 这里终年难散的阴气让他舒服许多。
干他们这行,都会留条傍身的后路。金早年在这边埋下一个物件,看到大树下露出的木牌一角后,他说了声‘谢天谢地’,以最快速度飘过去,残魂贴附在木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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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精神小伙大半夜连麦打游戏,隔着天花板时不时传来几句脏话,使得林云起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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