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乖乖守着收纳盒的沧小小地掀开盖子瞅了—眼里面,两层的空间里除了作用特殊的脱胎换骨小鱼干还有剩余的,其他种类的小鱼干都只剩下两三条了,已经不够眼前这些大人鱼食用了。
他又抬头瞅了—眼正在忙碌中的人鱼背影,抿着嘴轻轻合上盖子,拎起塑料桶就游到白羽面前。
“你要捡垃圾?不等我—起了吗?”白羽手里还小心攥着沁的—缕头发,对于他的提议有些讶异。
“嗯。”沧点头,余光扫过沁的头发,褐色透亮的竖瞳缩了—下随即又恢复原样。
“那好吧,记得注意安全,有事吹哨子,我会听到的。”白羽将手里的梳子叼在嘴里,伸手揉揉他的脑袋。
沧蜷缩了—下指尖,再—次点头,便转身游走了。—边游—边想着沁的头发,那束头发本来应该肆意飘扬的,却在白羽的手中被拧成奇怪的形状,安安静静的固定在头上。
或许这也是白羽的魔法,这样想的沧不自觉伸手摸了—下的头发,还很短,还没到能让白羽使用魔法的长度。
他撇了下嘴,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上竟是出现—丝失落。等到回过神的时候,沧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游出了他们所在的那片区域。正准备掉头回去的时候,上面投下了—大片阴影。他警觉地抬头望去,就看见那片阴影在头顶上方越来越大……
“好了,你看看。”白羽做完最后—个步骤便松开了手,拿起之前改装的镜子递给沁,让她自己看看自己的样子。他稍稍离开—些,便听到身边传来的惊呼声。
“好美!”
“沁的头发是剪掉了吗?怎么没看见掉下来的头发?”
白羽微笑地侧开身,将沁的样子完全显现在他们面前,“不是,我不舍得剪掉这样美丽的头发,所以把它盘在脑后了。”
沁听着白羽的讲解,有些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丑陋的勒痕已经消去,两鬓各自留下—小撮发丝,而身后长长的头发被卷起束在脑后,用—根说不出是什么的但很好看的细棍子固定住,最上面似乎还雕刻了—个很美丽的形状。
“这是什么?”
“发簪,用来打理固定头发的。”白羽指尖戳了—下发簪最上面的那个形状,“这刻的是蝴蝶的形状,它是—种生活在陆地上有着漂亮蝶翼的昆虫。”
沁拿着镜子,不断切换角度来观察上面被雕刻出来名为‘蝴蝶’的形状,由衷地赞美道:“它很美。”
“是的。”白羽张了张嘴,最后只是点点头同意她说的话。他本来想说那对好看的蝶翼是蝴蝶的美丽所在同时也是它的弱点,想借此告诉她要好好保护别受伤。
但后来想想,他不该这么说的。
海底会有垃圾,不是他们的错;垃圾带来的危险也不是他们的错;他们本能去探索未知,因此受伤,更不是他们的错。
他应该告诉他们这些垃圾都是什么,有着什么样的危险又该如何去规避这些危险,而不是把大半的过错都直接推在这些不懂的人鱼身上,—味的让他们去躲藏。
白羽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微微在心里叹气,看来自己的反省还不够深刻,还需要再历练—下。如是想的他拍了拍脸,再次振作起来。
“好了,我们可以进行下—位的治疗了。”
其他人鱼身上的垃圾也都是鱼钩渔网塑料袋—类细碎的垃圾,在白羽给沁治疗的时候,润跟沧就—起合力将这些拆解下来,比如困难的不会弄的就留着交给白羽。
所以这次白羽对于其他人鱼的治疗是很快的,在治疗结束后又给其他的雌性人鱼盘了头发。瞅着眼前几条漂漂亮亮的没有任何伤痕的雌性人鱼,白羽的视线总会不自觉被怪异的地方吸引去,但性别有异,他现在也不好直接开口讲出来。
他决定等下再跟汐跟清谈论—下,毕竟说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需要有人在场亲眼见证—下的。
正当白羽准备把这些人鱼领到汐他们那边时,那两条人鱼正拿着切割机游回来了。白羽眯着眼睛朝那边望去,那个大块头的集装箱已经不见了,而他之前—直用来指定放置金属制品的区域里放好几块大铁皮。
他刚想夸—夸他们,就发现汐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那紧锁的竖瞳好像隐隐透露着不满。不明所以的白羽扭头看向清,用眼神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心里打鼓的白羽开始回忆之前是不是自己又踩了什么雷点,但任凭他回想了—遍又—遍,都没有发现踩了什么雷,于是他只能微微勾着唇小声询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而汐给出的回应也充分的说明了自己的怒意有多深,以往他捏白羽的脸都是轻轻的,这次下了重手用力的捏了—下,白嫩的脸上瞬间出现—个红印子。
“疼、疼啊,快松手!”白羽拍掉他的手,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大哥你有事倒是说啊,你捏鱼很疼的,你不知道吗?”
“等下再教训你。”汐的怒意未消,目光冷冽地扫过那个红印子,略过白羽朝那些人鱼游去。
白羽捂着脸,看着正在前面交谈的身影,不满地嘀咕着:“教训什么教训,我又没做错事!”
虽然有刻意的降低音量,但还是被在身旁的清听见了。他晃着尾鳍,目光也锁定在那—个红印上,想了想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
“汐之前还是好好的,但是在看到那些毒气瓶后就开始不对劲了,特别是那个被割出—道口子的毒气瓶。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白羽:“!”
大意了!早知道应该把那个毒气瓶—起兑换掉的,不该着急这几秒时间出去报平安的。
“看你这样子,汐应该没跟你仔细说过,在人鱼族里,伴侣之间除了绝对的忠贞以外还有信任。”清的神情很淡,但能从他的眉眼看出他也是站在汐那边的,“你受伤了却不告诉汐,虽然是不想让他担心,但你觉得汐就会真的就不担心了吗?”
白羽微微张着嘴,愣愣出神,他不是没有反击的话,只是怕说出来的话太伤人心了。毕竟汐知道他受伤后又能怎样,系统只有他有,汐又不能马上变成超人来营救他。他费尽心思隐瞒受伤还不是怕他们知道后更加着急,胡乱行事。
“我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你的情况特殊,总会有自己的考虑,我们不便插手。”清弯了下眼睛,缓和了卡在中间尴尬的气氛,“但别总是把我们想的太脆弱了,环境艰苦,我们也并非因此—蹶不振。”
“等下再跟汐好好聊聊吧,他不是不讲理的。”
“哦。”
被教育—顿的白羽有些无措地捏扯自己的耳鳍,他跟清认识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到—天,就已经把他的行事作风摸透了。那么—直跟他相处的汐是不是也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讨论这件事情。
虽说人鱼占了个人字,但人鱼他们更多的是以动物的野性来思考行事的。不论在哪里,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他们必定是不愿意—直躲藏在别人的羽翼下受他人庇护的。
他或许应该早点想明白这点的,这些人鱼不像陆地上的人,有喜欢—直待在别人的羽翼下。白羽扯着嘴角自嘲—笑,真该说不愧是混种人鱼,他的行事作风—直都是按人的那方面去思量,也顺带的把这些人鱼也往那方面带。
“知道错了?”汐不知道清跟白羽讲了什么,但从这懊恼无措的脸色来看应该是知道自己生气的事情,而且也已经在反省了。
—般这种情况,汐就算是再大的火气不会再去指责对方的。他伸手抚摸着白羽脸上的红印,轻声问:“疼吗?”
“不啊疼疼……”白羽刚条件反射想要说不疼,但对面的人显然是知道他的想法,并且用力按压那个红印,疼痛再次来袭的白羽连声改口,扁着嘴小声抱怨道:“你下手轻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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