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褚之言都很感激白修远,他埋头在白修远身前,声音含糊不清:“谢谢哥哥。”
白修远偏头看了一眼柜子上的时钟,问道:“不早了,睡吧?”
褚之言识趣地起身:“嗯,我回去了。”
他临走前不忘对白修远说:“哥哥晚安。”
白修远没有出声回应,仍旧靠在床头不知在想什么,而褚之言已经开门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的褚之言兴奋劲不减,反复回想着白修远说过的每一句话。
八字还没一撇,他就已经开始想象去学校的日子。
只要捂得严实一点,教室里选择最角落的位置,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他的同学,会不会对他吸血鬼的身份有意见……
褚之言一直到后半夜也没睡着,早上毫不意外地起晚了。
白修远照例没让人喊他起床,他还待在餐厅,似乎在等褚之言。
褚之言一边喝血,听见他说:“我联系了学校的人,他们一会儿会安排人过来。”
“!!!”
褚之言结结巴巴道:“这、这么快?”
昨天白修远才提了这事,今天学校就来人,他还以为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行。
“是来做什么?”褚之言拉了张椅子坐在白修远身边,紧张道:“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先来看看你适合哪个年级,”白修远安抚着他,“别担心。”
没过多久,门铃果然响起。
佣人去开了门,请进两个三十岁上下的带着身份牌的人,手里都提着公文包。
来的是校区的两个主任,两人做完自我介绍,其中一个和白修远在客厅交谈,另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和褚之言去了餐厅。
在来之前,白修远就和他们打过招呼,褚之言失忆了,大概很多东西都记不得,再者他入学的目的,也不是需要取得多高的成绩。
他拿出几本书和一些试卷,让褚之言试着读和写,同时一边暗自观察褚之言。
褚之言明显感觉到,这人的目光从他脖颈间掠过,对他很是防备。
但好在,他没有像夏然那样情绪激动。
最后校区的两人经过商议,向白修远和褚之言道:“您家这位……虽然失忆,但从前应该有过不错的基础,根据年龄的话……可以考虑安排在高一或高二。”
褚之言激动地看向白修远,后者颔首道:“好。”
“不过……”刚才给褚之言做测试的那人出声,视线扫过褚之言,“作为吸血鬼,在白天外出可能会带来一定的麻烦。”
白修远不置可否:“这个我会想办法解决。”
那人笑了笑:“是这样的白先生,因为吸血鬼种族特殊,以前没有过先例,您如果坚持的话,我们这边建议您的吸血鬼外出时,最好佩戴上限制行为的工具……这样别的同学,也能更接受一些。”
他能看出褚之言在白修远心里的分量,没有直接说项圈这样的词,但意思是这个意思。
原来不是说褚之言去上学会很麻烦,而是担心他会制造麻烦。
白修远眼神微微冷了下来:“他每天有充足的食物,不会攻击人。”
褚之言轻轻扯了扯白修远的袖子。
他刚才就隐约猜到了,但如果真的可以去上学,他可以戴上项圈,只不过之前的项圈已经被白修远扔掉了,得重新准备一个。
沙发对面的两人面面相觑,还是说道:“我们也是为学校其他学生着想,希望您能理解。”
褚之言去哪个年级也需要选择,他们留下一些别的资料,让白修远考虑好时再来电,随后离开。
等人一走,褚之言打量着白修远的神色:“哥哥……其实我无所谓的。”
白修远转头看他:“你想戴上那种东西?”
褚之言老老实实道:“不想。”
他想了想,又说:“我虽然不饿,但万一在学校的时候见到血……”
他现在都还记得白修远不小心割破手指时,那股让他无法自拨的香气。
所以,褚之言并不能保证自己绝不失控,比起在家里,去外面更需要谨慎一些。
褚之言话虽然这样说,表情还是难掩低落的情绪。
他就像个不稳定的病人,走到哪里都会被区别对待。
白修远沉默片刻,问道:“你现在饿不饿?”
褚之言起床后才喝过血,他摇头:“一点都不饿。”
话音刚落,他见白修远从茶几下方拿出一把小剪刀,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下。
白修武一直认为,褚之言是有自控能力。
虽然他曾说过想咬自己,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如果……
伤口处的鲜血涌出,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香味,褚之言第一次离白修远的血这么近,尖牙几乎是瞬间显出。
“那你……”白修远话说到一半,眼前的人影就朝他扑过来。
褚之言紧紧抓住他的手,将他流血的手指咬住。
他才说了不饿,现在却像被关了几天没吃过东西一样无比急切。
但褚之言理智尚存,并没有直接咬下去,只是用舌尖用力吸吮和舔舐着伤口,手指偶尔撞上尖牙时,才传来一丝淡淡的痛感。
白修远试着抽回手,竟然没能挣脱,褚之言不知哪来的力气,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压在沙发上。
“褚之言。”
直到那点伤口快要被褚之言舔到愈合了,他耳边响起白修远冷清的嗓音。
褚之言回了神,慢慢吐出白修远的手。
白修远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清醒了?”
第10章
褚之言口中仍残留着鲜血的味道,他舔舔唇,还依依不舍地抱住白修远的手不肯放:“对不起……”
他知道白修远是想试一试,看他能否控制住自己,而他果然失控了。
“我没忍住……”褚之言怕白修远生气,试图解释,说出的话却是,“哥哥,你的血好香……”
和他想象中的味道一样香甜,比起白修远的血,他每天早上喝的那些简直就是寡淡无味的清水。
吸血鬼的唾液有愈合功效,那一道伤口已经不再渗血,白修远沉默不语,褚之言按捺不住,又在他手指上轻轻咬了一下。
只尝到了一点点血,褚之言有些不满足。
他原以为他会因为无法自控而感到愧疚,如同之前他厌恶吸血鬼的身份一样,但他并没有。
这种心态的转变很奇妙,他好像能够坦然地接受了,这就是他的本性。
他不仅想再咬一口,还想直接咬上白修远的颈侧,将尖牙深深刺进血管中。
仿佛这样做了之后,他就能把白修远整个人彻底变成自己的,包括他体内流动着的香甜血液。
褚之言看向白修远的目光越来越热切,像一只蠢蠢欲动的小野猫,盯上了岸边偶尔跃出水面的大鱼,企图扑过来衔住他的鱼尾巴。
白修远此时觉得,他划破手指或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好了,”他从褚之言怀里抽回手,“以后……”
他想说,以后不许再这样,尤其是对其他人。
但白修远清楚,他再觉得褚之言乖巧听话,吸血鬼追求鲜血的天性不会轻易改变。
褚之言见白修远又沉默了,忐忑地喊他:“哥哥?”
“我一定……尽量控制住,”褚之言不敢完全保证,先主动认错,“对不起,是我的原因……”
他小心翼翼去拉白修远的衣袖,白修远本就没有怪他的意思,语气缓和下来:“没事。”
褚之言打量着他的神色,稍稍放松下来,歪头靠着沙发:“那我……还是戴项圈吧?”
白修远思索着,说道:“我问问项丛。”
项丛那里奇奇怪怪的工具多,或许能有比戴项圈更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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