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你的信息素(38)

　　这个基因病影响婴儿母亲，更影响婴儿本身，婴儿只有处在特殊压力环境下，才不会因心脏收□□息而死。
　　妻子没了，孩子因为他得罕见基因病，有可能永远走不出那间白色的屋子。
　　顾润钰本身却没什么事，从那之后，他一切研究都是为了孩子。他想让孩子健康，让他带着孩子母亲的愿望，变得健康。那时候很多人说顾润钰有点疯，直到顾润钰死在孩子七岁那年，这些讨论才结束。
　　而那个可怜的孩子已经没救，就算顾甲先生亲自出手也没什么办法。
　　顾清静静听着大家闲聊，想说他爸爸才不疯，而是世上最温柔的人。
　　有时候顾清对爸爸说，白屋子挺好的，我也不喜欢出去玩，不用研究药物了。
　　但爸爸却摸摸他的头发：“我想让你看看故乡的风景，有机会的话，最好再去西湖边，我跟你妈妈就是在那遇见的。”
　　然后爷爷跟爸爸就进行新一轮的研究，他们想让他活着。
　　所以活着很重要。
　　活着对他，对他爸妈，对爷爷来说，都很重要。
　　窗外天空湛蓝，云朵看起来轻飘飘的，顾清看见玻璃上的自己，活着，很健康。
　　真的是，太好了。
　　霍舟就在这会给顾清打电话，他集训终于结束。正好算着时间，自己这边是夜里，顾清那应该是白天。
　　刚听到顾清声音，霍舟愣了下：“你哭了？”
　　“没有。”顾清轻声道，“谢谢你。”
　　这句谢谢没头没尾，霍舟皱眉：“在交流会被欺负？”
　　顾清回头看看目光殷切的众人，他想进哪个研究小组，在场的人都会热烈欢迎，这哪是被欺负。
　　顾清笑：“没有，就是心情好。”
　　霍舟没信，反而问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再有一周的时间吧。”顾清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在想怎么用这段时间，问清楚爷爷身体到底出什么问题。
　　霍舟嗯了声，刚挂电话，就让人给他订去R国机票。
　　他察觉出顾清真的在不开心。
　　以前总觉得顾清对什么都淡淡的，怎么会有不开心这种情绪。但人怎么会没情绪，只是他把自己的情绪埋的深，让人很难触碰到。
　　霍舟心里闷的厉害，他到底错过多少次顾清难过的时候，又有多少次在难过的时候撒了盐。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第34章
　　顾清在交流会上认识不少人, 给他最近的研究拓宽思路。
　　但他最担心的还是爷爷，来R国四天, 只有刚下飞机时见过一面，再去别墅，里面也空荡荡的，连佣人都没有。
　　“小清，今天晚宴要参加吗？”打招呼的人从小在R国岛上长大，父母都在小研究所工作，名叫罗禄。
　　顾清走出会场就被罗禄喊住，罗禄是个alpha，比顾清稍高一点，眼睛带笑看着眼前的omega。
　　会议刚开始罗禄就注意到这个气质特殊的omega，要说有书卷气的omega也不少，但像顾清这样清冷淡然的人, 却是极少有的。
　　之后跟顾清接触下来，顾清的知识底蕴压根不亚于R国出生的年轻人, 更是出乎他意料，没记错的话家乡联邦学术跟R国比相差很远。
　　顾清停住脚步，摇头：“不去了。”
　　“这里晚宴很不一样的, 跟联邦那种只会喝酒的晚宴不同。”罗禄顿了下, 立即道，“咱们没有奇怪的交际，就是谈论学术而已。”
　　“联邦也还好。”顾清下意识解释，他跟着霍舟参加过不少晚宴，哪有只会喝酒。
　　罗禄没说话, 带着点R国特有的清高, 审视顾清会：“那我带你去R国逛逛？”
　　“不用, 谢谢。”顾清想去研究所一趟，看爷爷在不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很不安，特别是来到岛上，好像有人在监视他一样。
　　R国并不大，说是国已经是称赞，实际容纳的人也就十几万，还包括在岛上生活的居民。
　　在这种地方转一圈，并不耗费时间，而且这里随处可见自行车，随便骑一辆，骑到哪放到路边都行。连押金都不用，可能这就是人少的好处。
　　顾清还没出发，在R国落地的霍舟给他打电话。
　　见到霍舟出现他面前，顾清还有点疑惑：“你过来干什么？”
　　“看风景。”
　　说是看风景，霍舟的目光都在顾清身上。
　　来R国的手续并不好办，毕竟这里都是大大小小的研究所，顾清刚想到这，自己心里笑了下。
　　再难办的手续在霍舟手里，会有办不成吗？
　　“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导游？”霍舟只带了个背包，浑身的肌肉像是重塑一样，比之前更加健硕，看着并不夸张，但一眼就知道十分有力量。
　　他站在没什么人的机场，几乎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顾清这才意识到霍舟的alpha吸引力有多么强烈。
　　“没兴趣。”顾清能来接他，已经是抽时间了，晚宴结束他这次交流时间就到此为止。
　　再有两天时间就要回联邦，他时间不多，必须查出爷爷到底生了什么病，至少要见到爷爷一面。
　　霍舟认真看着顾清，手指碰了碰他眉头：“除了咱们乱七八糟的感情关系，咱们是不是认识七年时间。”
　　突然提起这个事让顾清有点疑惑。
　　“七年时间，勉强当我是个老友，能不能把你心里的麻烦告诉我。而不是每次我要猜，猜错再给你办砸了。”
　　霍舟这话带着特有的霸道，好像他真的可以解决所有的麻烦一样。
　　刚经过高强度的训练，又跟几个教官交手后的霍舟，直接坐了一天一夜的飞机，此刻却不显疲惫。
　　站在顾清面前，显得格外可靠。
　　“老友的请求，也要拒绝吗？”霍舟压低声音，凑到顾清耳边，声线带着磁性，让顾清耳尖红了片刻。
　　就算不想承认，此刻霍舟在他面前，确实让顾清有点安心。
　　跟霍舟说的一样，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至少有七年的交情，信是信得过的。
　　“我爷爷生病了，准备去医院找找看。”顾清解释，指了指旁边的自行车，“你先休息，一会再说。”
　　霍舟哪能让他自己走，如果可以，他不想错过顾清任何事情。
　　海岛的道路很干净，两人骑着单车往医院走。
　　“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你有个爷爷。”霍舟问道，看似随意，但等着顾清回答。
　　顾清抿唇：“嗯。”
　　霍舟不明白嗯是什么意思，但显然顾清不愿意说。
　　自行车靠在马路边，两人走进医院，顾清有一瞬间僵硬，通片的白让他有很不好的回忆。
　　去前台问肯定是不可能的，以顾甲的身份，谁都问不出来消息。问的多了还有安保人员会控制住他们两个。
　　顾清从大厅看过去，指了指后院，像是随口问道：“那边是疗养院吗？”
　　“是的。”前台护士笑笑，别的话没有多说。
　　之前家里无功而返，现在医院也是，只有最后的研究所，顾清不太愿意进去。
　　他自己也就算了，先不说他能出来的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现在身边还跟着霍舟，一个谎要用很多慌来圆。
　　比如为什么他爷爷是顾甲，他还要隐姓埋名去封城一中。
　　比如他的基因病又是怎么好的，用了什么药。
　　“电话短信，联系不到你爷爷吗？”霍舟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找自己亲人，还这么麻烦。
　　顾清摇头：“他不让我找，说在忙。”
　　一个并不大的海岛，他却连自己爷爷都找不到，甚至无从下手。
　　“其实是生病了？不让你知道？”霍舟心里一紧，顾清从来没有这样的表情，像是走丢的小孩，在陌生的地方不知道去哪。
　　霍舟觉得顾清爷爷太狠心了，把顾清一个人扔到家乡也就算了，现在他都找过来，也不愿意多见。
　　顾清没说话，指了指医院后的疗养院：“能带我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