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侦探挂件的日子(170)
倒是这一番无差别攻击之后,除了我们四个之外的所有人都露出头痛反胃的表情,作为上次被他集中折磨过一次的我,几乎毫不费力地回忆起了上次头晕耳鸣、脑子快要爆炸的感觉,离他站最近的几个人更是捂着耳朵跪在了地上。一条野犬分神往这边一看,胸口立刻便被一从巨大的冰棱贯穿,双脚离地给挂在了天上。
我瞧见月哥那头的战场,已经混乱得不成样子,横七竖八的冰柱以及源源不断的水搅和在一起,几乎快把整个平层都淹了。我脚底打滑,身体很难维持平衡,站都站不太稳。
相无征看了看自己一旁被折磨的的同伴,又看了看安然无事的我们,愣了一下,停下敲鼓的动作,随即啐了一声道:“妈的,忘了龙,碍事。”
我更懵了——他这还真是忘了?
“有没有听到谁在尖叫?”褚怀星忽然说。
我竖起耳朵仔细去听,的确听到了断断续续的隐隐尖叫声,问:“什么啊,精神攻击的余震吗?”
“不对,”边尧说,“是灵域外的声音。
此刻本就是数个灵域乱七八糟地挤在一起,灵域与灵域重叠或交界的地方全是缝隙,那些声音就是从这里透进来的。我忽然意识到,我感到站不稳与失衡,并不只是脚下水流的作用,而是因为整艘游轮都在大幅度地左右摇摆。
“那是什么!”褚怀星惊讶道。
我透过两块灵域的缝隙看出去,发现现实世界游轮外的海面上,竟然高高竖起了一堵宽数公里、高数十米的巨大海浪,正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滚滚而来。
我大惊失色:“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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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初阳:我猛一回头。 边尧:呵,自己说自己是猛一。
第104章 丰饶之海的浪潮 (9-10)
“天呐……”我怔怔看着巨浪声势浩大地朝我们扑来,带着遮天蔽日的气势,喃喃道:“船,船会翻的。”
月哥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下意识扭头去看,却被景宵一脚踹在胸口,横飞出去好几米。
“是你!”月哥说,“你操纵了海啸?你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早说过!”景宵的眼中已经只剩疯狂,“在大洋中心,你们是没有胜算的,全部都到水里陪我玩玩吧!”
范无救也幻回人型,他厉声道:“居然能控制这种程度的水,景宵,你为了获得力量,到底吃了多少自己研制出来的劣质药?”
景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残忍地笑了笑,我忽然明白了——他挑选上船的这些帮手,不是他最信得过的同盟,而是本就想要舍弃的旗子。边尧大声质问他:“你为了搞死我们,不惜牺牲全船所有乘客,以及自己的同伴!?”
听到他这样说,其他众人也停下手,野犬的头领皱眉看他:“景宵,你这是干什么!”
景宵锐利地目光射向边尧,似乎在为他策反的言论不满,甚至连原本在和我们交手的老高也一脸复杂地看着景宵,却见对方突兀地张开了嘴。
饶是经历了这前前后后的许多,眼前的画面也能轻松排进猎奇前十——景宵的嘴巴越长越大,大得比例畸形,简直就像没有颞颌关节一般。他张开的嘴巴甚至超过了他身体的尺寸,最后变成一个硕大的空洞。
这个空洞而后渐渐变得透明,好像一个巨大的液体泡泡,和景宵的身体脱离开来。相无征第一个明白过来,拔腿就朝他的方向跑,其余数人也迅速跟上。“景宵给他们做了一个缓冲舱!”我说——大约是同伴的剩余价值尚未完全利用干净,他提供了这样一个诡异的庇护所。
“怎么办!”眼看着巨浪竖起的高墙离我们已经越来越近——越是逼近,其规模越是令人恐惧得浑身发抖。我发现那浪潮中的海水,并非往日的湛蓝,也非浑浊的深蓝,反而泛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粉红色,好像是侵染过无数血水、会招惹成群鲨鱼的那种颜色。我抓着猫摇晃,“你快吹点风,把浪吹回去!”
“怎么可能!”薮猫抓狂道。
边尧一把拉过我将我圈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握住栏杆,薮猫也立刻变成一只小小的宠物猫跳进我衣服里躲着。月哥二人大步冲过来,将甲板上的水全部凝结成冰,形成一个拱形的防护罩。我眼看着防护罩的厚度从一米、两米、三米不断加厚,和巨浪奔涌而来的速度竞争。
饶是如此,我心中依旧的恐惧和惊惶也无法消弭——这样规模的浪潮,若是把整艘游轮直接掀个底朝天,手上抓得再牢也无济于事。
滔天巨浪终于逼至眼前,从侧面狠狠撞上游轮,铺天盖地的水席卷而过,眼前天昏地暗,一片模糊。
波涛拖举着重达20吨的游轮升起,仿佛她只是从无人岛上飘落海面的一张轻飘飘叶片,游轮不受控制地朝一旁倾倒,并且角度越来越大。冰罩在潮水的冲击下吱呀作响,游泳池的水、游泳池周围的躺椅小桌、吧台里面甚至服务台里的家具全部腾空而起,混在海水中朝我们砸来。
我在此时此刻,深切体会到了自然的力量,体会到了其强悍且不可抗拒,体会到了其威压带给渺小人类的,只有无尽的无助。
游轮倾到一个角度,我死死抱着栏杆,边尧双臂撑在我身旁,身体压在我身上。我眼看着波涛汹涌、白浪翻滚的海面越来越近,船几乎要歪过那个临界点了!但终于,倾斜的角度没有进一步扩大,游轮开始随着水势缓缓回落。
当游轮回落、底部再次砸回到水面上时,本就已经满是裂痕的冰罩轰然碎裂,而船也开始朝另一个方向侧歪过去。褚怀星一个没抓稳,直接出溜出去了,月哥见状连忙撒开手,立刻也随着惯性滑出去抓他。
船再次倾斜到了反方向的临界点,我用吃奶的劲紧握住栏杆,脚下已经悬空了。而月哥在褚怀星摔出平台外的前一秒抓住了他,将之一把捞了回来箍在怀里,他将周遭的水凝结成冰,并且把自己双腿牢牢冻住。
船体再次回落,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玩海盗船这个项目了。
我放眼望去,现在别说整个17层平台,连底楼的甲板上都全是水。船体裸|露在外的电线桅杆全被拍碎,水上游乐园的滑梯断裂,只余下小半截连在墙上,剩下的部分不知所踪。游乐设施的攀爬架倒在地上,随着肆意蔓延的水浮浮沉沉。
“我,我要吐了,晃得太厉害了。”我面带菜色地说。
“还有一浪!”薮猫从我衣服里钻出来,前爪搭在我肩膀上瞭望道。
“不止!”边尧大喊道。
我勉力撑起眼皮,将目光落在船外——海面早已不复往日的平静,简直就是末日场景下的暴风中心。好几米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虽然没有第一波那么凶猛,但源源不断、不遗余力地冲击着游轮。
更为可怕的是,景宵完全没有收手的打算——在海平面尽头的天际线处,我看见又一座巨大的水墙冉冉升起,而操作者无疑正是站在湍急水流中岿然不动的景宵。我毫不怀疑,再有个两下,这个游轮即使不散架,也铁定被翻个底朝天。
“这家伙变强了太多……”范无救说。
边尧点点头:“那个药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现在让我们十分头痛。”
“有副作用的,但是此时此刻,对他精神上的副作用于我们而言根本毫无意义,甚至叫他更疯、更没有理智了。”我说。我现在忽然有那么一点明白绝对力量的追求、渴望和执迷了,那就是无情且强悍的压制,是将一千多号人性命握在手中的权力。
“怎么办范哥,得要打断他,不然这艘游轮可能撑不过下一到浪了!”
“我知道!”范无救脚下的水也立刻凝固成冰,托举着他一步一步朝前走。但是船摇晃得太过厉害,他举步维艰,很难靠近数十米外的景宵。
与此同时,月哥和褚怀星又站在平台的另一层,就算范无救能作为银色手枪再次回到月哥手中,但前几发子弹大概率还是会被景宵的水墙挡住。在阻挠下他之前,第二道巨浪估计也已经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