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魂天师(69)
奈何阮阳躺到床上之后,就熟门熟路地抱起一块枕头使劲蹭了蹭,然后呼呼大睡。
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小没良心。
肖司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突然想起来什么,两腿分在阮阳身侧,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
果不其然,手机上显示许多新通知,最新一条就是阮母发来的信息。
【表演还没结束吗?】
肖司明抓着阮阳的手,解开锁屏,回复道:【刚结束,太晚了,我今天跟朋友在学校宿舍玩,晚点到家,不要担心。】
回复完未来丈母娘的信息,他正准备关掉手机,无意间瞥见阮阳的朋友圈也有许多新通知。
“?”肖司明眉毛微微上挑,没想到阮阳的社交圈还挺广?
他顺手点开看了一眼,发现给阮阳的朋友圈简直像个微商,好友列表里,从事什么职业的都有。
给他点赞的人还不少。
肖司明点开内容,紧接着面色就渐渐地沉了下来,嘴角几乎抿成了一条严肃的直线。
阮阳的朋友圈里,居然有很多自拍!
他在朋友圈很活跃,简直像是把朋友圈当成了日记本,而且字里行间都是一股积极向上的阳光味。
比如,刚找到工作那天,他发了一条:我找到工作了!新的起点,新的征程!!
配图是他们当时小小的办公室。
而一个月前刚搬进新别墅的时候,阮阳也同样发了一条:搬家啦,这是我们的员工宿舍![得意]
配图直接九宫格,八张别墅照片,最后一张是他自己笑眯眯的自拍。
然而,让肖司明不高兴的是,这些自拍他一张也没见过。
这说明阮阳的朋友圈竟然屏蔽了他!
他很生气,还有点失落,同时觉得阮阳是个小骗子。
整天声音软绵绵地给他发好人卡,结果连朋友圈都不给他看。
肖司明盯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看了好半晌,最后实在是不开心,伸手在阮阳屁股上拍了一下。
至于力道有多轻,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总之阮阳对肖先生的怒火浑然不觉,甚至翻了个身面朝着他继续睡。
肖司明一边伸手轻轻捏住阮阳秀挺的鼻子捉弄他,一边不受控制地戳开朋友圈下面那个小人像。
这里面罗列着阮阳朋友圈的屏蔽对象。
屏幕上,显示“不可见的朋友”只有他一个。
肖司明觉得自己就快被气死了。
在气死之前,他决定偷偷把自己从屏蔽列表里拖出来。
他划着划着,划进了阮阳设置的分组里,挨个点开寻找自己。
划了没几下,一个命名为“心上人”的分组跃入他的眼帘。
肖司明手上一松,手机差点滑出手掌。
他纠结又期待地戳进那个分组,然后,被铺天盖地的糖衣炮弹砸了个正着。
阮阳命名为心上人的分组里,同样只有他一个。
“啪嗒”一声细微的响动中,手机掉在了床铺上。
肖司明化成一团黑雾,直接飞出了自家屋顶。
阮阳在这里,他没有地方可去,他在别墅上空飘着,然后又凝成人形,在院子里竞走。
他很开心,又有点苦恼。
开心的是知道了阮阳的心意,苦恼的是现在的小男孩心思好难猜。
怎么心上人反倒不让看照片呢。
肖司明摸了摸自己的胃,明明今天晚上什么也没吃,心理上莫大的满足感却使他破天荒地感受不到那种千百年来如影随形的饥饿。
院子里枯瘦的桃树枝丫被风刮得颤了颤,肖司明在桃树前蹙眉伫立良久,随后对桃树挥了挥手。
在他的注视下,原本干枯的桃树像是重新得到了生气,枝干渐渐饱满了起来,枝丫上一点点吐出了新芽,然后从树上一朵接一朵地开出了粉紫色的桃花。
如果有人深夜睡不着出来散步,路过别墅外,兴许就能有幸目睹这一奇观。
肖司明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平复好心情,他上楼前迟疑了一瞬,为了不引人瞩目(主要还是不想让莫宇看见),犹豫再三还是收回了桃树身上的生气。
于是一夜开花的桃树转瞬间又变成了那副干枯瘦弱的模样,在晚风中微微地抖动着。
风一吹,一些残留下来的桃花被吹得飞舞起来,大部分都飞出了庭院。
阮阳在满是肖司明气息的床上熟睡。
肖司明轻手轻脚地解开他的手机,将那些可可爱爱的自拍全部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然后再清除相册和聊天记录,毁尸灭迹。
阮阳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肖司明轻轻地理着他蓬松的头发,这一整夜都没合眼。
在晨光熹微的时候,他才俯下身撩起阮阳额前的卷发,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动作轻柔得就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似的。
*
阮阳一早从床上醒来,睁眼是自家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天花板。
他抓了抓头发,一边走出房门一边回忆自己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昨天好像……在KTV不小心喝了口酒。
然后他好像看到了肖先生,还抱着肖先生的脖子又啃又亲!
阮阳面色一僵,差点跪倒在房门口。
他都做了什么!
怎么办啊,他现在一想起肖先生那张冷淡的高岭之花脸,就觉得自己要被赶出事务所了。
现在去道歉还来得及吗?
阮阳手机都掏出来了,正在纠结要如何组织语言,阮母从房门口路过,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莫名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吃早饭,一会儿粥要凉了。”
阮阳下意识连哦两声,应道:“好。”
往洗手间走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哪里不对。
从事务所到家,一趟就要近两个小时了,肖先生昨天怎么那么及时地出现在他面前?
而且还把他送回了家。
但是他记忆里又有些模糊地记得,自己昨天好像是回到了别墅呀。
阮阳抓了抓头,最后还是决定求助阮母。
他从洗手间里探出头来问:“妈,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阮母随口答道:“你们班一个同学送你回来的,我还没说你呢,酒量不好喝什么酒。”
阮阳:“哦……”
他焉哒哒地缩回脑袋,一边刷牙一边想,原来昨天是梦啊。
他做梦还梦到了肖先生呢。
阮阳抬头看了眼洗手台前的镜子,看到镜子里自己一张因为害羞而红扑扑的脸。
他甩了甩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嚯了把脸。
清醒多了。
阮阳擦干脸,正准备转身,却突然瞄到个东西,新奇地咦了一声。
“这是什么?”
只见洗手池里蓄着的一小汪水流上,正漂浮着一瓣粉色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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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阳下意识地以为那天晚上是思思把他送回来的,于是在微信上跟思思说了声谢谢。
结果就是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谢了半天。
隔了一天,思思带给他两条有关渣男的最新消息。
第一条是听说聂城那天受伤进医院,结果被查出服用了某种市面上禁止流通的药物。
紧接着有人匿名举报了詹老板的KTV,并且提供了詹老板拉皮条的证据。
现在那家KTV已经被查封,新闻上大肆报道了这件事,提醒广大高等院校的学生提高警惕,哪怕是和朋友出去聚会也要注意人身安全,毕竟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思思也在学校的公共墙上上传了那天聂城和朋友的聊天记录。
她是本地的,家里在H市还算有点根基,不需要顾虑聂城会不会报复。
第二条消息就比较让人哭笑不得了。
听说聂城当天就出院了,出院后他的朋友为了让他开心,特地举办了个派对。
聂城在派对上约了个圈子里同样公认会玩的姑娘,两人在洗手间里打了个啵后,就默契地去了附近的酒店开房。
结果,一切准备就绪,到了该提枪上阵的时候,聂城熄火了。
而且是无论怎么刺激都上不了路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