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鼠精今天也在努力求生(94)
她恨不得这就是她生养出来的崽,一口一个地乖巧喊她母亲。
毫无心理准备的白暑被迎头抱了个满怀,身体顿时僵硬了。
可他想躲又不敢躲,只能无声地对一边的爱德温投以求助的目光。
“母亲……”,爱德温轻咳了一声。
他很少会违逆聂阮,可也根本做不到视白暑的求助如无物。
听见大儿子叫自己,聂阮便抬起头来,脸上的温柔慈爱减退了一大半,皱着眉头盯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眼。
她自知刚刚的行为不太好,可能会吓到白暑,便收回了紧紧搂住白暑的一双手,恢复了端庄的长辈形象,姿态转换得无比迅速。
“看过光网了?”
问这话时,她已经做好了找出光网上那个热议话题翻给两个孩子看的准备。
就凭爱德温刚刚那副变态的模样,她都不相信自己这大儿子已经带着白暑看过了光网上的种种。
然而爱德温却微微颔首,点了点头,“看了。”
闻言,聂阮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头。
考虑到爱德温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说谎,她也就相信了自己的大儿子。
只是在心底某个隐秘处,她忍不住悄悄啧叹。
能一边做某种极尽亲密的事,一边还不忘了正事,她也不知道是该夸奖爱德温,还是该好好教育他一番。
“白暑出手解决了反叛军的问题,我们发布记录下来的影像,再加上在光网上对言论稍加引导,公众就已经接纳并感谢他。”
“接下来,你们先要向我们坦白一下,他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聂阮轻轻掐了一把白暑的脸蛋,向他们询问白暑的真实身份。
她的语气一旦严肃起来,也是不容置疑。
第96章 第九十六只竹鼠
一瞬间,白暑绷直了脊背,“紧张”二字几乎要写在了他的脸上。
不怪他担心,实在是他的来头太特殊,说出来都轻易不会让人相信。
像是感觉到他的不安,爱德温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将他搂得离自己近了些。
安抚过了白暑,他抬眸望向聂阮,声音听上去十分平静,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意味。
“……白暑来自地球。”
他直入主题,回答聂阮的问题。
“准确来说,他是来自古地球。”
闻言一瞬间,聂阮的脸色变得不明所以,一时间没能理解爱德温言语间的意思。
倒是卢修斯率先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头,脸色更加严肃了几分。
“他是古地球人类?还是……古地球的其他物种?”
经过他这样一问,其余人也迅速明白过来,望向白暑的目光都不由得变了又变。
卢修斯本没没想要多问后面一句,毕竟白暑看上去与他们别无二致,都是类似的长相。
可考虑到联邦对古地球时期的种种东西记载还不够多,也说不定就会有什么特殊的存在。
再者说来,古地球人类应该也都没有白暑这种特殊能力。
来自父亲的质疑并没有让爱德温乱了方寸。他低下头去与白暑对视了一眼,从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中读到了恐惧与隐隐的拒绝。
他将白暑紧紧搂在怀里,给予慌张的小家伙安全感,再度抬起头面向众人,语气依旧镇定。
“联邦群众现在不需要对白暑的身份知晓得太详细,直接全盘托出恐怕会起到反效果……”
“父亲认为如何?”,他将目光转向卢修斯,与其四目相对。
阅历丰富的卢修斯足够了解自己的儿子,抿唇沉吟了片刻,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反问了一句。
“你准备怎么做?”
他一向很信任爱德温这个大儿子,联邦也已经交给爱德温带领多年,可这一次动静闹得实在很大,又万分复杂,作为上一任的联邦王,他还是希望能听一听爱德温的想法。
“白暑需要一些时间,联邦群众也一样”,爱德温一边轻拍白暑的肩背,一边理智地分析。
安抚白暑对他而言似乎已经成了刻入骨子里的动作,形成了一种肌肉记忆,让他能够一边专注于与其他人对峙,一边让白暑放松下来。
拥有一个胆小的伴侣,他只能这样痛苦并快乐着。
“我们可以先放出声明,告知群众白暑来自古地球,至于更详细的信息,我们可以日后再说,从长计议。”
爱德温的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目光突然凌厉了几分。
房间内的温度似乎都随之下降。
“这一次的意外,白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找到始作俑者,彻底解决隐患之前,贸然暴露他的身份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危险。”
爱德温的语气强硬,不容置疑,哪怕面对的是他的亲人,他也无法容许自己被牵着鼻子走,置白暑的安危于不顾。
此话一出,其他所有人的神情都带了些许若有所思。
变成聂清模样的外星人脸色则显得有点奇怪,犹豫三两秒,闷头轻咳了一声,抬眸正好与爱德温交换了一个眼神。
目光接触的瞬间,爱德温面色保持不变,在其他人发现之前便缓缓别开了视线。
很明显,这外星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而这个答案应该是不大方便直接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来的。或许是因为缺少证据,又或许是因为施害者的身份比较特殊。
他没有仔细琢磨几秒,聂阮便开了口,语气诚恳又温柔,但明显不是在对着自己的儿子说话。
“真的很抱歉,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对白暑认真地许下承诺。
在知道白暑其实是来自时间空间都与联邦截然不同的古地球之后,她在心态上难免会有一点转变。
就如同做东请客结果让客人遭遇了危险一样,作为联邦本土人,又是此次订婚的主策划,她心中对白暑的愧疚感被放大了许多。
白暑闻声立刻从爱德温的胸膛中拔出自己的小脑袋,一张圆脸蛋红扑扑的,又尴尬又害羞地疯狂摇头。
他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两只手扭啊扭的,不知该放在哪好。
哪能叫爱德温的妈妈给他道歉呢?
在地球生活久了,哪怕是一只小竹鼠也知道要尊敬长辈,轻易不能给长辈难堪,这是根深蒂固的观念。
更何况爱德温的妈妈是个好人,这次也根本不是她的错。
“这次肯定吓到了吧?让爱德温带你好好休息休息。”
看着小家伙如此紧张兮兮又羞窘的模样,聂阮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要软化成一滩水,不自觉地就露出了一个微笑,主动扯开了话题,避免白暑继续慌张下去。
“追查这件事情就先交给我的爱德温的父亲吧。”
对上两个儿子有些惊愕的目光,她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像面对白暑那样温柔了,又冷声补了一句,“我们虽然退位,倒也没年老力衰,能给你们留出一段歇息的时间。”
爱德温就点了点头,没再质疑。
格雷则是张了张嘴,半晌还是接了话茬,“那我也一起。”
“驻边军士一年就只有这么一点休整期,为了哥订婚我特地休了假的,现在能帮点别的忙,正好也不算浪费假期。”
他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解释,目光不受控制地朝白暑瞟了一眼,又迅速收回。
除了与爱德温兄弟情深使他心甘情愿帮忙之外,还有一些不能说的原因,只能烂在肚子里。
对自己见了一面的兄长伴侣怀有莫名其妙的好感,这种事情他自己都不能够接受。
可是感情是最不受人理智控制的东西,它们就像是平行的两条线路,谁也管不了谁。
他没办法强迫自己收回好感,但他坚定地恪守伦理道德,撬自己亲兄长墙角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可是在这原则性的一点之外,他还是很想能帮一点白暑的忙,付出一些什么。
爱德温闻言的瞬间便敏锐地望向了格雷。
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他对格雷再了解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