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殿上之皇(69)
“你不去也行。”林绪放过晋祁的脑袋,“你不去那里就在客栈好好休息,我自己去就好。”
林绪对这些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会来这里也是因为晋祁邀请,也是因为晋祁在这里。
“谁说我不去了?”晋祁一听林绪要丢下他立刻就急了,“我只是说无趣,又没说不去,休想丢下我。”
“那就快些睡。”
晋祁闭嘴不言,他又把脑袋探进林绪肩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放好,然后拥着林绪闭上了眼。
本已经闭上眼睡觉的林绪又睁开眼,看了一眼整张脸都贴在自己身上的晋祁,躺平身体,拥着晋祁。
晋祁白天睡得已经够多,他本以为他不会轻易睡着,但被林绪拥在怀中嗅着林绪身上的味道听着林绪规律的心跳,他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许是因为白天喝的药有用,又或者是因为林绪身上的温度,第二日清醒过来时,晋祁精神不少,昨日的头晕眼花以及喷嚏也都不见踪影。
晋祁迷迷糊糊坐在床上时,林绪已经走到一旁穿上衣服,他洗漱完,又下楼让店小二准备了早餐。
他们运气不错,这几日天气都很不错,今天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温度比起昨天好像还要高一些。
吃完早饭,林绪带着晋祁去了昨日他听说的那茶馆。他们来得挺早,但茶馆当中已经坐了不少人,不只是外来的游客,来这里喝茶听书的还有很多本地人。
林绪要了一间二楼的雅间,说是雅间,只不过是用屏风单独隔出来的一间小屋,视角稍好一些。
两人入坐,晋祁把四周打量了一遍后就没了兴趣,直到他听到楼下有人提起了林绪的名字。
“要说当今丞相林绪,那也当真是一奇人……”楼下的说书先生说起这件事,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甚至面露红光。
听着那一席夸赞林绪的话,晋祁忍不住笑了,他看向一旁的林绪,“你带朕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朕听人夸你?”
林绪此刻颇为郁闷,他并未预料到说书先生会说这些,林绪虽不怎么在意外人地看法,可被人这样夸赞,他到底还是有些尴尬。
见林绪如此模样,晋祁却是乐坏了,一个劲的在旁边学着那说书先生细数林绪这些年的丰功伟绩,直把林绪说得有了几分想要把晋祁直接打晕的冲动。
“怎么,丞相大人还不好意思了?”晋祁笑得越发欠揍,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信林绪当真敢把他敲晕了。
“闭上你的嘴。”林绪微
眯着眼,露出危险的神色。
晋祁不敢太过火,他不再继续,只是眼中却全是笑意。
晋祁正嘚瑟,楼下那原本抓住林绪一顿夸的说书先生这话题一转,突然又把话题扯到了晋祁身上来。
提起晋祁,原本热热闹闹赞不绝口的大厅逐渐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只剩下那说书先生的声音。
晋祁到底是皇上,就算大榆并没有禁言令,众人也自然知道分寸知道什么不该说不能说,所以说书先生说的大多都是些功绩。
“……前些日子皇上怒斩贪官污吏,简直大快人心,那些贪官污吏的脑袋还被挂在了殿门外警示百官……”
听着说书先生的话,晋祁脸上的得舍逐渐转为尴尬与羞恼。何正那件事情,知情人都知道是林绪所为,但没想外界却把功劳追到了晋祁身上。
林绪幽幽地看向他,不言不语,却把晋祁看得更加讪讪然,“这并非我示意。”
晋祁自然不会和林绪抢什么功劳,比起功劳,他对林绪兴趣还更大些。
“无所谓。”林绪看着晋祁脸上的尴尬与不自在,心中解气,只觉报了之前晋祁絮絮叨叨糗他的仇。
晋祁不语,脸色却并未好转,因为楼下说书先生的话题已经逐渐转向臣子皇上功高盖主的问题。
林绪确实能干,但一个丞相太能干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晋祁一边听着那人的话,一边回头看向林绪,他不想林绪当真,“朕也并未这么想过。”
“无所谓。”林绪还是那句。
晋祁闻言一颗心猛的被拧紧,疼痛窒息的感觉不断传来,他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就听林绪又说道:“我知道你并未这么想过,我也并不怀疑什么。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从林绪口中听到这话,晋祁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林绪或许不是那么擅长说情话,不过有的时候他说出口的话却叫人觉得格外好听。
第68章 还是不回来?
听了林绪这话, 晋祁心情好了起来, 他不再注意楼下那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身旁林绪的身上。
林绪一边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楼下说书先生的话,那张总是淡然的脸上越发多了几分闲暇惬意。
晋祁看得有些着迷,林绪脸上的神情却逐渐由放松转为眉头深皱,见林绪如此,晋祁总算分出几分注意力到楼下的说书先生那边,想听听他到底说了什么才惹得林绪眉头深皱。
楼下那说书先生正说到兴头上, 手中的折扇不断展开又合上, 前来听书的客人也都跟着热闹起来。
“……当年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个定数,不过要说有什么人清楚, 那恐怕除了当今皇上之外就只有一人了!”
晋祁之前有些漫不经心, 并不知道他之前说了些什么,他原本还以为那说书先生说的是许澜, 却不想那说书先生口中吐出的名字并非许澜,而是另外一个他早已经抛到脑后的人,晋易。
“晋王如今虽然已经远离朝堂,但他却是如今皇上唯一的血亲, 也是李妃之子,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
听到晋易,晋祁眉头也瞬间紧皱。晋易是李妃小子,名义上来说也是他弟弟,更是如今整个皇室除了晋祁之外仅剩的血脉。
不, 更准确来说是唯一的血脉,因为晋祁并不是皇室血脉。
当年晋祁被李妃带回去照顾,晋易便没少欺负他,晋祁身上的伤痕也少不了他的功劳,晋祁篡位夺权时,他哥哥与母亲被晋祁直接斩首于现场,晋易见势不对立刻跪地求饶倒戈相向才总算是留下了一条命。
晋易也知道晋祁不会饶过他,所以在那之后乖乖交出了所有兵权,甚至还在晋祁铲除异己时出卖昔日部下立了不少功。
晋祁就算心狠手辣想要铲除他,一时间也没有借口,索性便给他扣了个亲王的帽子,然后发配到了远离朝廷的景山城。
那之后晋祁忙着稳固地位和铲除异己,没顾得上,这才让他苟活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来晋易也乖乖的当着自己的闲散王爷,不问朝廷之事也从不留把柄给晋祁,若不是听到他的名字晋祁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那说书先生细数着当年晋易的威风,当年李妃可谓是权大如天,就连当初的皇上都要顾及李家几分。
李妃大子也是当时皇位最有可能的继承者,晋易的光芒虽然掩盖在他哥之下,但同母所处的他自然也是备受期待,直到杀出晋祁这个程咬金来。
楼下,说书先生追上虽然并未明说,但把几人放在一起比较的意图自然不言而喻。
楼上,晋祁眉头深皱目露寒光,他确实一直想除去晋易,这一点并没有错。
“别急,细细听下去。”林绪察觉到晋祁引入杀气,开口安抚。
晋祁眉头越发深皱,不懂林绪到底什么意思。
他静静的又听了片刻,但听来听去都是一些当年发生的事情和一些房间的传言,半真半假,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约莫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就在晋祁都快没有耐心时,那说书先生的一句戏谈,瞬间便让晋祁身体一震,震惊地回头看向一旁的林绪。
那说书先生说完当年发生的事情,又笑谈如今晋祁皇位坐稳,倒真的做了些好事,不过大概皇位不正所以年年水灾,而且基本都是在景山城附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有所指。
那说书先生只不过一句戏言,晋祁却瞬间想到许多。
大榆近些年来连年水灾,这件事情晋祁之前就已经在查,也查到其中似乎还有隐情,他倒真的未曾想过水
灾爆发的地点几乎都在景山城附近这点!
晋祁脑子转的很快,没多久便把整件事情联系起来。
他登基之后,特别是近几年里,水灾几乎是年年都犯,每一年朝廷都需要拨出大量的款项去救灾,而这些救灾款项都是先送到景山城再分派下去。
想明白其中缘由,晋祁看向林绪,“你早就已经发现了?”
以林绪的能耐,晋祁不相信他一点都未曾察觉,他肯定是早就已经有所猜测,说不定这一幕都是他特意安排。
“只是有些怀疑。”林绪并未反驳,但也并未承认,“我之前查过水灾常犯的几个地点,也查过近些年来一直有机会接触赈灾款项的人,他只是其中之一。”
水灾之事林绪虽然还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也知道这件事情要并不容易做到,且对方大费周章做这些定然是为了赈灾款项,总不能是为了想看那些难民遇难。
猜测到对方是为了钱,林绪立刻就查了这些年来能接触到救灾款项的人,然后便查到了晋易。
只是虽然有所猜测,林绪却还有很多不懂,因为这件事情明显还和夏国有关,这其中的关联又是什么?还是说夏国和这件事只是巧合?
晋祁沉默不语,林绪却指了指楼下,“不过我倒是真的并未想到,原来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
从说书先生口中听到这些,就连林绪也十分惊讶,毕竟这件事情他费了些功夫才察觉到。
无意中听到这些,两人都没了在继续听下去的心思,早早的结了帐离开了茶楼,回了客栈。
“正好马上便是祭祖,我把他叫回来。”回去的路上,晋祁突然开口。
晋易被他送到景山城后就极少再回来,特别是晋祁皇位坐稳后就更少了与他装模作样称兄道弟的心思,所以基本不曾召他回朝。
“现在这时候把他叫回来?”林绪反问。
“这件事情是不是与他有关一试便知,况且不是你想让我如此吗?”晋祁道。
说这件事情不是林绪安排,晋祁还当真有些不信。林绪这人太聪明,聪明到就算林绪说他并未预料到,晋祁也有些不信。
“并没有。”林绪道,话音落下,他在晋祁的注视之下又补充道:“至少此前没有,就算当真有这想法,我也会在回去之后再说,难得有机会出来,我不想这种东西坏了好心情。”
“抱歉。”晋祁一愣,随即长长吐出一口,心中郁结之气随之吐出,事情涉及晋易涉及当年的事,他有些紧绷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