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踏春(10)
作者:窥花客
时间:2019-07-15 07:20:01
标签:虐文 狗血
“当然不是!”孟柯人缩回手,仿佛是被烫着了一般,背过身去,看不见了晓霭那副羸瘦虚弱的躯体,才又平心静气道:“只是此人我也曾遇着几回,虽然对我素来不大恭敬得体,观之却也不似那等恶毒乖戾、残害下吏之人。”
晓霭轻咬下唇,片刻又发出一声叹息:“殿下乃玉叶金柯,甫一出身便是千拥万趸、光华无限,自然不知咱这些劣民是怎个活路。有道是‘见得人说人话,见得鬼说鬼话’,那逢场作戏、媚上欺下的伎俩,自然比谁都拿手。人在你面前自然少不得矫饰造作,轮到我们这些更矮他一头下等仆吏,又哪会有好颜色?还不是想怎般发落打理,就怎般发落打理,只不过私底里自不教你瞧见罢了。”
这话虽是刻意蒙蔽孟柯人的,却也有晓霭自个几分真心。他出身寒微,年幼入园便受尽欺凌冷眼,识得世情冷暖,明里暗里不知咽下了多少屈辱难堪,所求的不就是个出头之日?现今搭好的枝儿让他攀,自然是要死死揪住不撒手。媚上欺下、离心悖德又算得了甚么,哪怕再瞒天骗地,把谎儿都扯净,他也不要再受那任人支使的劳苦了。
那头的孟柯人又不言语,蔫头耷脑,好似心绪十分繁乱。晓霭便从后边环住他的腰际,似只毒蛇般附到他背上,在耳畔一伸一缩地吐着信子:“红相公仙姿佚貌、殊丽耀人,不类我等天生微贱,泥潭里打滚的命数,殿下更亲信他也是应当的。何况皇上又亲封他鸾镜君,想必在龙辇前该讨宠得不行,殿下万不可因我去开罪了他,过去之事便别再计较罢。”
听得这一席话,孟柯人眼前仿佛浮现出万红庵在孟谌面前卖弄风情、千般逢迎,好不乖顺讨巧的模样。又思及他对自己那般冷若冰霜、避恐不及,不由怫然作色道:“休要如此菲薄,你一向良顺敦厚、心慈性善;那万红庵不过空有张姣丽皮囊、狡谗善媚,实则心如蛇蝎,我又怎会受他妖言蛊惑!”
此后二人各自歇下,再无多话。
而万红庵在日间遭了孟柯人一通刁难,心下也是不好受的,满身忿郁回到停云轩内,又不见着翠岫朱琛半个人影,竟连个伺候更衣的人也无。屋内锦屏未收,榻前幔帐也低垂着,净是没收拾的模样。
万红庵兀自宽了外衫,正要勾帐入榻,忽然听得那层叠的幔帐内传来几声低沉喘息,竟似有人在里头。他顿生警觉,正要回身呼人,却哪料幔帐间忽然探出只粗壮大手,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第二十五章
甫一入帐万红庵就被桎梏进一具坚实的躯体里,两只遒劲有力的臂膀将他腰肢死死钳住,不能动弹半分。他刚想张口,一只手掌又将他嘴也捂住,另一只则探进亵衣,在他身上粗暴地揉`捏戏弄。
万红庵看不见来人面目,只能手脚并用死命挣摆,忽然耳垂被轻轻一咬,一把熟悉的嗓音仿佛透过地府深渊传入他耳里:“许久不见,阿丹就这般对我?”
那声音是积年纠缠着他的梦魇,便就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足以拖他进遍布荆棘的泥泞地。万红庵的眼角霎时泌出两道热泪,把那还捂在嘴上的手也打湿。须臾他被挟裹着一个转身,严玉郎的面目就这样直直映进他眼帘。
经年未见,严玉郎的面上也添了几许风霜。他依旧鼻挺唇薄、星目疏眉,端的俊朗又薄情的模样,只是一道长疤由眉弓贯至他下眼睑,平添了几分凶戾。战场上的刀风霜剑,已渗进他骨髓。他早不是那个仪止翩翩,会在万红庵耳边调笑谈情的美檀郎;而万红庵自也不再是那少不经事,随便两三花言巧语便可哄得欢天喜地的憨痴儿。
以往万红庵看严玉郎的眼里是千般的柔情蜜意,现今却只有恨海弥天。
严玉郎也正细细打量着万红庵,见他眸中泪水涟涟涌之不绝,竟然贴了自己的唇上去,细细舔舐起来。湿濡黏腻的舌头游弋在万红庵眼周,惹得他腹中阵阵酸水翻腾,胸腔子里死命往外迸气,才得以发出几声凄厉低哑的嘶鸣。
“阿丹莫闹,见你这般苦楚,真将我肠也搊断。”严玉郎柔声宽慰,薄唇不断地落在万红庵额角眉间,却只换得更激烈的抗拒挣扎。
万红庵满面赤红,脖颈间已青筋暴起,一双手在严玉郎身上落下拳掌无数,却怎奈身前的躯体安稳如山,竟不能撼动分毫。严玉郎又劝慰几遍,见万红庵依旧如此冥顽,挣动个不休,还在他脸上掴下个红通通的掌印,不由也生出几分恼怒:“我今日朝觐后在此自早候你到晚,不知避开了多少人耳目,枯坐多少时辰,就换来这般应承?好薄情的冤家,总不该是真当自个攀上高枝,就不待见故人了罢。”
万红庵被掩住了口,自然无法应答,就听严玉郎自顾自又说道:“当年你从我府上跑出去,真教我好找也,若不是在春日筵上把你撞见,还不知要寻到几时。”那声音含嗔带怨,竟似被辜负的是自个,又使了狠劲去捻弄万红庵身上皮肉,挑`逗道,“真个好淫浪的货色,不肯从了我,却去那娼妓窠子里迎人卖笑,甚么道理?须知我现今也是大将军了,那些王公显贵能给你的,我也一样不短你。”
他那一通絮絮叨叨,万红庵又哪里听得进去分毫,只寻个契机在他手上狠咬出一个牙印,空出口来,恨恨掷出两字:“滚开!”
严玉郎埋头看着自己掌间牙印,目光阴沉,半晌咬牙切齿道:“好心同你叙旧,谁知恁的油盐不进,如此,倒怪我多费口舌了。”说着一把揭开万红庵身上薄衫,就凑上嘴去啃弄。万红庵颈间胸上被弄得满是涎水,好不恶心,喉头哽咽失声,目光间满是绝望。
正心死之际,严玉郎却骤然停下动作,竖起耳朵,似是听查到了甚么。而后目光几度在万红庵身上流连,犹豫片刻,终是拾敛起衣服,三步并作两步踏出了房门。临末却还在槛边踟蹰:“冤家,先放任你一时,我自还会来寻你。”
待到那两扇门关严,万红庵仍旧惊魂未定,疑心严玉郎会去而复返,连鞋也不及穿,就赤着脚奔到门前,贴上耳朵警醒地听着外间声响。果不多时又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步伐稳健沉着,却声声叩打在万红庵胸口,听得他心惊肉跳。
他拿过几案上的缠枝纹窄口绿瓷瓶,高高举在手中,就等那阖上的木门方一打开,便兜头就冲人砸下去。
那瓷瓶正正击中额角,霎时就见一道血痕流出,而万红庵此时方才看清来人面貌,却哪里是去而复返的严玉郎——在屋内明黄灯火的映照下,就见孟谌一手捂额,满面怒容,正目光阴鸷地瞪过来。万红庵呆呆立住,瓷瓶哐当一声从手中滑落,在地上碎作数片。
第二十六章
万红庵僵在那间约有半晌,似化作了石块,久久都不见反应。孟谌当下脸色更是铁青,厉声叱道:“还愣在那里作甚,莫不是眼睁睁待看朕把血流净?”
就好像陡然从梦里惊醒一般,万红庵终于回神,慌忙把孟谌搀进屋,只是身子觳觫个不停,双腿打起颤来磕磕绊绊,反倒要孟谌去牵他。好容易将孟谌扶到榻上坐定,他起身端来棉纱、清水,不提防脚底打滑,差点没栽下个倒插葱,将水溅了自己满身,又招来孟谌兜头一阵喝斥。
几番折腾之下,方绞干了丝帕,搽去孟谌面上血污,见那额头左侧约莫一道宽二寸的口子,幸而不深,只伤及皮肉。万红庵用药酒敷在上面,又拿棉纱裹住,只是包缠得不甚高明,斜斜垮垮,半拉纱子垂下来,几乎将孟谌一边眼帘也罩住,衬得他的面色更为阴沉可怖。
万红庵无意瞥过一眼,当下就被嚇得一颤,将半边身子都扑到孟谌膝上哀求道:“小人当真不知是门外是陛下,还当进来了贼人,才会犯下如此大罪!”
“蠢话,这宫中哪能轻易进贼,当朕养下的数十万禁军个个都吃白饭?”
“是小人愚笨,乞陛下宽宥!”万红庵心下惶惶惴惴,虽然口里仍在讨饶,实则已猜想起自己会被发配进哪间昭狱,落个怎样罪责。反正是他时运不济,不知冲撞了哪里的瘟官灾神,每每偏往刀刃上栽,能须羽俱全至今已是侥幸。
忐忑许久,却未听见孟谌表态,万红庵悄悄抬头查探孟谌神色,反被扳住下巴逮个正着。孟谌面上恚色未消,捏住他双颊瞪视许久,终是嗟叹道:“罢了,朕若当真要同你这蠢奴儿计较,便是任你有九个脑袋,也早不够用。”一边又将他从膝上拎起,耳提面命道,“还不去将这身湿衣换下,也不嫌黏腻难受。”
万红庵如获大赦,匆忙就将一身染了血污的薄衫褪下,将个白花花的身子袒露在外。他正要寻了干净亵衣换上,却察觉一道视线落在背上,转过身来,和孟谌的目光撞个正着。万红庵眼神闪烁向旁边一避,不知怎的生出几分羞赧,胡乱把布帛往身上搭,这边披起那边又滑落,好没个章法。孟谌本是冷眼看着,忽然向他探出只手:“过来,让朕瞧瞧你腰上的伤好了不曾。”
“好、好了的。”万红庵闻言先是一愣,踌躇着立在地上有几分不知所措,须臾偏过半面,遥遥向孟谌展示侧腹,果见上面已细白匀净再无淤痕。
孟谌不甚满意,用指节叩击榻沿催促道:“到近前来,朕要瞧个清楚。”
此时他已换了个姿势侧卧在榻上,额上胡乱缠裹的棉纱本有几分滑稽,却无碍其威严凛然的气势,声音虽轻,亦教人不敢推拒。
万红庵无法,只得赤裸着身子爬上榻,半跪半立,将腰身正对了孟谌的脸。孟谌的鼻尖几乎就抵在他腰窝上,浑厚的气息喷在肚脐边,勾起一丝痒热;两道犀利的目光在他身上四下逡巡,似要把他寸寸皮肉都看尽一般,不放过丝毫。
“不错,确是好得不差。”听得这般评语,万红庵刚要舒口气,就见孟谌目光严肃,骤然捏住了他一侧乳`头,缓缓捻弄道,“只是这处又怎的回事,肿个老大?”
原来万红庵这身子本就是风月场里调弄惯了的,最是不禁撩拨,随便勾挑几下,就能引得他情动。届时是腿脚也软了、身子也酥了、乳尖也立了,再多磨缠些功夫,只怕股间也该潺潺出水。孟谌那一番唆使,万红庵又怎会不知是刻意戏弄,身子暗悄悄就起了变化。这下被孟谌拿捏住乳`头在眼前顽弄,臊得他两靥彤云密布,颜色竟比敷过胭脂还娇艳许多。
“朕问你话,怎的不答?”孟谌面上不假辞色,手上暗自加重力道,把个本来浑圆粉`嫩的乳粒搓得是红艳艳、软塌塌,好似碧树间早熟烂的茱萸果儿,缀在雪白平坦的胸`脯上一颤一颤,尽是可怜又灼人的风情。
第二十七章
万红庵被挑弄来坐立不住,软下`身子倚在孟谌胸前,两手松松地去环住孟谌脖颈。
他也不多言语,只仰头轻轻啜吻孟谌下唇,眸光里满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孟谌果然几下里就被取悦,也不再端着架子拿乔,径自埋下头去与万红庵缠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