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科举能发家(21)

    宋彬与王文气色看着正常，反倒是一旁站着的方余自走到贡院后就脸色不甚很好，隐隐发白。
    王文担忧的问道：“你可还好。”
    方余脸色苍白，嘴唇的血色也淡了许多，恍惚的摇摇头：“我没事。”
    宋彬猜他有很大的可能是怯场，学子的这种情况很多，但凡是考试不紧张的那都是胆正的人，其中就包括宋彬与王文，他两都属于不怯场的人，甚至王文在精神头好的情况下还能超常发挥。
    宋彬在人群中没有看见前天认识的李凯南，但是很不巧的又看见了孙强那个药罐子书生，心想：呵，精神看着竟然还不错，真是小瞧他那破身子了。
    众人在外等了约莫两刻钟，准时卯时一刻踏入贡院。
    宋彬坐进自己固定的号舍内就开始摆放坐板底下搁置的笔墨，等学子完全进入考棚坐进号舍内还需一刻钟的时间，宋彬抓紧时间做好准备工作。
    等到所有学子坐定后衙役举着贴板巡回展示题目，宋彬这次押题错了。
    “加赋何如”
    宋彬看见这四个字的题目就明白了，上面定是有此意思了，特意借着这次的府试探探自底层的看法。  
☆、府试结束
   
    此时才晌午, 在宋彬看不见的地方大多学子都在抓耳挠腮的做文章，除却宋彬的这一排学子基本已经停笔检查。
    宋彬等了一会儿抬手拉响了旁边的小铃, 很巧的是不远处同时传来铃声，待两人走过来将宋彬的考卷糊名放入匣子中，并将用的一切物什收走之后宋彬才离开自己的号舍。
    刚站定在门口放排的位置等候时就看见李凯南朝他走来, 两人都交卷早属于府试中优越人物，李凯南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从第一天考试过后就一直有意结交宋彬。
    “宋兄，今晚戌时清河画舫相聚, 届时来的学子们定是不少，你可不能迟到。”李凯南心情颇好的说道。
    “定然不会, 看来李兄的心情颇好, 是对府试胜券在握了吗？”宋彬回之一笑。
    “可与宋兄一较高下。”虽是这么说，但李凯南眼中闪烁的是不容错认的自信。
    两人交卷早，等了约莫一刻钟还不见有人出来, 守门的衙役先行将两人放排。
    与李凯南分开之后宋彬就朝着向他挥手的王叔走去。
    “王叔，楚安呢？”宋彬出来之后又不见楚安的身影。
    “楚少爷好像去城外了，他说会在下午你出贡院前回来, 没想到你今天出来如此早。”王叔说道。
    “好, 那我先回客栈了, 王文大概下午会出来。”宋彬先王叔告辞之后就先行回悦来客栈了。
    他也没有生楚安的气, 毕竟已经连着好几天的考试，除了刚开始几天在醴泉州转转玩玩，到后面楚安也没什么事可做了, 只要安全没什么问题宋彬也放任他出去。
    楚安这次失策了，不知道宋彬会这么早出来，否则说什么也会早点从城外赶回来。
    他昨天发现醴泉州外有一个小村庄有村民挖出了金钱草贩卖，但由于村民们不会采摘这种草药，导致根系被破坏，所卖出的价格也不高。
    楚安开始留心那个村庄的后山腰，果不其然发现了不少金钱草。
    这个草药极其不好处理，他用了小半天时间去教一些人如何完整的采摘金钱草，然后花比醴泉州稍高一点的银钱回收，村民们见钱多也乐意去做。
    昨天采摘一天的成果并不是很理想，楚安在那个村子守了一天，及至下午申时楚安才收摊子不再收草药了。
    等到了醴泉州时堪堪申时过了两刻钟，还抱着宋彬在贡院没出来的想法，没有回客栈，直接掉头去了贡院。
    “宋彬早在晌午时已经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没等楚安开口问，王叔已经倒豆子一般说完了。
    楚安没法只得苦哈哈的往客栈走，想着宋彬肯定是不乐意的，脑子里还没有一个具体的该如何哄他的方法。
    楚安回到了他与宋彬的房间，深呼一口气缓缓推开房门，只见宋彬正和衣躺在床上安睡，靴子也没有脱掉。
    楚安顾不得什么心虚，赶忙轻声关门之后过去给宋彬将靴子和外衣脱掉，期间宋彬哼唧的翻了个身也没醒。
    楚安看着宋彬眼下的乌青很是心疼，看来要好好补补了，这考一次科举太伤身体了。  
☆、画舫风波
   
    收拾完毕, 宋彬和王文同方余一同赶去清河画舫，原以为他们去的已经算早的了, 没想到他们三到了之后才发现已经到了好一些人。
    “宋兄，王兄你们可算来了，这位是？”李凯南站在画舫的船头, 疑惑的看了一眼方余。
    “这位是方余，同我们一起住在悦来客栈, 便一起过来了。”宋彬介绍道。
    方余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朝李凯南拱拱手：“听闻清河画舫有诗会，便不请自来, 是我唐突了。”
    “原来是方兄幸会幸会, 文人诗会怎算的唐突，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几位赶紧里面请, 大家都来的差不多了。”李凯南对着宋彬他们三人说。
    “原以为我们三来的已经算早了，却不想你们更心急啊。”宋彬哈哈一笑说道。此时还不到戌时，可见刚考完的学子们都很兴奋。
    李凯南：“这不是府试考完了, 大家都着急同庆么, 哈哈哈难道宋兄不开怀。”
    宋彬相视一笑：“自然是高兴。”
    王文急吼吼的朝里面走“咱们快点进去吧, 之前在我们县城的时候, 我也想组几场这样的诗会，但都被宋彬反对了。”
    宋彬打开折扇，悠然扇两下“那时你还没有将四书五经全部诵读通透, 就想着这些风流才子配佳人的事，你说我该不该挡你。”
    李凯南：“好了，咱们进去吧。不管怎么说，咱们今天玩个尽兴。”
    王文：“好，好一个尽兴，走着。”
    宋彬挑帘进去之后，看见一个人与三两学子站在一起谈笑风生，挑了挑眉毛，心道：真是哪儿都能碰见他。
    只见孙强身着一身淡青色的学子衣，站在人堆中，愈发显得他那单薄的身体，时不时偏头咳簌两声，引得周围学子纷纷询问他的病情。
    王文显然也看见了孙强，倒是没有宋彬那样反应大，转头戏虐的瞅了一眼宋彬，用肩膀隐晦的扛了一下宋彬。
    不惜的搭理王文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宋彬用扇子敲了敲王文的头。
    李凯南顺着他俩的视线看过去，也不知他俩在看谁“有二位认识的人吗？要不咱们过去打个招呼。”
    宋彬：“不用了，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李凯南也没有多想“那咱们去那边吧，我介绍几个人给三位认识一下。”
    画舫之内学子甚多，整个画舫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歌姬们抱着琵琶半掩面，眼角含媚眼波流转，犹如珠子落玉盘的声音丝丝入耳。
    两边摆放着矮桌及软垫，但此时几乎无一人落座。靠窗的一边，有一个大桌，上面放置的笔墨一应俱全。
    李凯南走上台子，拍了拍手掌示意安静“感谢各位学子们能赏脸来我组办的诗会，今日府试已考完，今晚大家自当放松一乐，有兴趣有才华的学子皆可以但那边的大桌上一展风采，若是画舫的头牌‘嫣然姑娘’觉得此人文采出众，那么赢了的人可与嫣然姑娘秉烛夜谈。”指了指一旁放置笔墨的大桌子。
    学子们在一起无非乎美酒美人，不过是披了一层文雅的皮，让普通人看了望而止步，殊不知也是俗不可耐，青楼画舫头牌向来是一众学子们趋之若鹜的。
    早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宋彬无所谓谈得上失望，只是觉得有些索然乏味，王文与方余却兴致勃勃的。方余的作诗能力宋彬不知道，但王文那两把刷子定是今晚与他乖乖回去的份。
    “好，今晚咱们就斗个尽兴。”看来不乏有文采俱佳的才人。
    “为了头牌，哪怕耗尽所学也在所不惜。”
    “还等什么呢，快开始吧。”
    “就是，快开始吧，我都等不及了，头牌今晚必将是我的。”
    李凯南会心一笑“看来大家对今晚的彩头都势在必得啊，那么拿出你们的真功夫，各凭本事。”
     “现在咱们便开始吧，无论写什么都好，只要出彩便是赢家，我先来。”李凯南先行做个表率。
    学子们各自大放异彩，场面不亚于争奇斗艳，更有甚者激动处扯喉大喊，试图用气势压下对方一头，不乏有淡然者笑看这唾液横飞的场面，只在关键处补上要害之处，给对方当头一喝，脸皮骤然一红好不精彩。
    宋彬没想跟着凑热闹，于是自己一个人站在画舫的甲板上吹着凉风，看着不远处的零星灯火的醴泉州不知在沉思什么。
    “宋兄，你怎的躲在这清闲，快点进去也做几首诗词，让他们开开眼界。”李凯南在人群中抽身而出，却发现不见宋彬的身影，四处找了找，便看见宋彬在甲板处悠然吹着凉风。
    “我就不凑那热闹了，已经成亲的人不好再流连花丛了。”宋彬背后是学子们热闹的笑声，身前是无边的夜色，一人站在甲板上孤单的眺望醴泉州的方向。
    此时画舫已经随波飘出了一些距离，若是不等那些学子们玩闹完，这条画舫大抵是回不去了，想到这宋彬不禁有些后悔，在这听着他们吹天吹地，还不如回悦来客栈抱着楚安好好的睡一觉。
    “宋兄此言差矣，有道是最是美丽温柔乡，此处当然与家中有很大的不同，成不成亲的无妨。”李凯南不甚在意的挥手，拉着宋彬就要进去。
    宋彬也知道古人的思维可能就是这样，也就没有再与李凯南辩解，但是他忍受不了，他会觉得很脏。首先不是他冷淡，而是当他认准了一人之后便此生都是一人。
    不过最终宋彬还是被李凯南生拉硬拽进了画舫内，此时画舫内的气氛已经达到了一个空前的热度，优美的诗词不断的跃然于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