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昏君(3)
照惯例新人入宫第一晚,昏君必须得翻他的牌子。
昏君本想这样做的,不过皇后突然犯了头疼,昏君接到消息只来得及拍了拍严才人的肩就歉疚地跑回凤鸾殿了。
昏君气喘吁吁赶到凤鸾殿。
刚进门便听到低低的轻咳。
昏君顿时心疼的不得了,赶紧叫人去叫御医。
床帐里传出了皇后的声音,很轻很疲惫:“陛下。”
宫人们早就知情趣地告退了。
不管什么御医了,昏君忙进去坐到床边,摸了摸皇后的手:“怎么这么凉?”
又摸出手感不对来,赶紧把手抬高,却见皇后指尖和指节上有细细小小的伤口。
皇后见他目光不对,刚要抽回手,却听昏君垂头丧气道:“阿裴,你是不是生朕的气?”
皇后心底一跳,他面上不显,继续装他的病美人:“陛下……何意?”
昏君便脱了鞋爬上床,往靠里的地方坐着:“选秀时丞相是不是凶你了?你是不是怪朕没有护着你?”
“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昏君可怜兮兮地垂眼看向皇后受伤的手指,“你别自伤。”
还是跟他不在同一频道。
皇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也罢,若让他开窍恐怕更不会倾心于他了。
皇后变戏法似的从被衾里摸出一个东西抛给他,昏君又惊又喜:“这是,这是小犬,好可爱的竹雕!”
“礼物。”皇后看他爱不释手的模样心底多少好过了一点。
“陛下的呢?”
37.
昏君也不知道为何他与皇后话说的好好的又被欺负。
这一回皇后温柔体贴,头一次缓慢细致地做了扩张,细长微凉的手指从穴口探进去,镇得昏君一颤,穴肉不自觉缴紧,夹得指尖寸步难行。皇后轻吻着昏君的唇,另一只手却毫不客气地放开乳尖重重拍了拍昏君夹紧的臀丘。
昏君呜咽一声被皇后吮住舌头,直把所有气息堵在唇舌尖纠缠不清。
漫长的前戏磨得昏君神思恍惚,他被勾得很却又抓不到边际,只能磨蹭着皇后衣着完好的下半身,求他:“阿裴……阿裴……快一点……”
皇后猛地抽出手指,昏君被吊了一根线似的随之一晃,被涛涛潮水撞个满怀。
“阿裴……”
昏君主动解开皇后寝衣的带子,皇后用手包住他的手再握住早已硬起的灼热。昏君脸颊烧得厉害,皇后却不饶他,非等到昏君小声地叫酸才示意他上来。
昏君此时也顾不得羞涩,皇后病了理应他多做些事。
他顺从地扶着皇后的肩头小心地让那灼热进到后穴。皇后今晚颇有耐心,成心让昏君自己来。
昏君咬了牙抬了抬腰,皇后盯着他瞎磨叽的举动和大义灭亲的神情,愉悦地一顶,昏君腰便软了,眼尾红红地瞥他。
皇后一怔,翻身将昏君压在下边,大开大合地进出。
那晚的最后一次是在昏君的大腿内侧磨出来的,昏君被欺负得手指都懒得动弹一下。
自然忘了皇后本应是虚弱的病美人。
38.
留在原地的严才人规规矩矩地做起侍卫该做的事。
守夜。
严才人非常开心。
他终于实现了自己御前侍卫的梦想。
并且打算,明天绕着宫里跑一圈,这里地方大,环境也优美。
入宫真好!
严才人满足地想。
39.
严才人那日起了个大早。
他先在自己院子里拔拔筋压压腿,热身过后便从住处出发,匀速不慢地跑起步来。
他底子硬,站了半宿腰不酸腿不疼,还能精神倍棒地呼吸新鲜空气。
宫里日常清冷,偶尔路过一两个清扫的宫人。严才人冲他们笑笑,被惊到的宫人一个两个见鬼似的拔腿就跑。
严才人纳闷:咦,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自己一时忘了背后背着的宝剑。
这后宫,别说这后宫,就连朝堂都见不得刀剑锋芒。
严才人天性乐观,绕过竹林就将此事抛开,边跑步边默背兵法。
宫里地方太大,严才人一路跑下来途经各个院落。
路过了凌才人的院外,捧场地给凌才人喝了个彩。
路过元贵人的住处,元贵人还没起,院落里静悄悄的。
严才人好心在院内替他叫了个早:“该起床了兄弟!”
路过皇后的院落。
皇后的凤鸾殿严才人早有耳闻,便看了一眼飞檐雕壁就心情愉悦地掉头回府了。
皇后站在露台冷眼看他转身,抱臂微颔首。
只是他没料到,今日还能见他第二回。
40.
元贵人顶着黑眼圈过来,皇后一看他的德行,无奈问:“你咋了?”
元贵人闷了一口茶摆摆手:“嗨,别提了,还不是那只早起的鸟害的。”
皇后对严才人的识趣还算接受,不以为意道:“让他嘚瑟两天。”
话音刚落,这边身着深蓝侍卫装身背宝剑的英俊小武将迈进门厅:“给皇后大人请安。”
因着皇后非女子,所以宫人皆称呼他为大人。
皇后的茶杯重重落在茶托里。
严才人面不改色临危不乱:“您的茶杯歪了。”
元贵人呛了一口水。
41.
严才人今早打道回府不是因为皇后,他压根没看清被树冠遮蔽的皇后,只是他由这凤鸾殿想起了他爹的嘱咐。
进宫第二天理应拜见皇后。
严才人摸了摸被汗水浸湿的后背,挠挠头回去换了新衣服才过来请安。
皇后面色不善,对着严才人灿烂的笑容冷冷道:“好。”
元贵人看不得这种奇奇怪怪的对峙,忙会意地起身拉住严才人:“臣也告退,皇后大人金安。”
严才人走在路上苦思无解,忍不住问一道回去的元贵人:“皇后大人可否讨厌我?”
他明明换了收尽天下压岁钱的无敌笑容终极版啊。
元贵人跟他有着一大早吵人清梦的深仇大恨,这会儿自然没什么好气道:“皇后大人宽仁,自然不会。”
严才人又回想了今早自己的举动,似乎,并没有跟皇后有互动。
他恍然大悟。
42.
皇后收到了严才人情真意切的晨跑邀请。
纸估计是从哪本书撕下的空页,笔迹潦草:“……念及大人体虚,故邀您一同强身健体……”
云云。
什么玩意儿?你才体虚你全家体虚!
43.
皇后在御花园偶遇练准头的严才人。
严才人手持弹弓,一打一个准。
麻雀纷纷落地。
严才人冲皇后灿烂一笑:“您也来锻炼?”
皇后漠然而去。
欠儿蹬啊!
严才人又挠挠头。
44.
昏君是从第四天的清晨意识到事态的发展有些古怪的。
那时候他从皇后的怀抱中醒来,动了动略微酸痛的腰身,恍惚想起自己有件事没做。
还是非常重要的事。
“阿裴阿裴,”昏君一骨碌爬起来,轻轻晃了晃皇后的肩,“朕怎么把严才人给忘了!”
昏君说这话的时候纯良无比,倒不是非要在皇后床上提别的妃子。
旁的也就罢了,只是这严鱼鲲不仅仅被他放了一回鸽子,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连放了三天。
这鸽子都估计气得再也不会飞回来了,也不知严才人怎么想。
昏君下唇咬得发白,这是失信,若让风声传到朝堂少不了一顿训。
皇后借咳嗽头痛的缘由困了昏君三个晚上,此刻缓缓睁开眼睛。美人初醒时眸光潋滟,昏君看着皇后略显憔悴的模样便再开不了口。
那他方才岂不是间接埋怨了皇后。
昏君便有些懊丧,他好像总是无意做着让皇后讨厌的事。
皇后看着昏君脸色忽红忽白,昏君虽学了诸多为君之道,但到底岁数和心智不成熟,但凡有些事全写在脸上。
皇后执起昏君的手,淡淡道:“莫慌。”
那小子能招架得住他?别瞎嚯嚯时间。
昏君感激地与皇后执手相望。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欢快的充满活力的——同时也是令皇后深恶痛疾的声音响起:“皇后大人,今日是骑射,约吗?”
昏君一惊。
皇后赶紧解释:“严才人。”
昏君哦了一声,突然紧张地甩开皇后的手:“你,你们……竟然……约约约什么?”
昏君简直要气哭了,天哪,引狼入室是真的!朕怎么办!
皇后:……日了狗了!
好容易安抚下来哭唧唧的昏君,皇后深吸一口气,吩咐厨房:“今日炖狗肉。”
什么武将小狼狗,通通给老子炖了!
45.
万万没想到最先对严才人宣战的人是凌才人。
凌才人,一位自出场就一直活在别人口中中的传奇琴痴,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台词。
“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拍子,”凌才人这日换了一件雪白的外衫,飘飘欲仙,“乱了我的节奏。”
严才人一介武将,不懂音律。
他挠挠头道:“那我就听听,不吵你。”
凌才人却又不满:“我要去哪里寻找我的子期。”
这个典故严才人还是知道的。
他一向热情仗义,总想为别人分忧。
第二日严才人扛了个东西过来,凌才人乍一看被吓了一跳。
一个金黄金黄的稻草人,头顶顶着一个字牌,字丑的歪歪扭扭:“凌才人专属钟子期。”
严才人不好意思道:“之前在乡下庄子历练过,别的没学会就稻草人我编的特别熟,用来赶乌鸦一级棒!”
他自卖自夸还没夸完先捂住嘴,凌才人头一回正眼瞧了瞧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严才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凌才人又看了他第二眼,这一次把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看得严才人头皮发麻:“你进来。”
“你来举着。”凌才人使唤起人来毫不客气。
是他自愿的,凌才人心里想。
严才人呆愣愣地扛着稻草人就进来了,凌才人的院落精巧别致,与皇后或元贵人的大院子不同,与他自己疏于打理的小院落更不同。
凌才人便坐在琴边抚琴。
严才人配合地把自己藏在稻草人后边撑着。
凌才人拨了拨琴弦,低声叹一句。
呆子!
46.
元贵人看着是个正经人,实则掌握着宫中大大小小八卦动态。
他一早听闻了严才人凌才人的稻草人事件便忙来找皇后,有了这层关系,皇后总不用愁了吧。
皇后在烹茶,姿势优雅。
元贵人兴冲冲进来道:“仲秋,你猜两条鱼跟谁玩到一块儿去了。”
“你绝对,”元贵人突然愣了一下,宫里统共就四个人,生硬改口道,“绝对猜得到了吧?”
皇后兴致怏怏,他前两日为严才人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换来一个没有严才人涉足的清净早上,又听到严才人的名字,简直魔音灌耳。
“嗨呀你真没意思,”元贵人熟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想到凌白连这种不食人间烟火气的琴痴居然能受得了两条鱼。不过话说回来,他俩名字还挺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