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茶熟(14)
作者:瑞者
时间:2018-10-30 19:10:12
标签:有虐 HE
「双城,我喜欢……喜欢你……」
晋双城顿时瞠目结舌,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曾沂华却又说了一遍,「双城,我说我喜欢你……很喜欢……已经好久……」晋双城完全无法反应过来,他长这么大,有过无数被女人说喜欢的经历,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他说喜欢,而且这男人还是他一直视为兄弟的人。他,懵了。
或是有了豁出去的决定,又或是今日喝多了的杏花酒完全激长了曾沂华的胆量,反正晋双城此时因震惊而微张的唇太过诱人,曾沂华忍不住凑过去,想一芳泽。
眼前逐渐放大的人脸将晋双城吓得回了神,猛地一把抓住曾沂华,将他推出了门。曾沂华教门槛一拌,顿时站不住脚,摔坐在门外。
晋双城却连扶也不曾扶,只是张口骂道:「你……你居然想亲我……太恶心了……曾沂华,枉我把你当兄弟一般看待,却不知你竟对我存了这般不伦的心思……无耻……混蛋……无耻……」
他许是气极,心里又乱,根本就不知该怎样才好,只是凭着脑中对男子相亲的不堪认知而对曾沂华辱骂一翻,可他所知骂人的话语有限,骂来骂去也只有「无耻」「混蛋」「恶心」这几个词,骂了几句,猛见曾沂华睁着眼一脸无措的望着他,在红衣的映衬下,那张脸孔上的血色已褪得干干净净,显得分外的惨白。晋双城顿时骂不下去了,心里头有些软,想把曾沂华扶起来,还不曾抬起脚,猛又想起先前的事,心里头又烦乱不已,不知该怎办才好,呆了好一会儿,才砰地一声关紧了门,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曾沂华从晋双城开口骂人的时候就已经脑袋一片空白,他不是没想过晋双城如果不接受他的感情有可能出现的反应,他以为按晋双城的修养,最多是沉下脸来将他请出房内,绝不至于当场翻脸,回头他便可以借口酒喝多了,说了点疯言疯语,不是当真,然后他们仍是好兄弟。他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能够一吐心意便好,最差的情形是维持一辈子的兄弟情义,他并不贪求,只要时不时还能见一见晋双城,便已足够了。
可是他想不到晋双城这个对所有人都温柔体贴的人,竟对他破口大骂,为什么,他们不是兄弟吗,就算不能接受,又何至于翻脸至此。以前那女子向晋双城说喜欢的时候,他不是连拒绝都温柔的让人无话可说,难道就因为他是男子,所以待遇便天差地别吗?
忍住胸口那股窒息得几乎将呼吸也顿住的疼痛,曾沂华从地上缓缓爬起,敲门,现在就说罢,刚刚的话只是一个酒后的玩笑,只是……一个玩笑……
「滚!」
伴随着晋双城的怒气的,是重物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曾沂华倒抽了一口气,捂着心口弯下了腰,好疼,那重物仿佛砸在了他的心上,本已疼痛不堪的心几乎也随着那破碎的声音而裂成了几块。
双城……双城……即便是不喜欢,你又何至于此……茫然的转身,连云山庄很大,总有一处地方能让他喘口气,等他把心拼好,明日再来解释,他仍是站在晋双城身边的赤圣手,今夜……只是玩笑……
可是他没能等到天明,晋双绝就出现在他面前,扔给他一截青色断袍。
「你走吧。」
晋双绝的声音里有一抹压抑不住的怒气,可他的脸色却与平日一般正常,保持着一庄之主的风度,可是曾沂华情愿此时被他打上一掌,也胜过被他用蔑视的眼光瞪着。
「双城他……误会了,我只是与他开了一个玩笑……」曾沂华没有去拿断袍,勉强做出笑脸,试图挽回什么。
「玩笑!」晋双绝的脸突的阴沉下来,扬起手掐住曾沂华的脖子将他抛在地上,瞪着倒在地上的身影仿佛在看一堆脏物,「从你进庄的那一天,我瞧你看城弟的眼神就不对劲……非分之想,哼,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城弟称兄道弟,还敢对城弟有非分之想,收起你的东西,给我滚,再敢纠缠,便叫你不能生离此地。」
晋双绝突然展露的凶狠,令曾沂华吃了一惊,摸着疼痛的脖子爬起来,好一会儿才道:「我是双城请来的客人,即便要走,也让我先与他告辞。」「城弟不想见你,他要你在天亮前离去,否则便亲手杀了你。」晋双绝用那断袍擦了擦手,斜睨过眼来,「还不快滚。」
竟然连挽回的机会也不给,曾沂华茫然地走出了连云山庄,天上无月,眼前一片漆黑,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只能毫无目的的乱走。
是他做错了,这样不容于世的畸情本就不该说出来,他以为他很了解晋双城的性格,以为晋双城最多只是拒绝,如同以往拒绝那些动心的女子一般温柔,那样他还能用酒后玩笑的借口来掩盖这份畸情。可是他想不到晋双城竟会如此绝情,一截断袍了断几年情谊。原来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说出来的,原来不是什么事情只要伸出了手就能抓住的。
他,错了,错了,大错特错。
晋双城,在温柔体贴的外表下,隐藏的始终是一个世家子弟的本质,高傲,洁净,不容有叛出世俗的存在,只是他……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
起风了,气温明显地开始降低,入春后第一次倒春寒,在这个漆黑无月的夜里来临。曾沂华两手空空,行李一件未拿。一袭红衣太过单薄,难以抵挡倒春寒带来的冷意,禁不住双手合拢抱住了肩,却仍是感受到无比的寒意,从心里直透身外。蓦地身后教人一拍,曾沂华晃了晃身,未及转头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不知昏迷了多久,隐隐约约感觉有双手在身上又揉又捏,曾沂华一下子惊醒过来,一睁眼却见到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有着惊人的美丽,可是却难掩眼角的鱼尾。
见他醒来,那人收回了手,一笑,妩媚之极。
「醒了……虽然长得一般,不过身材不错,手感也好,倒也值一百两银子。」阴柔的音调,却是男子的嗓音,曾沂华疑惑的望着他,搞不清楚状况,想坐起来,才发觉双手竟被缚在床头,全身赤裸,当下不由大骇,一边挣扎一边道:「你……你是谁?要做什么?放开我……」
「别挣扎了,你被人卖到上和南馆,这辈子就算完了,听话些还能少受点罪。」那人一脸的幸灾乐祸,「我叫尚香,从现在起负责调教你的身体。你的名字随我,以后就叫尚红,明白了吗?」
「什么上和南馆?」曾沂华挣不开手上的束缚,咬了咬牙。沉下气来,决定先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再说。
尚香抿嘴一笑,眉梢眼角尽是风情。
「上和城里最有名的男妓馆,你没听过吗?」男妓馆?曾沂华脸色一白,一股羞辱感涌上心头,是谁?是谁这般羞辱于他?上和城,上和城,这里分明是连云山庄的地盘,难道……晋双城,你竟然……不,不可能是晋双城.绝不可能……
「本来是想买个年纪小些的,可是手上钱不够,你虽过了最好的年纪,可也还能有三、五年的好时光,加上我的调教,会有客人花钱买你,等在你身上赚了钱,再买个年纪小的来调教,若是调教得好,我们两个的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尚香说到这里,看曾沂华睁大了眼睛狠狠瞪他,不由又是一笑,「想我尚香年轻的时候也是馆里的红牌,那服侍男人的手段自是顶尖的,现在年纪大了,没人要了,就靠着这点手段留了下来,你遇上我也是交了好运……好了,你也别这样看我,时候不多了,现在就开始。」说着,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小瓶,倒出一些油膏状的东西来。
曾沂华仍在心乱中,根本就不曾听到尚香说了些什么,直到后庭处突然一痛,他才猛地清醒,眼见自己的下身被抬起,尚香正用手指往他后庭里抹什么,他不禁又羞又怒,惊呼一声:「你做什么?」两只脚用力一蹬,将尚香蹬得后退了几步,差点就摔在地上。
尚香被他一蹬,恼了,道:「你既不听话,可莫怨我给你苦头吃。」说着转身又拿出一根玉势来,本来调教新人,当是用最细小的开始慢慢调教,可尚香因心中着恼,竟拿出了最大号的,存心要先给他一番苦头吃。
曾沂华一见那东西,脸色更是大变,急道:「你……你……你……」你了几声,猛地生出智来,「你不就是要赚钱么,放了我,我自会拿钱与你。」
尚香冷笑:「你身上的东西我都看遍了,一文钱也没有,既便有,那也是我的,明白吗,你是我买下的,身上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可以去赚……你买我的钱我可以百倍偿还……」就凭赤圣手的本事,赚个万两银子不过是眨眼的事。
「啪!」
尚香一个耳光打来,他外表且是柔媚,可这手劲实在不小,曾沂华被他打得脸一歪,嘴边便有一抹血丝逸出,眼前更是金光乱冒,没等他缓过神来,下身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啊……」
惨叫声中,曾沂华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这一夜连受打击,这时再也撑不住,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此后的日子,曾沂华便陷身在尚香的调教中,所谓调教就是尚香使尽各种器具在他身上折腾,曾沂华的手始终被缚着,无力反抗,可他却咬着牙忍下了,就是不肯低头,便是被下了药,他也硬生生咬破了舌尖,他本就是医者,自然知道对付chuiqing药物,再无比疼痛的刺激更有效的方法。
如此大约过了两个多月,有一日,尚香松开曾沂华手上的束缚,正为他活血的时候,有人老叫尚香尚香应了一声,走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没将门关上,不多时竟有个人进来,看了他半晌,不声不响地为他解开了绳子,他当时便偷偷逃走,可是这两个多月来他日日受着折腾,身上竟没了力,连上和南馆的门也没摸着,便又让人抓了回去。他这一逃却叫尚香大怒,怎也不甘愿那一百两银子扔进水里,把曾沂华绑在床上,当天晚上便找来三个想尝鲜的男人给他开苞。
那一天夜里,曾沂华承受了此生最大的侮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三个男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而他竟连动一动反抗也做不到,那一刻他恨不能就此死去,可是却连咬舌的力气也没有了。然而真正令他彻底崩溃的是,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见到的竟是晋双绝,那个男人站在窗前,眼底是再明显不过的鄙视与嘲讽。
明白了,在那一瞬间,曾沂华终于明白过来,可是……
「为什么?」他不甘心地问了出来,身体仍是不能动,上面布满了青紫瘀痕,还有男人的体液与自己流出的鲜血,这个样子……这个样子……他还能有脸见人吗?
那个男人不屑地瞥来一眼。
「你以为,我会放你在外面乱说话,坏了城弟和连云山庄的名誉。」
「从今往后,江湖上再没有赤圣手,只有上和南馆里一个比妓女更下贱的小馆尚红。」「从今往后,江湖上再没有青箫郎,只有连云山庄身份高贵的晋二爷。」一丝几不可闻的怨气飘荡在那个男人厚重噪音的余音里,转身离去。
「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望着晋双绝的背影,曾沂华用尽全身的寸力气喊道。
「脏。」
一个字,将曾沂华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坚持与希望都打碎,失去了支撑,他不吃,不喝,不动,整日里昏昏沉沉,就连尚香解开了他的绳子,他也不再逃跑,只是躺在床上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