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鬼面将军(11)
“你没事吧?”看见许君,鬼面下的人立刻冲了过来。
“没事。”许君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把手里的包裹递到了鬼面之前,“我捡到了这个。”
鬼面将军拿过包裹,随手扔到旁边陶驰的怀里。他快步上前捏住许君的肩膀,低吼道:“以后不要做这种事!”如果受伤了怎么办?
许君惊讶地看着面前突然变得超凶的人。
“将军。”陶驰出声。
“不要让自己受伤。”面具之下的人显然也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
“将军!”陶驰再叫,他把自己手里翻出的东西递了过去,“玉玺。”
除了鬼面将军,此刻众人早已经注意到了陶驰从包裹中翻出来的东西。
“玉玺怎么会在这里?”众人都惊讶地看向许君。
才被凶了的许君委屈地指着那群土匪逃跑的方向,“他们掉了,我捡到的。”
众人沉默地看着许君。昨天他们才确认了诸葛瑾的身份,现在许君就‘恰好’捡到了玉玺,这种巧合要说没猫腻谁信?
估计什么抓土匪那都是借口,这家伙就是想要找个背锅的人,所谓的抓土匪,就是在甩锅。
众人看着被凶了正委屈的许君,一时之间都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你说你要甩锅也甩得聪明一点吧,甩得这么明显让他们怎么办?
“收兵。”鬼面之下的人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玉玺。
众人不再说话,纷纷上马。
回去的一路上,众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而被凶了的许君也一直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仿佛委屈极了。
回营,众人围于议事大厅。
“玉玺现在捡、咳,拿回来了,将军接下去准备怎么办?”一副将问道。
鬼面之下的人目光幽幽地看着面前的玉玺,包括他在内,众人都曾设想过各种可能性,甚至已经做好了大榆大乱的最坏打算,可如今玉玺就这样被送了回来,这让众人都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同时,更让众人有些琢磨不透的是许君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偷了玉玺又自己还回来,就跟闹着玩似的,未免有些太儿戏。
众人均复杂地看着许君,后者却是完全不为所动,依旧是那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胆大包天偷玉玺,又用如此笨拙的方式还回来,顶着众人的审视还能无动于衷。一时间,众人真的有些弄不明白面前的人,到底是如表面那般单纯无害,还是城府颇深?
众人盯着许君,许君却一直盯着鬼面将军脸上的面具。
“有事?”面具之下的人回头。
“你为什么要戴面具?”许君歪着脑袋试图从面具的边角看见面具下的脸。
“什么?”
“他们说你长得很丑,脸上有脓包。”许君往前凑了凑。
众人嘴角一抽,这家伙胆子倒是不小!
这个问题他们基本都好奇过猜测过,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从来没人敢当面问出口。
“没事做了?”鬼面下的人瞪向旁边那一群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的副将。
被那森冷的目光注视,众人一阵头皮发麻,可他们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硬着头皮赖着不走,“秉将军,军中之事已处理完。”
这或许是他们唯一一次看到面具下那张脸的机会,就算接下去要被军法处置,现在也绝不能走!
若是以前他们定然不敢放肆,可现在有个许君在这里,莫名的众人就是相信他定然不会真的生气。
鬼面将军正瞪人,他脸庞就传来一阵骚动,许君已经伸了肉乎乎的手指过来拽住了面具的一角,准备把面具拿下来。
面具刚翘起一角,一只手就按住了面具,鬼面将军惊出一身冷汗,“放手!”
鬼面将军凶神恶煞,许君却半点不怕。
许君紧拽着边角,“就看一下。”
鬼面下的人眼神闪烁,隐隐间透出几分不安与闪躲,这让捕捉到那份局促与恐慌的许君越发好奇,难道他真的长得奇丑无比?
“放开。”鬼面将军把许君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可才掰开这只手,另外一只手又伸了过来,鬼面将军只好把他两只手都紧紧抓在手心里握着。
一直在旁边站着期待着的众人看到这闹作一团的两人,却是一阵头皮发麻。因为他们似乎在那鬼面之下的黑眸中,看到了几分宠溺。
“未俟。”许君软软叫道。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鬼面下的人愣神。
许君趁着这机会抽出手又要去揭面具,鬼面将军侧头避开,伸手捞住这人的腰就把人打横捞了起来,拎兔子一样脚不着地地拎到了门外放着,然后关上房门。
“开门。”门外的人凶巴巴。
“回去写反省书。”门内的也凶巴巴,“以后再这样就按军法处置。”
见到这一幕,屋里原本还抱着期待的众副将,有那么瞬间觉得他们眼睛都被闪瞎了。
“滚!”
“是……”众人讪讪往门口走。
“不许开门。”鬼面下的人超凶。
“哦。”众人环顾四周,开了窗,排着队往外翻。
门外的许君歪着脑袋看着走廊突然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的副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往屋子旁边跑。
第14章 就是心眼儿小。
在屋内的人才安抚完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一回头,就看见窗户那边许君已经半个人爬了进来,“给我看一下……”
面具下那张脸上的冰冷有瞬间龟裂,展露出一抹无奈。
他快步上前按住正试图爬过窗子的人的脑袋,把人推了出去,然后在许君不甘的注视下关上了窗子。
随后他全然不理会窗外的人说些什么,只坐在屋内头痛放在桌上的玉玺。玉玺虽然追回来了,可他总得给晋祁一个交代,那样笨拙的借口晋祁是不会相信的。
许君又气呼呼的在门外站了一会,见屋里的人就是不开门,他这才气馁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他就看见诸葛瑾又换回了原来的那一身骚粉的衣服,“要走了?”
被许君看出自己的打算诸葛瑾并不意外,他单手撑着那张俊秀的脸,意味深长地看着许君,“还回去了?他没说什么?”
“什么时候走?”
诸葛瑾笑了笑,没说话,只无声地把玩着手中收到的字条。
许君这一出看似笨拙,可实际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
至少现如今,那群人大概不会再把许家和谋反扯上关系,但他们大概也会因为许君这一出而不解头痛许久。
深夜,营中数万士兵均已入睡,只剩下守卫的士兵,四周一片寂静。
诸葛瑾悄无声息离开营中,向着白天收到的纸条上写的地点而去。离开之前,他不忘在营中绕上一圈。
残月如弓,撒下一地清辉。
营地外数丈的竹林中,诸葛瑾斜斜靠在竹上,等待着约定之人。
月上中天时分,林中有了动静,十来个身穿夜行衣的人突然出现。
“东西呢?”为首的黑衣人伸手。
“送人了。”诸葛瑾摊了摊手。
“你!”黑衣人闻言不再客气,“把东西交出来我们还能饶你一命,否则你休想活着走出这里。”
“哈哈哈……”诸葛瑾闻言忍不住放肆地大笑了起来,这天下还没有他走不掉的地方。
皇宫尚且如此,更何况不过是个小施手段的破竹林。
“给还是不给?”黑衣人四散开,作扇形围住银辉下一身粉的诸葛瑾。
“我都说我送人了。”诸葛瑾再摊手。
“你……”黑衣人将信将疑,“给谁了?”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东西是我的,我爱给谁给谁。”顿了顿,诸葛瑾又道,“至于他要怎么用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劝你最好把东西交出来,若是坏了那位大人的好事,有你好受!”
“我诸葛瑾送给朋友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可能。”
“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夜凉如水。诸葛瑾体内杀意迸开,他昂首傲然轻笑,冰冷的杀意让那群黑衣人几乎连血液都冻结。
他是不喜欢沾染血腥,但并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他之前是因为轻敌被这群下三滥阴了,才会那般落魄狼狈,才会去找那家伙救命。
一想到某个一脸乖巧的人,诸葛瑾气息就是一乱,只觉得脑袋上被拳头揍了的地方隐隐作痛。
竹林暗处,陶驰屏住呼吸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询问身旁的人,“将军,我们不出去吗?”
一旁带鬼面的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张写了地点与时间的纸条,思索片刻后摇头。
他原本已经休息,是一阵突然的破空声惊醒了他,他反手一握,便抓住了从窗外飞进来包着石子的纸条。
随后他一路尾随那一身粉衣的男人来到这里,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
“跟着他们。”
“那那家伙呢?”陶驰看向月色下沾染了一身血的诸葛瑾。
“……不用管他。”
面对杀红了眼的诸葛瑾,那群黑衣人很快便面露惊恐,他们惊讶的发现之前布置的迷香还有陷阱竟然都不管用了。
人数折损过半后,他们本能想逃,却根本无法逃脱形如鬼魅的诸葛瑾。
又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后,只一人捂住重伤的手臂狼狈跑出林子。
见诸葛瑾没有追上来,那黑衣人为自己的侥幸松了口气,却不知道隐藏在黑暗中的另一群人已经追了上来。
伴随着外面晨练声势浩大的号子声,许君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起了床,正准备出门,平安便拿了一封信过来,“少爷,这是早上在桌上发现的。”
许君接过信封,看清楚上面诸葛瑾的字迹后,他清醒了几分。信上短短写着两句告别的话,其余的事情只字未提。
去食堂时,许君才听说驻扎在附近城中的那些禁卫军,昨夜突然发现了诸葛瑾的身影,悉数追着他离开了。
听着四周议论纷纷的话语,许君抱着大馒头皱着眉,难得的认真反省着自己之前是不是对那还有点儿良心的家伙下手太狠,也许他应该揍轻点?
鬼面将军得知这消息时是在早会上,他已决定亲自护送玉玺回宫,跟踪黑衣人那边暂时交给了陶驰。
诸葛瑾那多此一举的举动是何用意自不用说,虽然他间接替许君解了围让他松了口气,可莫名的也让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议事大厅中,鬼面将军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继续想下去,他说服自己只是因为许君是晋祁让他照顾的人,所以他才放在心上才如此在意。
他要离开营中护送玉玺回去,营中的事情就必须先有一番交代和安排。
交代完,鬼面下的人正琢磨着什么时候出发,门外便有士兵来报。
“报,将军,山里探子那边传来消息。”
所谓山里,指的就是盘踞于附近边境山脉中的那群土匪。
军队虽然无法把他们一举拿下,但在这样重要的地界显然也不可能任由他们为所欲为,眼线的安排自然是必要的。
“那群家伙又来了?”众副将一听到那群家伙的消息就恨得牙痒痒。
“不、不是……”来报的士兵有些犹豫。
“出什么事了?”鬼面将军问道。
“秉将军……”士兵一张脸变得扭曲,“据山里的探子来报,那群人……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