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任听着,微微点头,松开谢羽舒,抬头看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等待着的林大福和金来多。
“两位……请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做?”王启任客气的拱手问道。
“太晚了,你且随我们回去,晚上你就和谢羽舒挤挤一起睡,待明日我们禀报了公子,再说这探监的事。”林大福说着,转头瞪了眼金来多,“你也跟我回去。明日你自己跟公子解释一下!”
金来多讪笑一声,那还不是之前公子说,若是这个王启任来了的话,就尽快带到幽山来嘛。这幽山和长春镇虽然是最近的,但也是需要一天的路程,他可是紧赶着的马不停歇的带着王启任赶来了。
王启任点头应下,拉着谢羽舒慢步跟上了前头的林大福和金来多。
前路尽头一个转弯,有些昏暗,但很快,就慢慢的亮堂起来,一条青石板路悄悄延伸出来,两旁有些野花摇曳,空气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清新味道,而路旁,每隔十步就是一盏橘灯,虽然烛火不大,有些暗淡,但是数量多,每隔十步就是一盏橘灯,在夜色里这样慢慢延伸下去,居然有和夜空的繁星点点互相呼应的感觉。
静谧,幽美。
哪里像是幽冥地狱之所?
王启任又看向身侧的谢羽舒,虽然身上是普通的布衣,束冠也只是一条绿带,但是精神奕奕,没有犯人的那种萎靡惊恐之感,甚至他还有些恍惚看见几分当年的悠然自信……
王启任心头忍不住疑惑,这里真是幽山?
但看着谢羽舒的脸颊,脖颈,忽然又发现,那里有刑罚的痕迹!狰狞的疤痕!
王启任一把拉住谢羽舒,“羽毛!你的脖子?”
谢羽舒被拉住的时候,有些茫然,但随即反应过来,摸了摸脖子,低声开口,“启叔叔,已经没事了,是旧伤。”
王启任张了张嘴,又慢慢的抿上。
前头的林大福和金来多转身看向王启任和谢羽舒,“怎么了?”
“没事,阿福管事,我们就来。”谢羽舒忙说着,拉了拉身侧的王启任,继续朝前走去,一边低声开口,“启叔叔,自从大人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受过刑罚了,你别担心。”
王启任沉默点头。大人?那位新上任的司监官?
待进了司监所,简单安排了一下,王启任就随谢羽舒去了房间休息。
林大福就揪着金来多直接进了前堂的小厨房,影甲还在那里蹲着摘药草。
“半夜三更的!你怎么就把王启任带上来了?”林大福压低声音怒问。
金来多缩了缩头,呐呐开口,“是,是公子之前吩咐的,说如果王启任来幽山探监,就尽快带他上来,而且外头的人都快找到长春镇了,我怕出事,所以……”
林大福按了按额头,是公子吩咐的?公子之前就预判过这个王启任的行动,没想到还真是被公子预判成功了。
“总之,公子最近都需要好好的休养,你没啥事就别打扰公子了!”林大福严肃的警告着。
金来多忙不迭的应着,又担心的急急问着,“公子怎么了?”是这幽山的环境不好,公子生病了?一定是!
“最近事多,公子需要休养,没事,你们好好的做事,把接下来的教乐坊的事情做好!”林大福严肃的说着。
金来多正色应了下来,随即小声的开口,“阿福管事,刚好有事跟公子说,是关于绿园那边和教乐坊的。”
影甲抬头看去,林大福这会儿已经让金来多坐下了。
影甲就起身擦手,顺手端来了温着的三杯茶。
金来多忙站起接过,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影甲,这个人没见过?
“这是影甲,是最近刚刚到的,给公子做饭的。”林大福简单的介绍着。
影甲憨厚一笑,嗯,他就是做饭的,做饭的影卫……
金来多心头疑惑,但看着林大福没有避开这人,便知道,此人也算是可以信任的,就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着,“绿园里开始死人了!”
“嗯?死的是谁?什么人?”林大福神色肃然的问着。
“绿园运尸的老张头说是一个女人,面容都毁了,看不清,他也没有敢打听,他就是觉得那个女人死的可怖!跟我多说了几句!”金来多说完,又神秘兮兮的继续说着,“教乐坊那边有两个小孩子跑了!就是那世家的孩子,要拍卖的!现在整个教乐坊都乱了,都在找,我来这边的时候,老田婆说还没有找到呢!”
影甲皱了皱眉,看向林大福,低声开口,“我们不知情。”
林大福点头,看向金来多,“那你天亮了就马上回去,这事要盯紧了!绿园那边留意消息就好,教乐坊那边就要盯紧了!
金来多点头应下,想了想,“要不我现在回去?老田婆今天晚上还要去教乐坊给那些女人送药。”
林大福点头,“也好。”
*****
幽山天牢里。
萧琞翻着邸报,微微眯眼,“苗国公主已经成功顶替了苗国巫女?”
“回主子的话,是,绿园住客因为噪音而吵闹,苗国公主就趁机杀死了巫女,然后自己代替巫女!”下跪的影乙恭敬说道
萧琞慢慢的合上手里的邸报,点头说道,“既然如此,绿园的火,可再烧得火热一些。登仙阁那边进行得如何?”
“回主子的话,上京宫中的六公主已经订了包厢,还有谢家的七小姐,白家的三公子!”
萧琞微微点头,“明日便是登仙阁拍卖珍宝的日子,告诉时老,登仙阁的规矩不可破,但可免费赠送有缘人答案,赠送的,便就那份预言好了!”
“是!”影乙恭敬应下,又低声开口,“主子,教乐坊逃出来的两个孩子,一个是九皇子萧景瑜,一个是陈元的嫡长孙陈安之。他们逃入南街后就被从娘子带走了。”
萧琞神色一冷,“从娘子此事收尾如何?痕迹可消除了?让影九立即再摸一遍,务必消除痕迹!绝不可让任何人查到从娘子的痕迹!更不能查到大人!还有!查,仔细的查探清楚!看看是谁相助他们逃离教乐坊!”
“是!”影乙肃然应下,心头暗自困惑,教乐坊逃出来的两个孩子与时局并无太大关系,即便是被林大人的人救走了,也无甚紧要,怎么主子这般重视?
但影乙未敢多想,更不敢多问。在主子身边的甲乙丙丁四人中,除了影甲敢于跟主子多说几句,其他人都极为敬畏主子,也只会奉命行事。
或许,十年前的主子他们还敢多问一句,但对现在的困于幽山十年的主子,他们唯有——奉命行事。
*****
翌日,林三春醒来后,就见到了半夜上了幽山的王启任。
打着呵欠吃完了热乎乎的热汤面,林三春看向下头恭敬跪着的王启任,“起来吧,你既然是来探监的,也已经按照规矩交了该交的银两,那么今天就是你探监的日子,幽山的规矩,你本该是在今天白天来的,但你情况特殊,就特准许你半夜到来了。”
王启任恭敬伏首磕头,“多谢大人体恤。”
“我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探监规矩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么,你就只有一天的时间,入夜后,金来多会来带你离开。除了这司监所,你哪里也不能乱走。冯文书,你带他去前头的会客厅,王佑仁已经在等着他了。”
王启任再次恭敬伏首磕头,拱手,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多谢大人!”
林三春看着王启任,笑道,“你谢了又谢,不必如此。时间宝贵,你还是抓紧时间吧。”说罢,林三春就扯过一大早送来的邸报和公文,折子,打开,开始专注的翻看了起来。
王启任抬眼深深的看向林三春,这个年轻的,比谢羽舒和沈平之都要小很多的大人,来幽山半年多,却是做了很多很多,他的唯一的大哥,是被这人给救了……
王启任站起身,深深的躬身拱手后,就跟着一旁安静等着的冯典走向了前头的会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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