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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画魂(19)

作者:此致敬礼 时间:2023-04-16 09:34:14 标签:强强 互宠 情投意合

  ……

  ……

  ……

  “呃……”齐亓轻溢一声闷哼,许是舌上的伤口被牵痛,抑或是什么的……

  池中水光潋滟,荡起层叠波澜,蒸腾而起的雾气袅袅弥蒙,树下的温泉池中的两人,隔着水雾影绰。

  池边的老树枝桠上,两只红尾鸫雀交颈相依,细细的吱喳昵语,相互依偎时,缱绻不已……

  一直到三更天,乔珩感觉到齐亓身上烫人的热度已经散去,人也窝在他怀里静静地酣睡了,这才抱着他从温泉池中走出来,从池旁的镂花屏风上拿过一件玉色薄衫将他裹紧,起身回到卧房中。

  “大人,这是三春堂那边儿收到的给您的来信。”二人前脚进屋,后脚霜影便悄无声息的闪身而出,俯首于房门前,待乔珩安顿好齐亓,才将信递交到他手上。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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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删改了大段内容,不重要(?ω?)

  同时学会了如何正确使用省略号……

 

第十六章 追问

  启程之前,霍晁古留下话,若是查到任何线索,会写信差人送到三春堂的老板娘——桃华手中。

  他与桃华是故交,二人结识已有十余年之久,霍晁古清楚她的为人,甘愿为她作保。

  乔珩将信展开,信上的一行字简洁明了:

  南海琅城,有迹可循。

  现今,他身无官职了然一身轻,恰好方便与齐亓一同走上一趟。

  折腾了一整天,齐亓已经是筋疲力竭,正沉沉的睡着。

  到底没因为齐亓的“撩拨”而彻底乱了分寸,即便意乱情迷也没忘记他还“不甚适宜合房”这件事儿,乔珩也只是任由他胡乱亲吻着自己,烫热的手将他鲁莽的摸个透。

  直到二人的嘴唇都磨得红肿发痛,舌尖痛麻,隐约间还能尝到一缕甜腻的血腥气,齐亓这才甘愿放过他,转而便趴在他肩头睡着了。

  看过信,乔珩熄掉几盏烛灯,只留下一星如豆的火光,微弱的火光跳动,烛心燃烧时噼啪作响。

  他侧身躺在床上,将兔子一般蜷缩而睡的齐亓揽在胸前,那人顺势往他怀里扎去。

  随后又呢喃一声,乔珩将耳朵俯过去,想听一听他在念些什么。

  药劲儿过了,但酒劲儿还没过去。

  喝醉的人仿佛都是一身的蛮力,齐亓毫无预兆的往上一蹿,将乔珩翻身压在身下,人并未没醒,枕在他胸口寻到个舒服的姿势便不再动了。

  乔珩有些无奈的轻叹,轻捋着趴睡在身上之人如漆的长发。

  那些丝缕的发丝只在他指间缠绵片刻,便毫不留恋的滑落下去,仿佛刚才的绵长绕指只是一场梦。

  他害怕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将被子拢好,挥指弹灭烛火,乔珩阖上眼逼着自己入睡。

  可脑中又反复翻涌着皇帝肮脏下作的行径,桩桩件件皆是无法宽宥。

  只待时机成熟,今日仇,旧时帐,必要一同清算。

  刹那间,他的眉间像是凝结上九天的霜雪,透着一股刺骨寒凉。

  第二日,齐亓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乔珩身上时,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的滚到床上,然后保持着木木然呆坐的姿势,懵然怔在床上良久。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昨日自己“不要脸”的说出那一大串话时,之后的事儿他一丝一毫都记不起来了。

  “所查之事大概是有眉目了,霍先生他们那来信了。”乔珩说着,好整以暇的下床穿起衣裳,佯装淡定的遮住颈间的几点还没被齐亓发觉的红印。

  “玊之……嘶……”齐亓刚开口说了两个字,舌头触碰到牙齿,又引来一阵钻心的疼。

  唉,早知道会疼成这样,就不这么用力的咬自己了。

  比起信,他现在更在意听过自己那番话之后,乔珩究竟作何感想。

  “亭砚,你舌头还伤着,近些日就先不要说话了,我去准备些清淡的吃食。”从始至终,乔珩都没转头看齐亓一眼,淡淡的扔下句话便走了。

  以为乔珩是因自己的口不择言而恼火,齐亓心中愧疚难当,酝酿了一肚子道歉的话,只等着过几日舌头好些了,找个机会向他一诉衷肠。

  他并不知晓,此时乔珩唯恐他追问起昨日之事,不知该作何解释,更是害怕一旦戳破那层纸,会与他渐行渐远,直到形同陌路,所以他才会选择缄默的落荒而逃。

  又过了两日,明宥帝命人将八百两银子送到乔府上。

  收下那几箱沉甸甸的银两,吩咐德叔备好马车,二人简单的收拾好行装,准备动身前往琅城。

  这日,齐亓舌头上的咬伤已经大好,可他仍是一言不发,静默地坐在马车里,不时撩开车窗上的帘子,若有所思的望着马车外,风景自眼前过,他却并无任何心思去欣赏。

  树影婆娑,风过林间时,拂动树梢发出簌簌声响,更显得此时马车内两人间的寂寥无声。

  乔珩靠坐在席榻上闭目养神,齐亓兀自纠结,几次想要开口,终于还是强忍住没有去打搅他。

  窝在心里许多话,临到嘴边儿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出发前,他从德叔那听说乔珩被皇帝停职一事,心里的愧疚顿时汇成无垠的海,海浪翻涌滔天,将他拖入深海之中,腥咸的海水呛的他五脏肺腑剧烈生痛。

  他蓦然间回忆起曾经听过的一则民间广为流传的说法:

  “想要成为擎夜卫之人,都要接受诸多惨无人道的试炼,就好比从无间地狱中走个来回,能活着从尸山血海里、万仞刀山中爬过来的人寥寥无几,好些人即便活着出来了,也都状若疯魔。”

  传闻或许确实有些夸大的成分。

  但那身蟒袍却足以说明他走到今日的位置,曾经历过无数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

  因为,大朔自开国以来,能活着穿上皇帝所赐蟒袍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

  这些事他从前无暇细想,也不曾过问,乔珩更不会主动在他面前提起。

  如今再去考虑这些,早就为时已晚,已经害他从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他还有何颜面到乔珩面前,去求他一个宽恕呢?

  这几日,齐亓常常这样想着:我这样一个只会拖累他的人,能留我至今,或许真的只是报我爹当年的相救之恩吧。

  车辕辘辘,一晃颠簸过几个时辰。

  各怀心事的两人,谁都没敢先开口跟对方说上一句。

  从怀里摸出那枚银哨,握在手里反复的摩挲。

  齐亓忽然之间又是一阵鼻酸,只觉得自己无比的窝囊。

  可他又想起曾经答应过乔珩,今后不再轻易落泪,便将眼泪强忍回去,眼眶泛起一阵酸涩。

  马车摇晃,又加上为心事所累,齐亓觉得头疼的紧,不多时,他便缩在角落里有些昏昏欲睡。

  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迷糊间,他发现身上披着一件散发着淡淡檀香气的外袍,正是乔珩今日身上所穿的那件。

  而外袍的主人,只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靠坐在一边浅眠着。

  车内光线昏暗,齐亓拿起外袍,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

  不料,这时车轮突然间轧到地上突起的石块儿,紧接着整个车身猛的一震,他脚下踉跄便扑进乔珩怀里。

  那人霍然睁开眼,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

  “对,对不起!”齐亓挣扎着从他怀里爬起来,慌乱间踩到了手中衣袍的下摆,又重重的跌了回乔珩怀里,手无措的撑在他胸前,他一直拿在手中的银哨也落在地上。

  修长有力的指掌箍上齐亓的腰。

  他并不似看起来那般消瘦,腰身覆着一层薄而紧实的肌肉,正因那人掌心的力度而微微的僵硬。

  即便看不清齐亓的脸,也能想象的到此时他面上的窘迫。

  如往常那般,乔珩身上的柔情裹挟着融人的劲力,齐亓觉得自己就快要融化在其中了,憋在心底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忍耐不住的决堤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丢了指挥使的职位,现今又落人口实……我……”已经在心里默默温习过无数遍的话,一开口却是说的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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