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近都习惯了。
当然,睡在一起就是单纯的盖被睡觉而已,就跟小时候一样,但是现在霍风冽大了,还有多余的房间,这地方又安全,根本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共享一张床。
更何况当初睡一起也不过是他故意……
柳枕清也是一下子愣住,见霍风冽克制收敛的打了一声招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柳枕清内心一阵不痛快,但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
等到人走了,柳枕清抱着枕头使劲折腾了一下,才感觉胸口憋闷的那股气散了。
“真是笨啊,也不知道趁着我没反应过来,顺势留下,借口都不会找。”
柳枕清总感觉霍风冽面对他的时候,多数时候是很守礼的,仍旧保持着当年哥哥弟弟的关系,仿佛一直在压抑着什么。每当这时候,柳枕清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他不懂,若是真的喜欢他,那就示爱,追求啊,每天越界一点点,若是害怕追求失败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那就找各种理由暗暗追求嘛,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是什么意思?
现在就好像霍风冽在前面跑,频频回头看,让柳枕清以为霍风冽想要自己追上去,成为他的同行者。而柳枕清还犹豫该不该的时候,这小子却完全没有停下来,或者回头找他的意思,但凡他主动回头拉自己一下……
难道是二狗没这方面的经验,不懂的怎么追求人?
唉?等等,他不是也害怕霍风冽真的跟他进一步表达吗?干嘛为他的奇怪行为烦恼啊。
难道他这个「被爱慕者」还要替「爱慕者」考虑怎么追求自己吗?这简直是没天理。
啊啊啊,烦死人了。
次日,越煦浅过来跟他们一起用餐的时候,面有愁容,霍风冽私下询问了一下。
越煦浅就道:“我也准备问你的,昨日你和我小姑单独叙旧的时候,说了什么吗?昨晚回去小姑彻夜未眠,早上就病倒了,她的身体当年生产的时候落下了病根,不宜忧思过度。”
霍风冽一听,脸色凝重,“他就是问我记不记得当年清哥弹奏的一首曲子。”
越煦浅一愣,想起来了,“原来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啊。”
越煦浅叹了一口气,想起当年时光,那时候在兰陵的府中,接待霍家来客,还请了当地的一些年轻人玩在一起。他小姑舞姿曼妙,堪称一绝,众人邀其表演,小姑也应下,找来了府中琴师抚琴伴奏。
一曲舞毕,众人都惊赞。只有柳枕清喝酒不语,那时候柳枕清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才子,加上那张脸,更是其他公子哥注意的对象,有人挑事,询问柳枕清是不是看不上小姑的舞。
越煦浅真的很怀疑当时柳枕清是不是跟霍大哥喝酒聊天,根本没有注意看。
所以当人询问起来的时候,柳枕清端着酒杯愣了一下,立马夸声道:“越姑娘的舞姿堪称一绝,身软如云絮,步步生莲花,能观一舞,我之荣幸。”
“少来,你刚刚可是完全没反应啊。”
柳枕清笑着起身道:“那是因为琴师不好,没有将越姑娘的舞姿最美处发挥出来,我只是遗憾表演的不完美,并非觉得越姑娘舞姿不完美。”
柳枕清虽然巧舌如簧,让众人难以找茬,但是却让越姑娘觉得这人虽然长相才学都堪称一绝,却油嘴滑舌毫不真诚,明明就是没看,还说琴师不好,这可是他们兰陵首屈一指的琴师。
越家的姑娘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当场拆掉柳枕清的台阶,“小女早就听闻柳公子之才名,想必也精通音律,既然柳公子看不上琴师弹奏的舞曲,不如柳公子演绎一首能让表演完美的。”
那时候柳枕清真的是目瞪口呆,毕竟在女子面前,光凭着一张脸,他都是无往不利,没想到会被越姑娘为难。
众人跟着起哄,霍飞寒和黎星若也不帮他,大概是因为知道柳枕清的水准不会让自己丢脸的。
柳枕清当时就无奈道:“我不擅名曲,但是的确会几个私人小调,若是越姑娘愿意尝试,可以先听听。”
越姑娘只当柳枕清也是在反击,估计用少见的曲目为难她,但是她喜好舞曲自然见多识广,就算是真的没听过,她也能迎合而上。
可是当柳枕清手指拨弄琴弦,音律随风而扬,萦绕耳边,越姑娘就僵住了。
弹奏完第一遍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傻了,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如此精通音律,而且他弹奏的小调竟然如此不同,不仅完全没有听过,而且风格似乎不同于大周的主流。
“越姑娘,这曲子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用来跳舞,若是不合适就算了。”柳枕清笑盈盈的看着越姑娘,让越姑娘瞬间心绪波动。她知道柳枕清是在给她台阶下,但是这曲子……似乎让她有了尽情舞动的冲动,仿佛是特意为她挑选的。
“此曲甚好。”越姑娘这一次看向柳枕清的神情已经完全不同了,里面有满满的欣赏。
于是柳树下,水台上,一曲行云流水,一舞翩若惊鸿。妾一颦一笑顾盼生姿,郎悠然洒脱随心所欲。
那之后越姑娘就算跟他们熟了,常常一起出游,越姑娘很想让柳枕清教她这首曲子,但是柳枕清本性就是招猫逗狗,故意不教,逗着人家姑娘玩,直到姑娘的心都被玩丢了,一首完成的曲子都没学来。
因为意外,霍家一行匆匆离开,这首曲子终究还是没有学完整,凭着片段和记忆也只能复原霍风冽之前听到的那么多。
越煦浅已经完全不记得了,这些年黎星若她也见过,当年在场的人陆陆续续,她也询问过,但是终究没有人能回忆的起。所以这一次霍风冽路过,小姑还是忍不住询问霍风冽是否有印象,哪怕哼出一点调,让她补完整也算是了结了心事,可是霍风冽也让她失望了。
“小姑怕是这辈子都要带着这个遗憾了,罢了,命中注定,柳枕清也是的,自己的曲怎么都不留下一点曲谱呢。”越煦浅抱怨着。
听完越煦浅说的理由,霍风冽沉默了。
越煦浅说完就离开,霍风冽满怀心事的往回走,刚刚走出门洞,拐弯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长廊上,故作望天的柳枕清。
“清哥。”霍风冽走近唤道。
“我就是出来散散步,怎么?跟越煦浅聊天聊完了?”柳枕清才不是看着越煦浅又单独拉着霍风冽离开,才过来瞧瞧的。他就是消食罢了。
说完之后,就见霍风冽眼神似乎有些挣扎,柳枕清不解道:“怎么了?”
终于霍风冽还是开口到:“清哥,你还得当年跟我们一起去兰陵的时候,曾经……曾经当众弹过一首自己编的曲子吗?”
柳枕清一愣,脸上的神情微微变化,“记得啊,不过你说错了,那不是我编的,是我听过的,只是别人都没有听过罢了,而且当时你在场。”
霍风冽点点头道:“嗯,就是……就是突然想起来,你能写出曲谱吗?”
“干嘛?你若是喜欢听,我随时弹奏给你听啊,要曲谱干嘛?你又不会弹奏。”柳枕清故意说道。
看着霍风冽眼神闪动,那明显的挣扎和为难快要把柳枕清笑死了。
只见霍风冽找了一个理由道:“越煦浅还记得,想要这曲谱。”
这理由……找的柳枕清不满意,算了,也不为难孩子了,柳枕清转身对着霍风冽道:“跟我来。”
等回到房间,柳枕清拿出已经写好的曲谱给霍风冽,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霍风冽的反应。
最后,霍风冽也惊觉过来了,仿佛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低垂着头,“清哥,你知道了?”
“我跟越煦浅的小姑交情还行吧,怎么你就非要瞒着我呢?就算见一面也没什么吧。”柳枕清故意皱着眉询问。
霍风冽已经不敢看柳枕清了,但是说话的语气倒是透漏着不满,“交情是不错,当年陪着她逛街听曲游船看河灯……”
霍风冽一阵细数,瞬间转换了局势,让柳枕清头大,“等等,我哪有?”
“分明就有,就差送玉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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