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渊装作好奇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偶尔摸一摸桌上的陶瓷花瓶,拿起茶壶假装喝两口,看似在随意打量,其实是在寻找机关,如果真是在这里给傀儡换药材,总要有密室机关才对,否则药材怎么运过来?直接从正门送进来岂不是太明显了?
孟扶渊又走到红木桌上放置的镜奁前,方形镜奁的边缘镂空雕刻鹿首与不规则祥云,方才摸花瓶的时候手上沾了灰,这个镜奁倒是干净得很,或许是主人经常用的缘故,孟扶渊手放在镜奁底部,背过身半挡住折梅公子的视线,想水平去推一推镜奁——
这镜奁里装的不过是一些金银玉制的首饰,并不会有多沉,此刻竟然推不动,这镜奁怕是有古怪!
折梅公子铮铮琴音孟扶渊全当耳边风听过去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选曲的原因,孟扶渊竟然听出了杀气,最后一个音消散在空气中,周围暂时归于寂静,孟扶渊正打算让折梅公子再弹一曲,突然背后一个身影扑上前将自己抱住。
孟扶渊这才意识到原来折梅公子竟然还要比自己要高一些。
双手被折梅公子顺着胳膊而下一把握住,孟扶渊不得不暂时将注意力从镜奁处移开,尝试挣脱,却发现对方力气大得很。
也不知道这折梅公子是不是故意的,是真的生性放荡,还是怕他发现镜奁的古怪?
孟扶渊看不到折梅公子的脸,强装镇定道:“公子便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那是当然。”
“我还以为公子有多清高呢。”
“清高?”折梅轻轻地笑了,“我们做这一行的,怎么可能清高,我们是最俗的,俗到骨子里,下贱到骨子里的人。”
孟扶渊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眼前一阵眩晕,手脚发软,孟扶渊大惊,想起了刚进这屋子问道的熏香。
孟扶渊有提前吃过杨七的解毒丹,杨七说能解江淮地区几乎所有的迷药与春药,面对再偏北的地方的迷药可能会失效,可是简州正是江淮一带,杨七的解毒丹此刻竟然起不了作用?
折梅公子搂着孟扶渊的腰往后推了两步,使得后者双手彻底碰不到镜奁,折梅公子的十指像是滑腻腻的游蛇,往下游走,解开了孟扶渊的腰间的白玉带钩,衣带掉落,折梅公子又取下了孟扶渊的发冠,长发落下。
孟扶渊强忍住身体的不适感,藏在衣袖里的袖剑和烟雾弹蓄势待发,但是孟扶渊又犹豫了。
自己和影卫吩咐的时候虽然说的是见机行事,可是好不容易发现了古怪之处,此刻如果和折梅公子鱼死网破,下次再来的时候镜奁恐怕就只是普通的镜奁了。
孟扶渊多犹豫了一刹那,外衫已经连着袖箭和烟雾弹一起掉在了地上,断绝了孟扶渊反击的可能,折梅公子的手劲很大,又因为香的缘故使不上力,孟扶渊挣脱不得,被拉到床上,被迫享受折梅公子的抚弄,对方每摸一下都是淫.荡销魂的感觉,像是个精通房中术的浪子。
出尘脱俗的美称?简直是讽刺。
孟扶渊暂时不想漏破绽,毕竟是他自己求见折梅公子,机会来之不得求之不易,强忍住排斥的动作,孟扶渊苦苦思考如何周旋才显得合情合理,于是任由折梅公子剥落中衣,大概是香的作用让肌肤变得敏感,也可能是只剩亵衣让皮肉察觉到了冷,孟扶渊的身体也止不住地发颤。
突然一根针刺破窗户纸,刺入折梅公子的后颈,折梅公子晕倒在床。
一个身影破窗而入。
孟扶渊下意识地戒备,下一瞬却被那人都披风严严实地包起来。
霍一将孟扶渊带入怀中,抱着孟扶渊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嗓音低哑,“庄主,我来晚了。”
第36章
“你——”孟扶渊本想说什么,可惜对方的手劲之大像是要把自己揉进骨肉里,像是受惊之后只顾着舔舐伤口的幼兽,似乎有什么别样的情愫氤氲缭绕在这方寸之地,孟扶渊罕见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思索刹那才轻轻调侃道,“你抖成这个样子,似乎被冒犯的是你而不是我了。”
霍一不言,禁锢着孟扶渊双肩的手臂上青筋凸起,衣料相贴,对方的炙热的体温漏过锦锻的缝隙传来,霍一这时才觉得眼前一切并非梦境迷津,而是真实人间,庄主也没有收到侵犯,而是完整无缺地在自己怀里。
方才要是来晚小半会儿……霍一不由得抱得更紧了,像是没有听懂孟扶渊的话里的深意,不仅如此,还反其道而行之。
“松开我。”孟扶渊扭头道,“时间紧迫,由不得我们耽误片刻。”
霍一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松开双臂,将孟扶渊放开。
霍一眸底深沉宛如古井最深处的水色,孟扶渊偶然间对上霍一的双目,泛滥着汹涌波澜,孟扶渊直觉在里面有某种东西不可控地滋生,但是此刻容不得多想,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才不会让双方的关系如履薄冰,变得难堪,孟扶渊问道:“你的银针上是淬了迷药?”
霍一答道:“是,迷药的药效大概维持半个时辰。”
“那我们需抓紧时间。”
孟扶渊下意识地裹紧了披风,草草套上黑色短靴,此时时间宝贵,一分一秒都不容放过,孟扶渊也顾不得散落在床帐外的中衣外衫等衣物,径直走向可疑的镜奁前,伸出双手去拨弄镜奁,将自己方才的猜想验证一番——果然,孟扶渊使出全力水平去推镜奁,后者纹丝不动,似乎是被胶在了桌面上。
孟扶渊尝试将镜奁竖直往上拿或者垂直往下按,皆无果。
霍一也从之间莫名涌上的心慌之中脱身,凑近了与孟扶渊一同去观察这木镜奁。
现在能确定这个镜奁不是个普通的镜奁,只是这机关要怎么开启呢?
孟扶渊顺着镜奁的花纹从上往下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时而用手去按一按木料吻合之后留下的缝隙,直到最后孟扶渊看到镜奁立于桌上的一角延伸出了一道弧形的痕迹。
难道是转开?
孟扶渊搬着镜奁往右手边一扭,镜奁转了小半圈,木料在桌上摩擦带来的阻力与孟扶渊掌心的想对抗,镜奁又要摆脱孟扶渊既定的路线转回去,就在这时,孟扶渊的手背被霍一的手掌覆住,对方手上使力,孟扶渊突然觉得自己如虎添翼。
两人齐心协力将镜奁转了一个面。
紧接着地面开始发出嗡嗡的声响,震动从脚底传到四肢百骸,连头上的发丝也开始摇晃。
孟扶渊懂得机关术,能分辨出机关术主人想要尽量遮掩的齿轮转动的声音,动静这么大,估计是牵动的机关比较多。
孟扶渊回头,只见眼下青灰泛黄的地面少了好几块砖,砖块连在一起,向内翻,多出了一个长宽约三尺的方形洞,洞接近地面的地方能看见石砌的阶梯,由于密室不透光,顺着阶梯再往下看就是黑黝黝一片,但是这个阶梯应该是联系密室地面与现在孟扶渊所站立的地面的。
果然有密室!
孟扶渊与霍一对视一眼。
随手拿了镜奁旁边螭龙盘纹的铜烛台,孟扶渊和霍一一前一后走下去,越往下走,接触到的烛火光便越少,最后用来照明的几乎只剩下手里那一根烧了一大半的蜡烛,眼前黑漆漆难以分辨物体形状,就连人影也是隐隐绰绰,朦胧混沌。
孟扶渊不知道自己先是踩到了阶梯上什么机关,明显可知的地面又开始震动,头顶上唯一透着光的方形口竟然缓缓合上了。
唯一的明亮之物只剩下手中的铜烛台,霍一见状不禁当即右手攥上孟扶渊左手腕,“庄主,小心走散。”
身旁孟扶渊手掌动了动,顺势牵住,掌心相贴,霍一身体僵滞刹那,一瞬即逝。
孟扶渊举着蜡烛往前照,面前只有一条路,地上平铺青灰石砖,或许有机关。
但是孟扶渊此刻顾不得这么多了,拉着霍一的手往前走,走了大约有三十多步,都通行无阻,并没有暗箭暗刀。
三十步之后是一个转弯,转弯过后前路宽敞了许多,墙壁上钉着恶鬼张巨盆大口,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墙壁中跳出来生哙人肉,口中含着夜明珠,在附近一小片墙壁上留下了一圈明黄的光晕,倒是使地道亮堂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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